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一下紅了眼眶。
還一個字未說,林家就認定是被冤枉的,這份信任和在意,再一次讓到親的溫暖。
時間迫,林致遠看愣住不敢耽擱:
“月兒,你快跟我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事前因后果,我們才好做些什麼,你放心,林府一定不會置你于不顧,江家那邊,父親也會去的。”
聽著這些話,江清月眼中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深吸一氣,緩和自己的緒,才開口:
“表哥來得正好,我確實有話要說,還請表哥萬萬記住,回去務必告知兩位舅舅。”
林致遠點頭:“好,你說,我一定記著,一字一句不差。”
江清月看著林致遠,鄭重道:
“一是請林家不要手,這件事牽扯甚廣,不止林家,就連江家,侯府都不要手,你們不手我或許還可活,你們一手我必死無疑。”
江清月知道,侯府不會管的事,更不會為奔走,或許現在已經想好怎麼跟離關系了。
江府更是對不管不顧,發生這樣的事,說不好恨不得死在牢中,免得丟了江家的臉。
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不讓林家手。
林家人微言輕,本起不了作用,若“確認”害了聶千錦,必死無疑,林家牽扯其中,只會害了林家。
若東陵厭愿意放一條生路,那沒有林家也能活著。
所以,這個時候,林家什麼都別做,才是最好的。
林致遠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江清月會這麼說,他一臉不解:“月兒……”
江清月:“這件事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還請表哥如實轉告。”
林致遠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江清月說得鄭重,也只得點了點頭:
“好,我會如實相告,還有呢?”
江清月:“還有第二件,是我的丫鬟綠浣,我在這里,應該沒事,若其人都放了,還請表哥把綠浣也帶出來。”
“好,我出去了便去打探這件事。”
“多謝表哥,還有第三件,表哥想辦法讓孫家孫曉曉出面,讓薛非暮給我一張和離書,再讓綠浣把我院中的三個人帶出來……”
江清月說完,林致遠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覺這個表妹比他想象中更冷靜,更平和。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似乎掌握一切變化之。
讓人可以不慌張。
原本他還想著安幾句,現在看來,似乎用不上。
林致遠在獄中呆了一刻鐘才離開。
臨別時,一再安江清月。在他看來,無論江清月表現得如何平靜,終究是個子,了大獄,哪里會不害怕。
江清月點點頭,示意自己無礙。
目送林致遠離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從來了大理寺牢獄,都沒有人來審問,而且這牢房看著要比其它的好很多,說明東陵厭代過。
更說明東陵厭念舊。
只要念舊,便有機會。
林家的人既然能進來,那侯府的人也一定能。
但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侯府的半點消息。
就已經猜到侯府是怎麼想的了。
對于侯府的薄寡義,并不心焦,而是發現了眼下是一個非常好和離的機會。
現在人在獄中,若定了罪,按照侯府幾人的子,為了跟撇清關系,必然會休了。
若沒有定罪,便錯失機會。
如果想要和離,就要在罪名定下來之前,拿到和離書。
忠勇侯府。
薛非暮去吏部領了文書回來,臉很是不好看。
今日他被人怪氣,冷嘲熱諷了無數遍,除了職位的事,還有江清月的事,他現在無比后悔,當初娶了江清月。
“怎麼死的不是江清月呢?
“若死的是江清月,他還能趁機得到一些恤……”
薛非暮恨恨的想。
“表哥,表哥。”
就在這時候,孫曉曉來了,一進門還沒見著人就開了。
薛非暮聽到這聲音一陣頭疼。
若不是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說,孫家這一次為了孫曉曉府,花了大價錢,讓他對孫曉曉好一些,他真的不愿門,太聒噪了。
孫曉曉臉上帶著擔憂之:
“表哥表哥,我聽說江清月因為謀害貴妃娘娘,被抓進大理寺去了,可是真的?”
薛非暮不說話,算是默認,不過卻也不喜歡孫曉曉在這里大呼小的:
“你在哪聽說的,朝堂上的事,子不要過問。”
“這不是我要過問,是現在到都傳遍了。說江清月謀害貴妃娘娘,這可是死罪,江清月死了沒關系,連累了侯府可怎麼辦?
“現在還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又沒有離關系,有事,那便是侯府有事,現在罪名還沒判下來,侯府自然沒事,但是等真的定罪就晚了。”
薛非暮眉頭皺著。江清月出事,他這侯府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原本他覺得是江清月一個人的事,跟侯府沒關系,但現在想來,這有沒有關系,他說了可不算。
孫曉曉看他猶豫,試探著勸說道:
“表哥可有想過,跟江清月和離。”
只要他們和離,這世子夫人的位置,非莫屬。
說這話的時候,薛非暮沒看到,孫曉曉眼里閃著。
“和離?”
