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憂心湛北災,想盡快選定欽差人選,籌備齊資。
因此,第二天下朝后,照例宣了幾位朝臣在勤政殿議事,宋逾白仍在其中。
這一議事,便就到了下午,皇上高坐龍椅,了一直沒舒展過的眉心,有些疲倦地道:“湛北災嚴重,延誤不得,諸位卿再辛苦辛苦,今日把事議妥,明日再行出宮。”
“朕已膳房備了膳食,眾卿用完膳歇息片刻再過來,現下都散了吧。”
陛下發話,眾臣自然不敢有異議。
散去后,胡大學士回首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宋逾白,只見他面上閃過一憂悒,不知是在擔心什麼,想起孫百般哀肯,讓自己在陛下面前多多提攜一番郎,他本是不愿的,可架不住孫撒哭求,這才進言推舉了宋逾白。
胡大學士心中嘆了口氣,停下腳步等了等,直到宋逾白走到他跟前。
宋逾白也看見胡大學士似乎在等他,便拱手問道:“胡大學士有何見教?”
胡大學士擺了擺手,“我瞧著你面不快,想是怕家里人會擔憂?”
這倒沒什麼好瞞的,宋逾白道:“下兩日未歸,家中小妹必定憂心,然湛北災嚴重,下理應以國事為先,只待回家后再向解釋便是,不打的。”
胡大學士點了點頭道:“你邊沒帶人,家里人憑白牽掛也不好,稍后我命人去給你帶句話,也好人安心。”
“多謝胡大學士。”
宋逾白道完謝,心里卻總是有些怪異,他與胡大學士自上次國子監談話后,便不再有任何集,為何現下他又突然提拔自己?
朱老爺子遠遠地瞧見兩人說話,面不高興極了。
他也是知道先前關于胡家的傳言的,胡文山這個糟老頭子,定是想跟自己搶外孫婿,打量他的那些心思別人猜不出麼?
朱老爺子連著冷哼了好幾聲,倒惹得一旁伺候的侍滿臉擔憂。
“朱老大人,您可是子有哪里不適?”
朱老爺子想了想說:“劉公公,老臣子沒有不適,只是能不能勞煩公公,幫忙往宮外遞句話?”
......
宮門外,胡家小廝正在套馬鞍,見朱家的隨侍也在套車,不由好奇問了一句。
“兄弟,大人們還未出來,你現下要去何?”
眾小廝常在一等候自家主子,早已稔了,朱家隨侍隨口道:“方才我家大人傳話說,我去狀元府帶句話。”
狀元府?
胡家小廝心頭一凜,想起自家小姐的囑咐,不由暗自慶幸多問了這一。
他笑說:“狀元府?那離皇城可不近呀,正巧我也有事需回府一趟,你要帶什麼話,我去幫你說便是。”
朱家隨侍遲疑道:“這樣...不妥吧?”
畢竟主子代的是讓他去傳話。
胡家小廝憨厚的笑道:“這有什麼!眼見今日的天沉沉的,怕是要下雪,本是順路的事,你何必又多跑一趟?”
他又一指遠的茶鋪,“待會兒回來,請兄弟吃碗茶便是,唉,這天氣真是冷!”
說著便翻上了馬。
朱家隨侍見他如此熱忱,也不好意思拒絕,便說:“好,那便謝過了,我等你回來吃茶!”
......
余晚竹等了半日,正準備去朱家打聽消息,便聽何芳過來說,胡月菡要見。
有些納罕,這胡月菡怎麼又突然找上了自己,但惦記著宋逾白的事,便想都沒想就回絕了,“芳芳,你去告訴來人,就說我今日沒空,若有事等改日再說。”
雖然改日也不一定會搭理這位胡小姐。
何芳卻說:“姑娘,可...可來的那人說,胡家小姐有大公子的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
余晚竹一愣,隨即疑道:“阿白在宮里,有什麼消息要和我說?”
宋逾白在宮里,又無別的消息傳出來,自然應當是安全的,想去朱家找外祖父打聽,也是求一個心安,畢竟宋小蘭和梁全等人,已經擔憂的不行了。
何芳有些結,“姑娘,要不你還是把人進來問話吧,他說胡小姐有要事告知您。”
余晚竹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何芳便領著人來了竹影堂,那人上來便說:“您就是余姑娘吧?”
“我家小姐讓小人轉告您,前議事時,宋大人怒了陛下,已被賜罪,現下我家小姐想與您一同商議解救之法,還請您跟小人走一趟。”
“怒了陛下?”
余晚竹先是有些驚愕,隨即便是狐疑,宋逾白言行謹慎,又頗陛下看重,怎會因怒陛下而被賜罪?
宋小蘭也是滿臉不信,急聲道:“你胡說,我大哥才華橫溢,曾得過陛下親口稱贊,因何會被治罪?”
胡家小廝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但是這幾日陛下召集了多位大臣議事,宋大人年經輕輕,或許恃才傲,在前說錯話,惹惱了陛下也未可知?”
余晚竹心頭一,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宋逾白再老,也不過是個不足弱冠的年,比起朝中那些滿腹算計的大臣,還是差些火候,萬一真的說了什麼得罪人的話......
想到這,立馬轉頭看向宋小蘭,“別急,我先去朱府問問。”
外祖父是二品大員,天子近臣,他必定能知道些。
胡家小廝忙道:“余姑娘不必去了,朱老大人也被陛下留在勤政殿議事,此時還未歸來,你便去了也是徒勞。”
余晚竹薄抿,面含擔憂,忽然神一變,目鋒利地看向來人。
“胡家小姐為何要我去?”
胡家勢大,胡月菡又對宋逾白有意,向來敵視自己,哪怕知道宋逾白獲罪,又怎會找上自己?
若胡家從中周旋,救得宋逾白,這樣天大的人,讓他娶了也說得過去。
這樣不是正合意,又何必來找自己這樣的眼中釘、中刺?
余晚竹直覺這里邊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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