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厭離開之后不久,大理寺吳大人來了,問了些話。
江清月除了瞞了繩索的事,其它的都照實說了,堅稱自己沒有推貴妃,而是貴妃不小心失足落崖。
吳大人把目擊者全部問了一圈,然后把人都帶回了大理寺。
江清月作為主要嫌疑人,直接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牢獄中。
綠浣作為當場的目擊者,也被帶到了大理寺,不過是分開關押。
江清月配合安排,沒有半分吵鬧。
此時唯一擔心的,是怕林家會做些什麼。
江清月獄的消息傳到侯府的時候,侯府嘩然。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
“可是有誤會?”
下人們私底下都在討論。
薛非暮正好在慈松院,聽著消息大驚失。
當即就要找人去問問況,被老夫人拉住了。
“謀害貴妃娘娘是死罪,一個不好就會惹禍上。這個時候人人避之不及,你居然還要往前去湊。”
“可到底是侯府主母,侯府不能不管不顧。”
經過這些日子,他已經默認了江清月是侯府的人。
老夫人厲聲道:“侯府哪有不管不顧,咱們不過是相信司法公正,若真的無罪,大理寺自會還清白,若真做了錯事,那我們做什麼都沒用。”
“可是……”
“沒有可是,一個侯府主母,你以后什麼樣的要不到,這會子可千萬別犯糊涂,要不然便是害了侯府。”
“若真的……”
老夫人斬釘截鐵:“若真的做了什麼?侯府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妻,跟江清月離關系。”
薛非暮一愣:“這樣會不會不近人了。”
“什麼不近人?事是自己做的,怎麼就不近人了?難道要為了賠上侯府不?既做出那樣的事,就該想到今日的后果。若做這樣事的時候想過侯府,侯府也不會因為而陷兩難。既然都并不在意侯府的名聲,我們為什麼又不能為了侯府放棄?”
老夫人說得振振有詞,薛非暮聽著覺得十分有道理。
老夫人又道:“若是被冤枉的,那咱們侯府不得為周旋一二,到如今人都被關進了大理寺,定然就是事實,我們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
“是,祖母。”薛非暮應聲,但是表看著還是有些不忍。
“你呀,就是心太。但這件事,可萬萬心不得,你一定要知道輕重,別壞了大事。今天孫府的人又過來了,孫家那位對你上心,你若有空悄悄的去看一眼,以后不得有用得著孫府的地方。”
“是。”
老夫人看薛非暮似乎還在琢磨江清月的事,想了想開口道: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江清月今日出門,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一定要跟貴妃提一提你職位的事。卻不愿。說男子的事管不著。我說好歹你是的丈夫,卻說沒圓房算不得丈夫。
“我知道是主母,總得給面,便也未說太多,現在看來,的心思半點都不在侯府。
“也未將你放在心上,不過偶爾說了幾句漂亮話,便把你唬住了。
“你對有,卻未必對你有意。貴妃娘娘那般看重,若真有心,你這個職位早就換了,現在江清月是自己找死,還要拉著侯府下水,半點不顧你。
“對侯府無心也就算了,對你也是如此,實在是太不應該。”
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薛非暮的表,見他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染上怒意,又添油加醋的說了許多。
薛非暮聽著,心中越大怒氣。
怪不得一直不肯圓房,原本還以為為了自己子著想,現在想想,實在不對,連親近自己都不曾。
若是關心他,應該寸步不離的伺候才是……
他越想越覺得江清月對他無心,心中升起一無名火。
作為他的妻子,卻不和他一條心,還欺騙他,實在可恨。
“祖母放心,大理寺那邊,孫兒會讓人關注著,一旦發現況不對,孫兒便會讓人把休書送去江府。”
說到江府,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江府那邊怎麼說?”
因為平時江清月和江府來往,而且江府對于這個兒,也并不上心,竟一時把江家給了。
薛非暮道:“江家那邊沒有反應。”
老夫人臉變幻,一時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幸災樂禍。
既覺得江清月沒有江家,他們休妻就沒有后顧之憂。又覺得江家實在太不近人,到底是自己的兒,這婿有事也不幫些忙。
“既如此,這休書便不必遞到江家,直接讓人送去給江清月。”
遞到江家,便是和江家結惡,但遞給江清月,就是江清月一個人的事。正好侯府能擺江清月,倒是一舉兩得。
薛非暮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這職位,怕是不得不去領了。”
說到職位,薛非暮滿臉的不愿,但也沒有辦法。
只是想想,就覺得憋屈又不甘。
若早知道如此,當初便不回了,也免了這般的屈辱,他跟褚婉兒在外頭過神仙日子,好不快哉。
想到這里,薛非暮想到從前跟褚婉兒的日子,心中記掛著得空也去看看。
老夫人嘆了一氣:“罷了,這職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金口玉言給的職,也并不難看。雷霆雨俱是君恩,咱們做臣子的,無論在哪個職位上,都是為皇家辦事,倒是挑不得的。”
“是,祖母,孫兒明白。”
“嗯,若有些不長眼的,說了些什麼難聽的話,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并不丟人。
“前朝宦當政,風頭無兩,就連文武百都在宦的統治之下,現在你管理宦,若在前朝,那可就是百之首。”
這話把薛非暮嚇了一跳,趕忙四張,見后沒人才微微松氣:“祖母慎言。”
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后背發涼:“放心,祖母知道分寸,不過是怕你想岔了,開解你一二。”
“祖母,孫兒不會。”
“不會就好,按照前……從前來說,皇上應該對宦有些不放心,如今把你派遣過去,可見是相信你的能力,說不好是想要好好培養你。”
