一步步退。

從說親介紹那些參差不齊的對象，與以前想象的婚后生活截然不同也就罷了，同孟建軍定下后，還要被扣下彩禮？！

怎麼甘心？

那可是五百塊錢啊！

難道，任由養父母擺布了嘛？

張寶兒心中再次響起那道聲音：看看，他們待你能有多好？嫁出去的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更別提還不是親生的。

那道聲音繼續：還沒嫁呢，就把彩禮扣下了，婚后你遇到個什麼難事，難道還指他們如親人般犧牲自己為你謀利嗎？你要為自己打算。

是啊。

必須為自己打算了。

即便傷害到養父母，損了張家面。

反正迄今為止，看不到婚后娘家人會幫忙的跡象，倒不如破罐破摔了。

“爸，媽，你們把我養這麼大，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害你們丟人了……”

“寶兒。”付玉靜嗓音哽咽。

“在嫁人前，請讓我為這個家出一份力吧。”

張福心頭有些化，但還算清醒，問：“你想怎麼出力？”

“我知道爸你現在到求人……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丟了工作也有我的責任，誰讓爺爺不喜歡我呢。”

張福收斂了話。

這個養還真是……半點演技都沒有，那點算計明晃晃寫在臉上了。

張福倒要看看，還能作到什麼地步。

另邊。

替盯著張家的人借著送蛋的名義進了軍區大院，將張寶兒跟著張福四求人的行為告知了喬鈺。

張戰上周周末沒假期，這周好不容易來假，買了不好東西來看親妹子。

結果？親妹子模樣大變，他險些認不出來——

越來越像真正的張家人了。

這幾日張戰都與喬鈺在家中下棋。

喬鈺從一開始的新手，變戰場上廝殺的將軍，與張戰在棋盤上殺了好幾個來回。

張老爺子私下引以為傲對張戰道：“怎麼樣？我這個孫，是不是不比你差。”

張戰掃了眼胡子快翹天的爺爺，道：“那也是我妹妹。”

張戰是知道爺孫二人在搞親生父母和便宜妹妹，他選擇……躲著。

哪兒也不去。

免得親生父親求到他跟前。

他和爺爺喬鈺是統一戰線的。

所以在聽到送蛋的人來匯報近況后，執子思考了許久未落。

喬鈺見他發怔的神，道：“大哥覺得想做什麼？”

“不知道。”到底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十幾年，沒有也不想相信對方是這樣的人。

“是真不知道，還是？”

老爺子進了棋室，道：“好了小鈺，別為難你大哥了。”

扭頭，老爺子又開始數落張戰：“要真做了下三濫的事，你以后見了可不許糊涂、心。你我這個位置，不聰明的家人拖后就算了，歹毒……你對這種人的容忍就意味著你仕途走到了盡頭，明白嗎？”

張戰點頭后落子，“明白了，爺爺。”

喬鈺瞧了眼棋局——

自己敗了。

……

張寶兒跟著張福跑去求人，當然不是為了出力，而是觀測這些家境中有沒有與自己同齡的青年。

只要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實事，就不用嫁給孟建軍那個偽君子，婚后還能繼續食無憂。到時候偶爾指出，施舍養父母點，權當還了養育之恩，誰讓他們這樣待自己？

還真讓找到一個家境不錯，只有一個兒子的。

對方是張福的大學同學，被分配機關單位，兒子是老來子，平時疼得。

張寶兒十多年都是優渥的環境，質優越了才能思考神層面，再有兩個優秀的哥哥在前，雖說不如人，但只要保持心善和賢良，一生沒有大錯，也能安安穩穩過活。

所以第一次做壞事顯得手法拙劣，有閱歷的人一眼便看穿。而自己卻是心經歷了天人戰。

最終敗在現實上。

這家人品行不錯，沒有擺臉驅趕張福，只客客氣氣請了二人座。

茶要喝了，本該是主人家去續茶壺，張寶兒卻起道：“還是我去吧。”

所有人視線齊刷刷落在上，似乎不理解的舉止？

張寶兒也覺得自己行為異常，但還是著頭皮解釋：“我們是來求人的，叔叔你們好招待……我過意不去，總想為叔叔你們做些什麼。”

這家人想說什麼，但張福沉了臉，道：“老李，孩子有心了，就讓孩子去吧。”

張寶兒松了口氣，并未在意養父的異常，暢通無阻來了廚房。

的時間不多，所以放了藥就必須做實清白被毀一事……

手打著。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只要自己做了，就能功。

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轉剎那，就對上本該在沙發上侃侃而談的幾人視線。

砰——

張寶兒手沒端穩，茶壺掉地即碎。

張福什麼話都沒說，步伐沉重，上前就是一耳。

啪！！

張寶兒被打得偏頭，然后捂住半張臉。

沒有剛被付玉靜打時的驚訝，更沒有抬頭。

心底卻是憤怒的。

憑什麼打？

又不是他們親生閨！

他們怎麼能這麼作踐！

“抱歉，茶壺的錢，過幾日我親自登門送上來。”

老李擺了擺手，“這點小事無妨，別放在心上。”

張福沒多說，只對張寶兒沉聲道：“走！”

張寶兒一聲不吭跟在張福后，回到家。

哦不，這哪兒是的家？

當年還不如沒抱錯。

付玉靜看了看父倆，總覺得氣氛不對，連忙將院門一關，進了客廳，也將門掩得嚴實，道：“怎麼了這是？”

“問問你養出來好兒！！”

張寶兒沒抬頭。

張福氣得膛起伏厲害，付玉靜見狀，連忙找出藥來給他服下。

張福緩過這口氣，才斷斷續續將今天在大學同學那兒發生的事告知了付玉靜。

付玉靜步子微頓，不可置信看向張寶兒。

張福扭問：“說！你在茶壺里下了什麼藥！”

張寶兒沒吭聲。

張福冷笑：“不說是吧。老爺子不會對我們出援手，但對于這種讓我們看清你人品一事積極得很。你不說，也能查到。”

張寶兒知道藏不住了，先發制人抬頭，眼淚簌簌，但與平時示弱不同，近乎咆哮：“你們憑什麼打我！你們有什麼資格打我！你們又不是我親爸媽！我爹娘愿意為我籬笆院，我阿弟甘愿為我冒著吃槍子的風險，你們又為我做了什麼！

說得好聽，為我找門好親事，那些相親對象個個其貌不揚就算了，我吃點虧，妥協。然后呢？你們把我塞給孟建軍！你知道他有多惡心嗎？他背叛我！我恨不得和他撇清關系，你們卻將我下嫁給他，還扣押我的五百塊！

你們算哪門子的爸媽！”

針落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