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已經回來,發車子駛向夜中,後不堪耳的罵聲也越來越小。
鐘晚有整整八年都沒見過鐘重臨了,沒想到今晚意外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前段時間總是想到盧文茵,也順帶想起小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的畫面。
而畫面中,鐘重臨那張臉和剛才的樣子重合,讓有些生理的惡心。
連記憶中那些好的畫面都在剛才讓他盡數毀掉。
剛才隨風吹散的幾句罵聲,句句卻好像往心裏吹,每個字都像是石頭一樣,砸得生痛。
盡管早看出鐘重臨已經變了一個爛人,一時間,鐘晚的心還是無法強大到,能聽生學上的父親這樣的咒罵。
鐘晚深呼吸好幾次,靠在座椅上,無神地看著前方路燈和車輛,眸也隨著路燈的時暗時明。
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跟同樣安靜的人還有梁序之。
他沒有問任何,因為他都知道。
覺邊一只微涼的手,覆上的後腦,將進他的懷抱。
鐘晚的臉頰在他的西裝料上,質的,冰冷的溫度,阻隔著他們的溫。
很不願、很反,同樣也覺得很不應該地,闔上眼,還是有淚水奪眶而出。
如果是一個人在路邊,與鐘重臨對峙吵罵,是絕不會這樣的。
但現在卻不是。
有人來幫,卻反而更加脆弱。
鐘晚再次深吸一口氣,聞到的全是梁序之上清淡的木質香。
手,抱住他的腰,試圖再靠近些,從他上索取更多的溫度。
雖然,這也并不應該。
那一刻,鐘晚想起了曾經看到的,關于杜鵑鳥的科普。
杜鵑一生都不會築巢,而是將蛋産在其他鳥的巢中。
雛鳥孵化長的地方,也只是它借來的巢。
而等它們長大,又飛走,再去借別的巢。
如所願,此刻的確到了不屬于的溫。
而這也只是新借來的一棲息地,終歸是要離開的。
這時,梁序之的手輕了下的頭,聲線低沉,比昨晚,甚至平時都要溫和一些。
他說:“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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