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的話跟針似的朝著阮星瀲的心刺來，就在他出聲落地的瞬間，阮星瀲的心跟著刺痛了好幾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著，“你說什麼？”

“我和徹斐斯……”

阮星瀲覺手腳發麻，被這個事實沖擊得回不過神來，“我和徹斐斯過去……”

葉慎笑了一聲，上前去，單膝在了阮星瀲的床邊，男人湊近了，白皙的臉上寫滿了狎玩和輕佻，他甚至還有空吹口哨，“不然你覺得，你為什麼會這樣往死里喜歡薛暮廷呢？”

為什麼……

阮星瀲咽了咽口水，“是因為……”

“因為徹斐斯不你的樣子，和薛暮廷一模一樣。”

葉慎的話好冷，阮星瀲冷不丁地打了個寒。

“你總是習慣地在別人上尋找你過去人的樣子。”

葉慎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你才會那麼薛暮廷，說到底他對你來說有什麼魅力足夠你那樣豁出去呢？阮星瀲，其實你自己也給不出自己答案吧。”

是啊，薛暮廷那樣薄寡義，那樣自私自利，為什麼會像著了魔似的，喜歡他那麼久呢？

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喜歡薛暮廷能夠帶給那種……飛蛾撲火，灰飛煙滅的覺。

“喜歡他的時候，就像在喜歡徹斐斯。”葉慎的眼神里出現了些許嘲諷，他勾勾，還出手指來挑了挑阮星瀲的下，看見人臉上震驚的表的時候，葉慎笑得愈發頑劣，“不是嗎，阮星瀲？你還記得你當初有多喜歡徹斐斯嗎？就是這樣悉的覺才會讓你對薛暮廷這種毫無任何吸引力的人渣上癮。”

阮星瀲僵住了，彈不得。

“我以前……喜歡徹斐斯……”阮星瀲喃喃著，“可是我沒有這份記憶……”

“你確實沒有。”

葉慎明明是在笑，可是眼神卻那麼冷，“準確來說，因為那個已經不是你了。那個你，已經死去了。”

死去？

這兩個字讓阮星瀲再度覺到一寒意。

“是啊，在徹斐斯有未婚妻的那一天，阮星瀲……”葉慎將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了的口，輕輕了，卻讓阮星瀲覺到了萬箭穿心的痛意。

仿佛在很早以前，也有什麼東西，從心口狠狠刺過——

豪華的城堡里，纖細的軀追逐著男人高大的背影，一路跌跌撞撞，卻怎麼也追不上。

“徹斐斯，為什麼我不可以呢？我陪伴你那麼久……”

“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裔。”

“你甚至不我！那樣我們之間算得上是裔和主人的關系嗎？”

“不算，如果你想滾的話，隨便。”

“我去做別人的裔也無所謂嗎？”

“無所謂的，我又不在乎你，你想去做誰的裔，就去做誰的裔。我隨時可以放你走。”

“徹斐斯！”

“為什麼不回頭看我呢？”

“為什麼要和別的人訂婚，你不我，當初何必要讓我跟了你！”

“選擇你不過是因為那位大人的命令，我拜托你睜眼看看清楚，我對你，本沒有，一點覺。”

“……那我死也無所謂嗎？”

“是的，要死快點死。”

“好。”

一個“好”字出聲落地，走在前面大步向前的男人腳步猛地一剎！

他回頭，看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純銀的匕首，白皙清冷的臉上寫滿了麻木和絕，對著徹斐斯說，“徹斐斯，如果有轉世的話，我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遇見你了。”

“你自由了。”

話音剛落，將那把純銀的匕首狠狠捅向了自己的心臟！

下一秒，徹斐斯的瞳孔驟然！

鮮從口噴涌而出，如同在的軀上綻開了一朵鮮紅的曼陀羅花，刺死自己的力量用得那樣大，大到被匕首穿心而過的瞬間整個軀都狠狠痙攣哆嗦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沒有松手，求生的本能都沒有讓松開按進自己口的匕首，銀帶來的致命令在一瞬間大腦空白。

徹斐斯疾步上前，召喚來的飛沙碎石狠狠彈開了口的刀子，卻為時已晚，口破了個大，鮮從窟窿里汩汩而出，徹斐斯上前將接住，驚覺自己的手在抖。

“你瘋了！”

徹斐斯回頭慌地大喊，“來人啊，帶去——”