薛非暮表一僵。
當說出這兩個字,他心中下意識的有些生氣,又有些不甘心。
在這之前,他倒沒有正經想過這件事,這會兒孫曉曉一說出來,他覺得和離似乎很有必要。
“再如何也是休妻,怎麼是和離。”
“哎呀,表哥,這時候若休妻,對侯府的名聲不好,人家會說侯府落井下石,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和離也一樣,也好聽不到哪里去。”
孫曉曉一臉神兮兮的模樣:“表哥還是想岔了,若和離的話,我們便可以對外說是江清月想要和離。
“不想連累侯府,了獄,自覺配不上表哥,所以和離。
“反正現在在獄中,什麼話也說不了,江家又不管,咱們說什麼便是什麼。
“至于以后怎麼樣,以后再說,而且哪家哪戶不被人說道,最重要是,是侯府現在不能跟這件事有牽扯。
“若江清月是冤枉的,貴妃娘娘落崖時在現場,皇上每每想起傷,對表哥你的影響也不好。
“若江清月不是冤枉的,那侯府必定牽連。
“無論如何,也不該再和江清月有瓜葛,現在離關系,正是時侯……”
這些話,都是聽到底下人悄悄說的。
一想到他們能和離,立馬就來了。
這可是為自己以后鋪路,這會自然是不余力的說服薛非暮。
為此不惜搬出這些話是自家哥哥聽其他員們說的。
特地強調了這件事的重要。
薛非暮越聽越覺得孫曉曉說的有道理。
皇上寵貴妃娘娘,無論貴妃娘娘的事,跟江清月有沒有關系,江清月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都不能坐了。
而且孫曉曉說得對,只要對外宣稱是江清月自己想和離,那就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薛非暮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再加上孫曉曉一直在邊上勸說,很快心中便做了決定。
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他還是去找了老夫人,詢問老夫人的意見。
老夫人一聽說要跟江清月和離,自然是舉雙手贊。
雖然心中對于和離,而非休妻,有些芥,但是一想到現在況特殊,也便罷了,就當是對這幾年為侯府做了些事的獎勵吧。
“算走運,倒是便宜了。”
“不過,祖母,這合離書到底還要簽下名字?若不愿意簽怎麼辦?”
老夫人冷笑一聲:
“你找一個靠譜的人,親自去一趟,先與說些好話,若識相,也就罷了。
“若敬酒不吃吃罰酒,便問問:可要江家和林家,都因為抬不起頭來,可要母親死了都不安生。最好乖乖的簽了,要不然一定會后悔。”
若是被人知道,江清月和薛非暮并未圓房便已失貞,不止自己的名聲損,江家林家也難逃。
雖然說江清月和江家林家來往,但是,那些可都是的親人,向來沒有人愿意被自己的親人唾棄怨恨吧。
薛非暮不解其意,但看老夫人說得信誓旦旦,點了點頭。
當即寫了和離書。
用的是江清月的口吻。
為了避免穿幫,也為了避免激怒江清月不肯簽,不敢寫太多,也不敢貶低江清月,中規中矩,好歹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第二天,天一大亮,便讓人送了出去。
這份和離書,率先被送到了東陵厭的案臺。
景淮看完,把薛非暮大罵一頓,“這忠勇侯府,干的都是些不是人的事。
“大哥,你看到了,侯府狼心狗肺,林家有心無力,能幫江家姐姐的,普天之下,只有你了。”
東陵厭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徑直開口:
“我會讓安全出來的。”
“哇哇哇,大哥英明神武神仙斷案青天大老爺風流倜儻……”景淮搜腸刮肚把東陵厭狠狠夸了一遍。
“找個靠譜的人,把這兩份和離書給。”
“得嘞,小的這就去。”
景淮一溜煙跑了。
東陵厭看向窗外。
若是別人,他會想辦法定了罪,讓聶千錦完逃出生天。
但是,江清月可以活著。
和離書是一個獄卒送到江清月面前的。
一同送過來的,還有筆墨。
江清月打開卷軸,看到和離書三個字,努力忍住心中的激,但是一顆心還是差點從心口跳出來。
借著獄中昏暗的燈,把兩份和離書看了又看。
確認無誤,才小心翼翼的在兩份和離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把其中一份給了送東西來的獄卒。
獄卒接過,恭敬道:“夫人請放心,將軍大人說了,夫人不日便能安然出去。”
“多謝。”
看著獄卒離開,江清月臉上出明的笑意。
從此,江清月,便是自由了。
接下來,只要能從大理寺的牢獄中出去,從此天高地闊,任翱翔。
握著另外一份和離書,隨意的坐在地上,緩緩打開。
就著牢房中昏暗的關線,一字一句,小聲念了出來。
既是和離,上面便沒有任何的罪狀。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的手上簽著自己名字的地方,兩顆豆大的淚水悄然落。
在看過好幾遍之后,小心翼翼的將和離書折疊起來,規規整整的放袋中。
外頭等著的侯府管家,此時正急得團團轉。
世子把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他,可千萬不能辦砸了。
可是現在他花了那麼多錢,才只進了大理寺的門。
卻見不到人。
沒辦法,他只得再花大價錢,托人把和離書送進去。
可是現在都快過了一個時辰,半點音訊都無,怎麼讓人不急。
管家焦躁不安,心中暗暗想著,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失敗了。他得好好琢磨,一會回去,該如何代才好。
就在他焦急的等著消息的時候,里頭的獄卒終于出來,并且把和離書也帶了出來。
管家連忙打開看,當看到上面簽著的名字時,目瞪口呆,嚇了一跳。
原本他已經不抱任何希,萬萬沒想到……
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驚喜。
管家喜不自勝,趕把和離書拿好,回府復命去了。
侯府中。
老夫人和薛非暮看著和離書,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這下好了,和江清月離了關系,無論做了什麼,都跟侯府無關。”
“哼,算識相。若不然,老非要讓好看不可。
“對了,還有最后一步,把消息散出去。得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跟江清月和離,不是侯府的人了。
“傳出去的時候,務必要說清楚,是江清月覺得對不住侯府,所以主和離。”
“是,祖母。那江家那邊,可要請人專門跑一趟告知一聲。”
老夫人:“也好,江家畢竟是尚書府,最好你親自去一趟,只裝得可憐些,就說這是江清月的意思,我們也心里難過。”
薛非暮點點頭,不知想到什麼,又道:
“若江家不認怎麼辦?這種事對江府可沒有任何好,江家不會允許有一個和離的兒,一定會阻止和離這件事。若江家不認,找借口非要等到江清月從獄中出來再正式談,怕是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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