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沐沐祁白頭發的時候，旁邊廓冷冽的男人下外套，順手遞給小王。

隨后看向一頭凌的祁白，溫和道：

“一起去吃個午飯，再送你回學校。”

祁白頭歪了歪，視線越過盛沐沐看向老爸。

臉上浮出驚訝。

他本打算回學校隨便買點面包之類的打發一餐。

不用吃面包了？

正驚喜著，只見盛沐沐拉開車門，把他往里一推，坐進來。

在祁默也打算跟著坐進來的時候，盛沐沐關上車門。

“你坐那邊去，我不想被在中間。”

祁默：“……”

祁白：“？”

小王今天開出來的車是六座布局。

完全可以分兩排坐，不用。

祁默服從安排，拉開另一邊車門。

于是車里出現難得一見的畫面——

寬敞豪車里，三個人全坐在一排。

盛沐沐靠左邊窗戶，祁默靠右邊窗戶。

中間是他們的好大兒祁白。

盡管小王駕駛技很好，平穩不晃，祁白卻還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第一次坐在老爸和小后媽中間。

理意義上的全方位父母圍繞。

很不習慣。

他把書包放在膝蓋上，抱了些。

……

簡單吃完中餐，小王將車開京市一中校園，在教學樓前停下。

三人都下了車。

道別幾句后，祁白邁上臺階。

直到踏上臺階最后一層，快要轉彎上走廊，祁白回頭看了一眼。

赫然怔住。

他們居然還在車邊，沒有走。

盛沐沐見祁白駐足，朝他揮揮手。

又用手點了點腕表，擺雙臂做了個小跑步的姿勢。

提醒他快點去教室，別遲到了。

祁默則長鶴立倚著車頭站著，朝祁白輕抬下，表達和盛沐沐相同的意思。

和煦的風穿過走廊，掠過年前，吹他額前碎發。

祁白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見到老爸手中提著打包袋，看紙袋形狀，裝的是湯。

是中飯時他要點，卻因為煲湯工序太慢，直到上桌也沒時間喝一口的湯。

結賬時他去了趟洗手間，不知道是老爸還是小后媽提出打包。

無論是哪一種。

這樣手里拎著專門為他打包的食的老爸，他第一次見。

明明是很自然很平常的一幕。

卻讓祁白眼眶一熱。

小時候，他期盼過很多次。

希自己也能像別的同學一樣，有來自父母的關心。

小時候的愿，在一次次沒有結果的等待中消失。

卻越了漫漫時間長河。

在十八歲這年，實現了。

日子平靜無波，一天天過去。

很快迎來京市高三生一模考試。

祁白發揮得很不錯，作為他的臨時家教老師兼半個監護人，盛沐沐與有榮焉。

一模之后，祁白對待學習越來越認真。

早出晚歸，自放棄了本來可以休息的時間。

盛沐沐每次敲門給他送零食水果，再也聽不見他著急藏匿樂高的聲音。

從祁白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心無旁騖的堅定芒。

有一種人，一旦看見果，便會相信付出汗水的價值，比從前更加努力。

祁白就是這樣的人。

然而，又不完全是。

與單純努力的人相比，他還會從果中找尋找優越，來以此證實自己的與眾不同。

類似于“瞧，只要小爺我想，稍微加把勁就能很不錯”的虛榮心。

盛沐沐很了解祁白，清楚他想要證明自己能力的想法。

了解他努力中夾雜著不純粹的驕傲自負。

驕傲，自負這樣的詞匯，多帶了些貶義。

但，對于十七八歲的年而言。

若是一點驕傲自負都沒有，那與被生活捶打的年人又有何異呢。

盛沐沐不打算抑祁白格里的桀驁自負。

只需要時時關注著。

不讓自負發展剛愎自用，不讓驕傲發展傲慢自大，便足矣。

……

*

盛沐沐是不太閑得住的格。

小祁同學復習用功，公司發展順利，和某黑犬的也順利。

一下子讓覺得有些無聊。

想給生活找點小趣味。

某天，午飯后。

懶洋洋趴在辦公桌上，下枕著手臂玩手機。

無聊翻起和祁默的聊天記錄。

一會兒笑起來，一會兒又因為某人偶爾蹦出的不要臉字眼而蹙眉吐槽幾句。

忽地，手指一停，不再往上翻。

屏幕上的日期停留在從前給祁默加好度的那段日子。

坐直，眼睛一轉。

突然心生一計。

當晚，祁默一如往常來接下班。

回到溪語悅庭，車剛停穩，還沒熄火，盛沐沐開口住他：

“祁默。”

祁默偏頭，“嗯？”

盛沐沐：“我覺得人之間應該公平。”

祁默頓了下，看。

下意識開始回想，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覺得不舒服的事。

還沒理出頭緒，聽到盛沐沐用輕盈歡樂的聲線道：

“你玩過加分游戲，我也要玩，這樣才公平。”

祁默思索著的話，略驚訝。

盛沐沐一臉認真繼續說：

“我從小就喜歡玩模擬經營類游戲，慢慢攢分數，量變后升級，引起質變，你懂我意思嗎？”

“嗯，聽得懂。”祁默眸染笑，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子轉過來，洗耳恭聽，“然后呢？”

“沒然后了。”盛沐沐聳聳肩，“意思就是，這次換我當玩家，你來當裁判給我加分，怎麼樣？”

越說越起勁。

有種即將開啟新關卡，慢慢研究攻略的興。

卻見到面前男人一直沒說話。

在再三問下，他終于啟，搖了搖頭。

“不玩。”

盛沐沐急眼：“為什麼？沒意思嗎？你做裁判誒。”

祁默抬手，向頭頂，了。

下一秒，漆黑瞳眸盛滿寵溺。

“你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滿分了。”

“……”盛沐沐呼吸陡然一滯，緩緩眨了眨眼。

毫無預兆地被男人的話到了。

緩了幾秒，還沒組織好語言，“可是……”

可是很想玩啊。

不僅僅因為喜歡模擬經營類游戲。

更因為，要公平。

理解的男應該是勢均力敵，并肩而立。

付出也應該對等。

祁默認真追求過，一點點提升他在心中的份量。

也想要會一下，想盡辦法投其所好，讓他驚喜開心的覺。

“行吧——”

祁默突然話鋒一轉，凝視著，慢條斯理抬了下眉梢。

“——要是你特別想玩，就陪你玩。”

盛沐沐愣怔：“？？？”

態度轉變這麼快的麼？

誒不是。

其實你也很想玩吧？

老狐貍。

盛沐沐眼皮沉了沉，用“你的小心思已經被我看破”的表打量面前角上翹的男人。

祁默不以為意，一本正經地問：

“什麼時候開始，現在？”

盛沐沐淡聲：“嗯。”

話落。

見到他目淡淡掃了眼車外。

私人車庫，空無一人。

對面停著的一排豪車前燈仿佛眼睛似的看向他們。

祁默手往左挪，車窗緩緩升上去。

盛沐沐一怔。

從他舉中讀出一些晦暗不明的意思。

祁默嗓音低沉，不疾不徐：

“我當裁判，規則也該我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