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點，宇宙聽到了樓下的汽車喇叭聲。

打開窗戶探頭出去，只見七林恰好在仰著頭看。

“車可以上去嗎？”

“可以，有防鏈。”

“那——稍等我們一下。”

“好。”

三人著急忙慌地穿上最厚的服，又用帽子手套圍巾把自己裹得像一顆球，這才下樓準備出發。

“走吧！”宇宙掀開簾子走出去，語調格外歡快。

七林繞過車頭，為他們打開了副駕和后座的車門，這才回到駕駛座發了車。

小杜和喆子不約而同爬上了后座，宇宙也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七林旁邊。

宇宙想了想七林的年紀，猶豫再三后還是問出了口：“你——車技如何？不然我來？”

七林有些無奈地笑了，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駕駛證遞給。

“18歲拿到駕照，這三年經常開山路。放心了吧？”

宇宙瞄了瞄他，又瞄了瞄手里的駕照，然后忽然將其舉起和七林的臉平齊，瞇著眼睛來回看。

七林也不，大大方方任由看。

宇宙最終得出結論：“嗯......你18歲的時候真帥啊！”

小杜一聽帥，也來了好奇心，從后座探出腦袋喊道：“我看看我看看！”

宇宙扭將駕照遞給，再一抬頭就發現七林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

“嗯？”

正當宇宙以為他要質問自己現在不帥嗎的時候，他輕描淡寫地錯開視線。

“沒什麼。”

宇宙已經到邊的話只得憋回去。

車子平穩地起步，碾過半化的雪和雪下的石子，為寂靜的道路帶來了些許活力。

后座發出小杜的尖：“啊啊啊真的很帥啊！和現在不一樣的帥！”

喆子湊過腦袋也瞅了瞅，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贊同小杜的夸贊。

小杜發出嘖嘖的嘆聲，“這深邃的眼眶，絕了好吧！為什麼我不是數民族啊！”

喆子拍了拍的腦袋，用極盡溫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你——可別做夢了。”

“切！你照鏡子看看自己，還不如我呢！”

宇宙搖搖頭，被這兩個活寶逗的輕笑出聲。

七林在沒有注意的時候，悄悄偏頭去看宇宙，眼神含笑又略帶寵溺。

宇宙一直在看副駕駛窗外的景沒有主意，但這一切都過后視鏡被小杜和喆子盡收眼底。

小杜咂咂，很是突然地問：“那個——小哥？你談過嗎？”

宇宙對小杜十分了解，自然知道做紅娘的病。

但是小杜和七林并不很悉，這種問題又很容易冒犯別人，于是出來打圓場。

半開玩笑道：“跳過私人問題，你這麼突然，讓人家怎麼好意思回答？”

小杜立刻閉，比了個拉拉鏈的姿勢。

誰料七林卻笑道：“無妨，我不介意。——確實沒談過。”

得到主人公的準許，小杜的熊熊火焰再次燃燒起來。

“我聽說藏族的姑娘又格又好，能歌善舞。那你喜歡過姑娘沒？”

“我認識的藏族姑娘不多，但確實能歌善舞。”七林頓了頓，“只是——我沒有喜歡過藏族姑娘。”

小杜深吸一口氣，在心里暴風尖。

沒有喜歡過藏族姑娘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喜歡過不是藏族的姑娘啊！

小杜還沒想好怎麼繼續追問，誰料喆子一個直腸子直接說了出來：“嗯.....那就是喜歡過別的民族的姑娘。”

“嗯。”

七林打著方向盤繞過一座小橋，橋下是雪山融水匯的河流，即使多云的天氣看起來也藍澄澄的。

小杜也破罐子破摔：“是什麼樣的！能說給我們聽聽嗎？”

“很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詳細說說？”

“很矛盾。”七林微笑著說，“有時候像小姑娘，有時候又很。有時候很直接，有時候又把話都憋在心里。而且——很能理解我，能懂我的所思所想。”

宇宙一直沒參與這個話題。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總覺得七林在說。

七林看宇宙始終沒反應，放出了大招：“那你喜歡年下還是年上？”

“年下年上——是什麼意思？”

宇宙實在忍不了了，嘖了一聲，“你們查戶口呢？怎麼這麼問人家？”

“我哪里——”小杜小小聲抱怨，“問了.....”

七林瞄了一眼宇宙的側臉，嗓音溫潤：“沒關系，想問什麼就問吧。”

有七林撐腰，小杜覺得自己氣場兩米八。勇敢地問：“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比你大一點的還是比你小一點的？”

七林短暫地沉默了，車廂一時寂靜。

小杜和喆子是在默默等著吃瓜，而宇宙卻莫名的張。

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心跳的速度逐漸變快，暴了對這個問題本能地好奇。

半晌，七林開口道：“說實話，沒考慮過年齡這個問題。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既然喜歡了，就沒那麼多東西需要考慮。”

小杜點點頭，贊許道：“不錯不錯。經組織初步判定，你是個好男人！”

宇宙還是沒開口。七林又悄無聲息看了好幾次，這才問道：“那你們的理想型呢？”

小杜心里又是一陣尖。這哪里是想問大家，一看就是想問那一個人，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罷了！

“我的簡單，我喜歡帥的。”

“淺。”喆子評價，“那——我喜歡的。”

他倆說什麼七林確實沒那麼在意，但宇宙半天不說話，他很在意。

正當他猶豫如何自然地問宇宙時，小杜十分有眼地幫了他一把。

“老板到你了，你喜歡什麼樣的？”

“嗯？我？”

“對，你今天也要說哦！”

“嗯.....”宇宙想了想，“我喜歡既能讓我有安全，又能給我足夠空間去呼吸的人。”

車里霎時一片安靜。

“——不愧是老板！這等深度，我們確實無法企及。”小杜拍了拍手贊嘆道。

七林反復琢磨了下話里的含義后，輕聲問道：“那你遇到過這樣的人嗎？”

車子行駛在盤山路上，呈z字形不斷爬升。

七林不停地換擋調整速度，盡量減因為轉彎而產生的離心力的作用。

宇宙拉著車頂的扶手，猶豫再三后，緩緩說道。

“或許——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