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醒來的時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人影晃。

“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是許念允的聲音。

轉，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媽……爸……”

林佩蕓雙眼含淚，又哭又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寶貝啊，你有沒有哪里痛，告訴媽媽。”

姜瑤搖了搖頭：“不痛……”

林佩蕓放聲大哭：“我家茵茵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啊，你要嚇死媽媽了……嗚嗚……”

許知山扶著：“好了，別在孩子面前哭，嚇到茵茵了。”

林佩蕓撲在許知山懷里，把哭聲長了起來。

姜瑤看著許念允，問道：“南舟呢？”

記得大車按著刺耳的喇叭撞過來的時候，南舟大了一聲“姜瑤”，然后撲到上，把的包裹到懷里。

平時話多得關不住門的許念允現在去沉默了。

姜瑤心里一，抓著許念允的手：“他怎麼了？！”

許念允搪塞道：“沒事，你先好好休養。”

姜瑤哆嗦：“他不會……不會……”

那個字不敢吐出來。

不管怎樣，就算討厭南舟出現在自己面前，也不代表希他這樣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許念允賤賤的問：“你擔心他啊？”

姜瑤拼命搖著頭：“他是因為我……”

只是腦震，上并沒有大礙，但是如果不是南舟，自己的下場很難預料。

許念允嘆了口氣：“沒死，ICU的。”

姜瑤淺淺的舒了一口氣：“他怎麼樣了？”

許念允輕描淡寫：“不怎麼樣，報應嘛，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好起來的。”

許念深在他后喝道：“別胡說八道下到茵茵。”

許念允：“本來就是事實嘛，他欠小妹這麼多，該他還！”

許念深道：“茵茵別擔心，就雙手雙腳骨折、上多組織挫傷，嚴重腦震而已。”

他說一句，姜瑤的心就一下。

許念允喝了一聲：“大哥！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黑幽默！你聽聽你說的是安人的話嗎？”

姜瑤沒心思聽哥倆斗，說到底，心里不可能不掛念南舟。

眼角發酸，要坐起來：“我去看看他。”

許念允：“去也沒用，醫生不讓進，你安心躺著，有進展了我會告訴你的。”

姜瑤卻不聽話，不看到人，放不下心來。

許念深無奈，只能把打橫抱起：“我帶你去。”

ICU樓層，姜瑤只能站在外面看著床上戴著呼吸機的人。

南舟的上和頭部都纏著繃帶，臉上還能看到淤青。

姜瑤雙發，心臟不安的猛烈跳。

腦子里一直浮現的是出事的那一刻，南舟驚慌失措的臉和喊的聲音。

許念深道：“他去年的車禍就留了些后癥，所以這次，況不是很好，重度腦震，醫生沒法預估他醒來的時間。”

姜瑤默默的看著南舟，眼角又潤了。

“他是因為我才變這樣的。”

許念深：“世事難料，你們兩人的劫，太多了。”

姜瑤吸了吸鼻子：“大哥，我想再這里待一會兒。”

許念深“嗯”了一聲：“我在外面等你。”

姜瑤細細的看著南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看他了。

之前是討厭他厭煩他，但是現在，希他能站起來。

就算煩也好，起碼要健健康康的。

睡著的南舟眉頭仍舊皺著，像是舒展不開。

臉上的傷看起來有些猙獰。

昔日瀟灑倜儻的人，怎麼就變這幅樣子了。

南舟不鬧，兩個人之間不再是箭弩拔張大喊大了，可是這份安靜，姜瑤不想要。

和南舟這一路，開始的時候是忐忑，后來沉淪，然后是懷疑，最后，厭惡。

這個在生命里盤踞多年的男人，牽扯著的所有緒神經。

是人非，變了模樣。

或許雪地那一跪，覺得還有兒的因素在里面，但是車禍面前這不顧的一撲，知道，這世上不會再有人像南舟這樣不假思索的用命去護了。

過，恨過，淡然釋懷過，現在，心又被再次揪了起來。

“南舟，要好起來，好起來了，我帶你去見兒。”

姜瑤心里的防線塌了，泣不聲。

從里面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江晚棠。

江晚棠輕輕的握著的手，反而安著：“你還好嗎？”

姜瑤抱住江晚棠：“阿姨，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變這樣……”

江晚棠拍了拍的背：“姜瑤，你千萬不要自責，我不怪你，他也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我從療養院搬出來了，以后，我會陪著他的，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有心理上的負擔。”

姜瑤的眼淚落到江晚棠的肩上，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

江晚棠苦一笑：“世事無常，人這一輩子，很脆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意外就沒了。姜瑤，阿姨喜歡你，南舟也喜歡你，我不敢道德綁架你做決定，但是，阿姨求你，在他醒來之前，偶爾來看一看他，和他說說話，醫生說，他能不能醒來，全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江晚棠的聲音啞了下去，參雜著哭聲：“姜瑤，阿姨就這麼一個兒子……阿姨求你和他說說話，讓他聽聽你的聲音，等他醒過來……醒過來，我帶他走……”

姜瑤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自己做了母親以后，對于親，又有了新的領悟。

表面上看似不關心千嶼，但是每次只要哪怕是小小的發燒冒，的心都會狠狠的揪起，像是天要塌了一樣，害怕得很。

母親子，是與生俱來的，割舍不掉的。

“阿姨，我會守著他的，我……我會等他醒來……”

姜瑤的傷沒有大礙，第二天抱著小千嶼去了ICU.

南舟還是沒醒，醫生說，只能觀。

姜瑤抱著千嶼著里面的那個人，小聲道：“看爸爸，爸爸趕好起來。”

小千嶼揮舞著小手，咧著對著笑：“ma~ma~”

然后又看了看南舟，手舞得更加歡騰：“ba~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