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給人以親昵的錯覺。

“我這樣是為了誰！”

聽他這樣講，宇宙頗有些委屈。

七林捧著的臉，忽然笑了開來。

“笑什麼笑！”宇宙瞪他，頗有些惱怒。

七林做投降的姿勢，笑容卻毫不減：“不和我撇清關系了？”

“誰——”宇宙，待反應過來略微停頓后氣勢驟減，“和你撇清關系了......”

七林見好就收，開始幫穿外套。但宇宙的右胳膊無法展導致袖子上不去，而款外套也無法在不穿上袖子的況下拉上拉鏈。

“就這樣吧。”

宇宙低頭看了看，覺得敞著拉鏈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準備下車。

“等會。”七林道，“服了？”

“......啊？”

七林將方才親手為宇宙穿上的外套掉，然后在疑不解的目中掉了自己的羽絨服。

“穿我的。”

“不用——”

然而，胳膊負傷穿不能自理的某人必定拗不過七林。

當七林護著宇宙下車時，宇宙整個人都埋在了七林的大羽絨服中，蜷的右臂也因為拉上的拉鏈毫未到寒風。

“你不冷嗎？”

七林在零下的寒風中只穿著搖粒絨，怎麼可能不冷。

他渾不在意地說：“沒事，急診在這邊。”

急診醫生握著宇宙的胳膊做了初步檢查，又讓活活手臂觀察況，最后給出的結論是應該沒事。

七林聽不得模棱兩可的答案，立刻反問：“應該？不需要拍片子嗎？”

“大概率是中度拉傷，想拍的話要等明早。”醫生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說：“想拍的話就拍個核磁共振吧，看看狀況。”

“不——”

不等宇宙說話，七林立刻拍板：“好，那我們明早來。”

出了醫院，宇宙才小聲說：“醫生都說沒事了，咱明天不來了吧。”

“不行，拍一下放心。”七林打開車門護著上了車，“我定了酒店，就在附近。睡一覺再來。”

宇宙等他繞過車頭坐在駕駛座，立刻問道：“你什麼時候訂了酒店？”

“出發前。”七林輕描淡寫地說，順便探過替宇宙掛好了安全帶。

他的作很快，但從眼前一閃而過的男孩棱角分明的下頜、筆的鼻梁和在下眼瞼投下影的睫還是刻在了宇宙的腦海之中。

七林訂的酒店就在馬路對面，他把車停好，這才拎著宇宙的包扶著去前臺辦理職。

“我來吧。”宇宙實在不想再讓七林破費，手就想去包里拿現金。

可惜，的包可是在七林手里。七林將包一提輕巧避過，然后立刻將自己的銀行卡遞給了前臺。

宇宙：“......”

的臉上寫著明晃晃的不開心。

七林辦完手續拿過房卡，拉著進了電梯，“你都承認了，是為了我揍那個黃，怎麼還能讓你掏錢？”

宇宙瞪大眼睛，“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去醫院前，在車上。”

“我沒有，我的意思是.....因為你沒有保護好我，所以我才這樣的。”

七林靠在電梯側邊，看著笑。

宇宙總結道：“你誤會了！”

七林頷首，“確實是我沒保護好你，但你為什麼要扇他掌？”

“因為他里不干不凈。”

“但不干不凈的話都是對著我，不是攻擊你。”

“我見義勇為，不行嗎？”

看著的樣子，七林只覺得可到不行。

“行。”他直起扶住宇宙的后背，“到了。”

見他一副不信的樣子，宇宙有些著急上火。

“煩死了。”宇宙小小聲嘟囔。

然而七林離這麼近，加上出了名的狗耳朵，怎麼會聽不清。

“嗯，怪我。”他也小聲說。

被嚇一跳的宇宙立刻抬頭看七林，在接到他滿含笑意的雙眸時又像被燙到似的低下了頭。

七林將宇宙送到房間，并且跟著一起進了屋。

宇宙一臉茫然，忽然察覺短短幾個小時之他倆變得過于親，但這種轉變無比自然，并不排斥。

七林將外套為宇宙下，然后又拿過拖鞋放在的腳邊，手就要幫拖鞋。

“不用，我自己來。”宇宙了腳躲開他的作。

七林的手一頓，轉而幫解開了鞋帶，然后起退開兩步，給留下充足的空間。

“洗漱——可以嗎？”

宇宙生怕七林要手幫洗漱，立刻并且無比堅定地說：“可以！”

七林角微揚，將的服收拾好，又為調好空調溫度。

“謝謝。辛苦你了，早點休息。”

“我就在你隔壁，有任何事直接找我。”

“好。”

“明早我——八點左右敲門你。”

“好。”

宇宙起送他，凌晨的酒店走廊上空無一人，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七林回頭看靠在門上的宇宙，低聲說：“以后不要這麼沖了。”

“什麼？”

“保護自己是第一位，千萬不要將自己置險境。”

“我知道.....”

“知道你還沖？”七林視線在的臉頰徘徊，“還疼嗎？”

宇宙抬手了腫脹的地方，疼得一哆嗦：“嘶——”

“輕點！”七林無奈地搖搖頭。

“哦......”撇撇，收回手不再自討苦吃。

七林笑意淡去，嚴肅又真誠地說：“對不起。”

“嗯？”

“沒保護好你，還讓你為我出頭，是我的失誤。”

方才開車來康定的路上，七林無時無刻不在后悔。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挪車的時候竟然將宇宙和那人留在原地，毫沒有提防。

宇宙立刻搖頭，安道：“是黃腦子有問題，怎麼能怪你？”

七林沒吭聲，顯然無法將此事和自己撇清關系。

宇宙察覺他的自責，笑了笑道：“我確實是沖了，而且.....我自己也很驚訝，我竟然會手，竟然敢手。”

小時候宇宙就是一個柿子，長大后開始懂得保護自己，但依然反或者說畏懼任何形式的爭執。

將自己的懦弱偽裝云淡風輕，欺騙自己不在乎，就能免于發覺自己沒有反抗的勇氣這一事實。

但今天，的本能快于思考，甚至沒有來得及去猶豫害怕就出了手。

“我想了想，應該有兩個原因。”宇宙抬頭直直看進七林眼中，沒有一一毫的閃躲，“一個是他確實過分，我不喜歡他那樣說你。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因為我知道你在。”

“那一瞬間，你在我邊就是我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