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川凝視著人的眼睛，以前覺得這雙眼睛麗清冷，現在只覺得涼薄疏離。

“陪你手我已經仁至義盡，你的丈夫來不來與我無關，這是你的家事。”

孟阮抓著他的手更加了一些。

“你以前說過的，只要我有事，不管如何你都會管我。難道現在都不作數了嗎？”孟阮哽咽得說道，“還是說你喜歡上了那個贗品？賀宴川，就是拿著那種和我一樣的臉在你面前賣弄，你就死死上鉤了？我調查過，看到的家世背景我都想笑。你就算找個替，也找個像樣的吧？你那剛退婚的未婚妻，都比這個人要強。”

賀宴川原本心就不好，聽見孟阮帶著侮辱質的話這樣說阮檸，他以為自己是能夠做到無視，畢竟孟阮現在是個病人。

但是此刻心像是要炸了一般，緒洶涌而出，他帶著慍意看著孟阮。

“自食其力，怎麼不像樣了？好與壞，和你無關。”

孟阮眼神有些恍惚。

眼底有一閃而過的促狹。

這麼些年，賀宴川從來一句重話都不會跟說。

哪怕當年一走了之，跑去倫敦嫁了人，甚至沒給他一個代。他手上的對戒還是戴了還這麼多年。

因此孟阮以為誰都會對變心，只有賀宴川不會。

“你現在是為了一個替，在責備我？”

“你不也把我當替？”賀宴川冷笑。

“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替說話！賀宴川，我不允許你今晚離開我。”

孟阮的緒太過激，導致傷口牽扯，疼得掉了眼淚。

賀宴川看著這副樣子，想到了前幾天親口對賀宴行說的那些話，心底瞬間。

他的眼眶泛紅，盯著孟阮。

“你和賀宴行是怎麼說的？”

孟阮心口一窒。

“你以為我沒聽見？”賀宴川冷哼了一聲，“前天，我來醫院看你。隔著一扇門，我聽見你對他說的所有的話。孟阮，你沒有心。”

孟阮瞬間心驚跳。

當時......本不知道賀宴川在外面，所以在賀宴行面前說了關于賀宴川很難聽的話。

說：“宴行哥，你離婚了，我也離婚好不好？”

賀宴行嘲諷得問：“那賀宴川呢？他等了你這麼多年？”

說：“我從來都只把他當做你的替，當做一個備胎。和他在一起那三個月我們什麼都沒做過，他要吻我我都拒絕，我只是覺得看著他的時候，好像能夠看到你的影子。所以當初我負氣去倫敦，連招呼都沒跟他打，就怕他追來。我厭煩他。”

想到這些話，孟阮嚇得臉都白了。

賀宴川看著這張慘白的臉，開口。

“你回國，本就不是為了事業。你是因為聽說賀宴行離婚了，才匆匆回來。”

“阿川.......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你只是把我當做給你托底的人。”賀宴川的聲音痛苦，“你扔下我，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不要這樣，我會難過......”孟阮淚流滿面，“我都是不由己。阿川，你把那個贗品甩了好嗎？我跟你在一起。”

“怎麼，想讓我接盤了？”

孟阮心口一滯：“你跟才認識多久，你看著不就是在想我嗎？哪里比得上我？”

賀宴川心上一片寒意。

他定神看著孟阮，微微附，靠近。

“哪里比得上你？會當我在明鶴堂罰跪的時候陪我在雨中三個小時，你呢？阮阮，你在明鶴堂見過我跪了多次，你都是視若無睹。的確比不過你，沒你心腸狠。”

孟阮再一次聽見賀宴川阮阮，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最涼薄狠厲的話。

孟阮在這一刻心都要碎掉了。

“好自為之。”

賀宴川扔下幾個字，轉離開。

孟阮向賀宴川離開的背影，手攥住了床單。

的確是為了賀宴行回來的，但是賀宴行對半點興趣都沒有。

于是想要找賀宴川托底，畢竟為了和丈夫離婚已經沒了退路。

而且，丈夫很可能會在數日之后得知懷孕的消息，從倫敦趕來。

到時候，就完了。

只要想到丈夫，就會想起他的皮帶，還有上的陳年舊傷.......

怕，所以要得到賀宴川的憐憫，將賀宴川當做自己的避風港。

剛好遇到急手，跑到賀宴川家里，求他陪手。

宮.外.慍手晚一些就可能有生命危險，因此賀宴川扔下了那個替匆忙陪來了。

但是沒想到，棋差一招。

和賀宴行的話竟然被他聽見了......

孟阮眼神中逐漸浮現了一抹狠厲。

絕對，不會將賀宴川這棵大樹拱手讓人......

那個贗品，一定會解決。

*

凌晨四點，府壹號。

賀宴川推開家門，空無一人。

廚房的餐都洗干凈了，垃圾也扔了。

房間里被子折疊得整整齊齊，仿佛沒有人存在的痕跡。

他拿出手機，看到了阮檸退回來的五十萬，這一刻，賀宴川竟然有些了神。

他皺眉：“不識抬舉。”

說完之后忍不住打開了微信，看了一眼，阮檸沒給他發任何信息。

按照的脾氣，不應該矯造作裝腔作勢得發一些表包，然后訴說自己多可憐，讓他多心疼嗎？

今天，竟然沒有。

賀宴川的眉心又了三分。

他發了幾個字過去：不是讓你在家等我？

放下手機去沖澡。

但是越洗，越覺得不對勁。

他在干什麼？

頭發還沒干，他就去客廳拿了手機，想要撤回早就來不及。

更重要的是，阮檸，沒回復。

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

等明早起來一定會回他。

賀宴川沒再多想，吹了頭就去睡了。

躺進被子里，床單上，枕頭上，竟然還有阮檸上的清香.......

下次他要提醒，換個沐浴洗發水，永遠一個味道，會讓他記住。

*

翌日一早，阮檸去學校監考。

最近期末考試兩天，兩天后就解放了。

進考場前打開手機，看到了賀宴川凌晨四點發來的微信。

看了一眼，刪掉了聊天記錄，將手機放進了包里。

要，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