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沐沐將用來練手的拍攝片段反復觀看好幾遍，終于找到最佳拍攝角度時，主持人緩緩走到舞臺上。

笑聲洋溢地報幕：

“接下來，是高三四班太極劍表演，表演者：祁白——”

“以及祁白同學的太——”

“讓我們為太鼓掌！”

最后這句是主持人臨時發揮的一句。

太是所有參與節目的學生家長中，年齡最大的一個。

音響里，主持人聲音停下。

臺下驟然響起熱烈掌聲。

熒棒搖晃不停。

一來，京市一中的學生們都過尊老的良好教育，有老人家上臺，必須給予最熱烈的支持。

二來，祁白是學校風云人，人群中生的歡呼聲明顯蓋過了男生聲音。

甚至有不喜歡祁白的生，一整晚等的就是祁白的表演。

盛沐沐已經在最佳拍攝地點蹲好。

聽到主持人介紹，笑容燦爛無比，興歡呼：

“wowo~~加油鴨~~~”

歡快飛揚的聲音全被DV機錄了進去。

祁默左手拎著的包，右手是那半杯沒喝完的茶，在后站著。

被熱鬧氣氛染，也跟著沉沉說了聲：

“加油。”

聲音不算大，匿著淡淡笑音。

由于離得近，也被錄進去。

下一秒。

臺上燈變換，追向幕布邊緣。

悠揚的太極音樂聲從四周音響傳出，響徹場。

追盡頭，祁白挽著太，從后臺緩緩走出來。

走到舞臺中間，兩人默契的面向臺下，同步出太極劍，抱拳向臺下淺淺頷首。

接著，太上前一步，站到祁白斜前方。

隨著音樂節奏，兩人開始揮劍。

推手，上挑，弓步，回眸……

分明是同一套三十二式太極劍。

在一老一手中，耍出了完全不同的風格。

太滿頭銀發，俏皮地燙了個卷，在舞臺彩燈照下特別好看。

作練標準，該綿時綿，該用力時干脆利落。

從作姿勢上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

祁白的線拉直，抿一條線。

神認真嚴肅，著一倔強模樣。

從前他在學校，給大家的印象一直是散漫懶倦，仿佛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今天，即便是緩慢的一招一式，都顯得果斷決然。

有種說不上來的飄逸灑。

臺下生歡呼聲已經完全蓋過了男聲。

一曲終了，表演結束。

演出格外功，臺下發出今晚最熱烈的歡呼聲。

……

下了舞臺，兩人換下表演服，和祁默盛沐沐坐到一。

盛沐沐迫不及待湊到老太太旁邊，把剛剛拍攝的視頻給看。

“你看，這是我剛剛拍的，把您拍得可好看了。”

老太太吼吼吼地笑起來，因為老花，脖子后仰著看向DV機小屏幕。

“拍得真好，沐沐真會拍。”

盛沐沐眉眼彎彎，語調悅耳又歡快：

“主要是您好看，和我拍照技關系不大，我只是按了個開始鍵而已。”

祁白則默默走到了老爸邊。

眼睛一瞥，見到老爸還拿著盛沐沐的包和半杯茶。

秉持著“長大了，要替大人分擔”的想法，猶豫了幾秒后，問道：

“爸，要不我幫你拿？”

祁默看向祁白，低低笑了一聲，“不用。”

祁白“哦”一聲，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投向臺上正在進行的唱歌表演。

突然，聽到老爸沉穩中帶著肯定的聲音在邊響起：

“表演得不錯。”

年愣了愣。

清亮的眸子里，笑意逐漸蔓延。

……

藝節表演大約進行了三個小時。

臨近末尾幾個節目時，老太太連連打了幾個呵欠。

祁默見狀，從椅子上起來。

老太太雖說和祁默待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卻特別了解這個孫子。

話，很多時候習慣用行代替言語。

他此刻站起來，必然是因為看見打呵欠困了，要提出送回家。

果然，祁默開口了。

“，我送您——”

“別，不用為了陪我提前回去。”才說幾個字，被老太太擺手打斷。

老太太低聲音，對祁默說：

“小不點高三了學習張，難得有藝節這麼一天可以好好玩玩，讓他玩盡興。”

祁默語氣和緩：“我陪您回家，讓他在這玩，不耽誤。”

老太太：“哎呀，大不點你怎麼變啰嗦了？”

祁默不再說話，笑意溫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小趙小費他們都在外面車里等著呢，他們送我回去就好，你陪著小不點沐沐一塊兒。”

小趙、小費是老太太的專職司機和私人看護，老太太年紀大了，去到哪里，幾乎都有人陪著。

平時沒事，他們便在保姆車上等著。

最終，祁默還是沒有拗過老太太，目送著老太太被保姆車接走。

又過了一會兒，藝節最后一個表演結束。

高三年級主任作為代表，在臺上發表落幕詞：

“京市一中藝節圓滿落幕——”

“我簡單說幾句啊——”

話音剛剛落下，下面人群開始。

已經有學生坐不住，最后幾排的，直接起來了，打打鬧鬧。

沒有人想聽全校最嘮叨的年級主任講話。

“咳咳——”年級主任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地拖長語氣。

“——今天，學校給大家準備了一個小驚喜。”

學生悠悠將目轉向臺上。

臺下只安靜了幾秒鐘。

瞬間，嘈雜聲再次響起。

仿佛年級主任剛剛一長串話只是打了個嗝。

大家對他口中的“驚喜”沒抱太大期待。

畢竟，這個年紀主任是有前科的。

他曾經說過要給現高二學生每人準備一份“開學禮”。

結果，是和家長線上連線家訪，“家校聯大禮包”。

還有一次，他帶隊高一新生去郊外基地參加軍訓。

某天，突然說諒大家天氣炎熱訓練辛苦，特意挑了一天，帶學生坐大去旁邊育館，改室訓練。

然而，他選中的那天，恰好下大暴雨。

大家本來可以在宿舍休息躲過訓練！！！

很難不猜測是年級主任提前看過天氣預報，故意整他們。

因為此前種種“劣跡”，這位年級主任在高一至高三全學生眼中，都不會是真心實意給學生送溫暖的形象。

小驚喜？

不要也罷。

忽然。

一道尾音長而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束火沖上天際。

炸開。

漆黑夜空瞬間被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