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但說出來和心知肚明還是有本質的區別。

朗嘉說出了想說的話，一下通舒暢，并且終于分出了一點神經關注大家的反應。

宇宙言又止了好幾次，蘭卡則是想掛電話又不知道該不該掛斷，一時間四下里都是寂靜無聲。

過了不知多久，宇宙緩緩地說：“你馬上就是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

饒是宇宙，都不知道這個場面該如何收場。唯一慶幸的是七林不在場，他不知是最好的。“......我說完了，那我回去了。”

不只宇宙和七林，連為旁觀者的蘭卡都快被氣吐了。

以一己之力把桌子掀掉然后拍拍屁走人，這擱誰不生氣！

宇宙大腦飛速運轉該如何收尾，但除了封口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等等。”無語道，“你倆都跟我進來。”

蘭卡其實是想掛電話的，奈何宇宙直接挽著的胳膊一起進屋，實在是找不到一機會。

關上門，宇宙一臉無奈地說：“朗嘉，你也說了你哥哥代表不了你，你也代表不了七林，明白嗎？”

“我——”

宇宙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所以，這種話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說，會引人誤會，對雙方都不好。”

“但是——”

“沒有但是。”宇宙看了看一臉不服氣的朗嘉，終于放棄了，擺擺手道：“回家吧，今天說的話跟誰都不要提，包括你哥哥。”

“.....哦。”

朗嘉灰溜溜地走了，并且暗自在心里鄙視七林的懦弱。連喜歡都不敢說，難怪他說了宇宙都不信呢！

朗嘉畢竟還小比較好拿，但蘭卡就說不準了，特別是是如此熱衷于做。

宇宙沒看錯，蘭卡正在想著怎麼幫七林套話小小助攻一把。

“你也是，別說。”宇宙完全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還要面對這種事，自己都覺得好笑，“朗嘉就一小孩子，說的話不可信奧！”

蘭卡撇撇，用眼睛斜：“我倒覺得可信的。”

“喂！不許造謠傳謠！”

誰知，蘭卡竟然一語道破天機。

“你自己心里清楚是真的，所以才著急忙慌把我倆進來千叮嚀萬囑咐。你要是心里沒鬼，朗嘉的話就是玩笑話而已，何必如此較真？”

宇宙：“......”

知道朗嘉所言不假，但是蘭卡的話也并不全對。

“無論是不是真的，人言可畏。沒必要給雙方帶來困擾。”

“那確實是。”這點蘭卡也是認可的。

“那——就當你答應了。”宇宙笑道，“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就好。”蘭卡半是撒半是調侃，“哎對了，我聽七——朗嘉說你可能要提前走？”

蘭卡差點舌頭打結，趕更正自己的說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目前沒這個打算。放心吧，我就算提前走房租也不一分不給你，絕對不讓你吃虧。”

“這是錢的事嗎？”蘭卡瞪，“你要是有什麼變化，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好的。”

“那我走了，早點休息。”

“你也是。”

宇宙著門框將送走，這才松懈了下來。

蘭卡下了樓，看了一眼長達三十分鐘的通話時長，就知道七林一直都在聽。

小聲道：“喂，聽見了吧？”

“嗯。”

蘭卡安道：“一切照常就好，假裝你什麼都不知道。”

許久的沉默后，七林自嘲一笑道：“怎麼可能裝不知道......”

七林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是不可控制的擾人思緒，但他還是將所有紛繁的思緒下，盡量專注于最后三門考試。

當寒假正式開始，七林背著45L的大包回到了子梅村。

說來很巧，他回來的前兩天都沒有遇到宇宙。他先是被阿喊去幫忙，接著又摁住朗嘉了解期末考試的況并給出針對的學習安排。

宇宙的生活非常規律，白天在貢嘎寺，臨近天黑時回來吃飯然后就回屋休息。

說真心話，七林一直想見宇宙，奈何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時間。既然不到，那他就專程去找。

這天，他中午幫幾個阿古拉完貨，又收拾完馬廄和牛圈，就騎上托往貢嘎寺走了。

最近來這邊的驢友又了一些，不過來了一幫子騎山地托的人，所以上下山的路比往常更熱鬧了些。

臨近過彎的時候，七林摁了喇叭，沒聽到對向有鳴笛回應，就按照正常速度拐了過去。然而，迎面而來空檔行的一輛托忽然出現，和七林最多兩米的距離。

千鈞一發之際，七林控制方向靠近山并迅速剎車，盡量給對方足夠的空間。

但對方沒七林這麼冷靜，急況下方向扭了好幾回這才重新控制住，停下車時甚至離懸崖邊只有半個腳掌的距離。

見車手安全停穩，七林松了一口氣，好心問道：“沒事吧？”

誰料，車手將車靠邊停下，氣勢洶洶地就沖七林走了過來。

“你怎麼騎車的？騎這麼猛想把我別下去？”

七林并不想同這人理論，和這種連山路上騎行規則都不懂的人廢話沒有任何意義。

“沒事就好，下坡注意點，急彎很多。”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

七林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看天要暗下來，再拖下去他可能就趕不上宇宙散攤了。

他也將車停下，耐著子解釋道：“過彎的時候要鳴笛。我按了喇叭，但你沒有回應，也沒有減速。”

“你按喇叭的時候我都快拐過來了！真是山里的人，土包子.....”

面對人攻擊，七林也沒有被激怒，也不再打算反駁。這時——

“自己的問題就別遷怒別人了。”

宇宙繞過彎從坡上走了下來，一臉不屑地說。

七林一愣，立刻問道：“你怎麼在這？怎麼自己往下走？”

“格桑今天不在，我就自己走了。”

七林很是不贊，“怎麼不讓阿古給你托？”

“太麻煩了，算了。”

“你倆認識啊？”車手取下頭盔，出了一頭金發和臭臉，“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這人騎托差點給我撞下懸崖，這事絕對不能這麼輕易地了了。”

宇宙平靜地說：“非常抱歉，我剛看到了全過程。你不遵守規則并且車技不夠好，僅此而已。”

“你莫不是在包庇？哎也對，人嗎連車都不會騎懂什麼規則啊？”

七林眉頭一，“說話注意點。”

“嗷，你倆還是一對是嗎？”黃探著脖子湊到宇宙跟前，仔仔細細地打量。

宇宙非常不喜歡他的眼神，正準備后退一步時，七林猛地推了男人一把阻止了他很不禮貌的作。

“喲，手啊？”黃歪頭不屑地笑了，掏出對講機道：“兄弟們往回走點，有個藏民找事。”

宇宙沒想到對方不僅不講理還是個茬，一時有些著急。

七林拍了拍的背以示安，順手拿走了背包側面的對講機，用藏語也說了些什麼。

這時，坡上由遠及近傳來了托引擎聲。

七林對黃道：“挪車，往邊挪，車燈打開。”

說罷，七林率先去移自己的車，還拉了拉宇宙讓跟自己。

“瞪我？”黃沖七林努，“看你也不是藏民，就為了這麼個婊子養的憨批？”

過了青春期，七林很久沒有過暴怒的緒了。但聽到這個男人帶著嘲諷的侮辱，他的怒火直沖天靈蓋。

就在他大步走來時，宇宙毫不猶豫狠狠甩了黃一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