這話把薛非暮說得心頭一陣火熱,當即便要去把職給領了。
反正事已經再無更改,晚一日不如早一日。
薛非暮離開慈松院,直接去了吏部,領取任職文書。
朝中員消息靈通,已經有不人聽說了江清月的事,冷嘲熱諷怪氣的說些不好聽的話,薛非暮只當沒聽到,只是心中卻對江清月越發惱怒:白長了一張好皮囊,卻只會惹事。
他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寫好了休書。
就等著時機,把休書送出去。和江清月離關系。
而另外一邊的林府,也聽說了消息。
兩位舅舅和林致遠第一時間湊在了一起,商量著怎麼辦。
“無論如何也要把月丫頭救出來,這件事一定有誤會,月丫頭絕對不會對貴妃娘娘不利,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我也如此認為,無論如何,月丫頭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若這樣,我去問問衛大人,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衛大人雖然是戶部的人,但也比我們能說得上話。”
“還是算了吧,衛大人雖說和祖父好,但是隔得太遠了,也沒什麼來往,事關貴妃娘娘,怕是不會幫忙。還是我去一趟江家,月兒好歹是江家的孩子,我就不信,江朔真能不聞不問,讓自己的兒背上這樣的罪名。”
“父親,二叔,我倒是覺得,當務之急,得想想辦法先見一見月兒再說。”
“是是,瞧我們,關心則了。”
“就是這大理寺的牢獄……,怕是不能進去。”
“無論如何,總該去試試。”
“那我去一趟將軍府。上回東陵將軍來了一趟,也算有些公務往來,照理來說求上門去不妥,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了。”
幾人商量了一陣,各自出門。
林致遠去了將軍府。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日落前夕,當得知將軍不在府中,林致遠也不敢多耽誤,直接去了大理寺,想要使些銀子運氣。
將軍府中。
景淮氣得暴跳:
“大哥,你這是干什麼?這事明擺著就是貴妃在算計江家姐姐。
“反正人已經走了,天大地大,由得去,為什麼還要搭上江家姐姐一條命,怎麼說也是你的人,若你不護著,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東陵厭不說話,微擰著眉,也不知在想什麼。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江家姐姐可從來沒有哪里對不住你,你和……你們倆要怎麼都是你們倆的事,可別讓人無妄之災。
“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本就不是你眼中那個單純善良的人,而是為了自己能賠上無辜之人命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也是不得已。”東陵厭出聲,臉上出掙扎之。
“什麼不得已,這條路是選的,選了就要負責,選完之后又后悔,后悔就算了,還拿別人來做墊背,你告訴我這樣的人善良到哪里去,我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憑什麼要別人為自己錯誤的決定承擔后果?憑什麼?就憑你對的那一點點激之心,就可以不顧別人的命,那別人又何其無辜。
“這樣做實在太無……不地道了。”
景淮看東陵厭不說話,氣得直跺腳,直接就要往外走。
“去哪?”
景淮憤憤:“我能去哪?人家哥哥想見妹妹一面,總不能攔著不讓,別的沒辦法,見一面總行吧。”
“你不會連見一面都不讓吧。”
東陵厭揮了揮手,景淮這才放心前去。
林致遠離開將軍府,到了大理寺,塞了銀子,說明來意,但是對方一聽說看的人是誰,當即拒絕。
林致遠愁眉不展,想著得用什麼法子或者可以找什麼人的時候,就見著景淮過來。
“林兄怎麼在此。”
林致遠把事大概說了一遍,沒有說是誰,只說自己有個親人可能犯了事,想來見一見,說上兩句話。
景淮聽完一揮手:“這事包在我上。”
林致遠喜出外:“淮兄有辦法?”
景淮:“正好我有個親戚就在大理寺當職,我跟他說道說道,試試看。”
“那就多謝淮兄了。”
大理寺是什麼地方?肯定不是一個小啰啰說了算的,不過景淮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推了好意。
他看著景淮走上前去,心中很是激,無論如何,對方有這一份心意已經難能可貴,要換做其他人,早便避之不及。
林致遠正想著有沒有其他的人可尋的時候,景淮回來:“走吧,可以進去了。”
“啊……”林致遠看著景淮,又驚又喜,連連道謝。
只是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把自己要見的人,發生的事都說了。
剛剛不提是覺得沒必要,現在別人幫了自己,可以進去,他起碼要說清楚,不能讓對方莫名其妙的惹了事。
聽著這些,景淮心中唏噓,暗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好了,我知道了,沒事,你去就行。”
“真的可以?”林致遠再三確認,才進了大理寺牢獄的門。
景淮看著他進去便走了,林致遠記著這份恩,一路進去,由著人找到了江清月的關押之。
因為東陵厭發了話,江清月的關押之還算干凈,但是牢獄怎麼能和家里比,林致遠看到的時候,還是心疼得不行。
“月兒。”
江清月抬頭,看到前來的林致遠,一時心中百集。
“表哥你怎麼來了。”
林致遠往左右看了看,給了獄卒一塊銀子,那獄卒掂了掂,往后退了幾步。
林致遠這才道:“聽說你出了事,父親和二叔都急得不得了,讓我來看看,祖母那里還瞞著不敢說。
“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洗清你的冤屈。時間迫,你和我說說,今日在白云寺,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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