“我等你我，就像在等死一樣。可是吸鬼不會死，死亡不會來，所以你也不會我。”頭歪著，說話有氣無力。

的鮮滴在徹斐斯的上，連黑的長袍都被染得暗紅。

來不及了。

夜族……不會死的才對……喂，開玩笑吧，你怎麼連永生都……不要了。

徹斐斯第一次到了絕和驚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銀對夜族來說是致命的？你為什麼——”

笑了笑，鮮從角溢出。

“祝你新婚快樂，可以擺我這個拖油瓶了。”

在那一瞬間，徹斐斯啞然，心臟深似乎有什麼聲音一遍遍地萬千回，轟隆作響，可是到了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三百年誒，徹斐斯，我不信邪，原來魔鬼真的沒有。”

甚至沒有跟徹斐斯說一句再見，便直接在他懷中，睜著眼睛死去，樣子極為麗，就像是沒有死。

“別死……”徹斐斯完全想不到這一天的到來會令他心慌至此，男人的影在城堡狂奔，所到之不停驚起黑的群，烏撲騰張開的翅膀如同死神的宣判，宣判著他即將收走陪伴了徹斐斯這麼久的，可憐可悲的。

夜族不信上帝。

夜族背叛了上帝。

然而那一刻，徹斐斯竟向上帝祈禱，一直到他懷中的尸化灰后緩緩消弭。

“別死，星星，不要死——”

阮星瀲猛地睜開眼睛，不停地深呼吸，攥了下的床單，發現自己的現實，而方才的畫面，不過是幻境。

抬頭，對上葉慎發紅發亮的瞳孔，終于不再像幻境里那般喊著徹斐斯的名字，而是道，“葉慎……”

葉慎打了個指響，守在門邊的莉莉走進來，手指收攏，阮星瀲床邊黑的水也逐漸褪去。

“剛才那是莉莉制造出來的幻境，能夠抓出別人藏在記憶深的事，或者是看見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的事。”

葉慎聲音冰冷，“你在里面看見了什麼？”

“我……”阮星瀲呼吸還有些不順暢，“我看見了我和徹斐斯……”

看見了自己，口著一把匕首，死在他懷里。

“嗯。”葉慎只是淡漠地應了一聲，“看見了，滿意了？”

阮星瀲咳嗽了一下，“什麼滿意了？”

“我看你很執著于自己和徹斐斯的過去，所以大發慈悲讓你記起來這一段記憶。”葉慎道，“所以你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薛暮廷了吧，阮星瀲。”

喜歡被踐踏，喜歡被浪費，喜歡把自己的給出去，本無歸。

喜歡……在薛暮廷上，看見了徹斐斯的影子。

“犟。”

葉慎做了簡短的點評，“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清楚，是要回去找徹斐斯，還是繼續留在我邊。”

說完葉慎轉走了，阮星瀲看著他出去的影，嚨口發，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上來。

葉慎走后，倒是莉莉站在門口好一會，嘆了口氣進來，人上前輕輕著阮星瀲的臉，呢喃著，“星星，你都記起來了嗎？”

“應該不是全部。”阮星瀲覺得大腦深還有些痛意，可能什麼回憶還殘留在里沒被開發出來，“不管怎麼樣，莉莉，謝謝你，冒著危險把我從辛迪加的城堡里救出來。”

“唉。”莉莉替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你要是回去徹斐斯邊，我不會怪你。”

阮星瀲一震。

“你和我們不一樣，星星，你的好富，好充沛，和我們冰冷的不一樣，你的心臟和，就仿佛是熱的。”莉莉對阮星瀲說道，“所有在你邊的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你的能量染。我想，你死的時候，徹斐斯應該是痛苦的。”

痛苦嗎？

“就像薛暮廷得知你要離開他一樣。”莉莉起，走到床邊，幫阮星瀲倒了一杯水，“辛迪加為了讓你回去，不擇手段做了太多壞事，要斬斷你和這個世界的所有聯系，淪落到六親不認孤立無援……不過星星，你太堅強了，獨自戰斗到現在。”

喝了一口莉莉端來的熱水，阮星瀲再度說了一聲謝謝。

“沒事兒，想通了隨時找我，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莉莉笑了笑，“誒？明天再去陪我逛逛商場吧，我怕以后你回去辛迪加了，我倆就不能一起出來閨約會咯，畢竟算是兩個陣營的人啦。”

阮星瀲不知為何鼻子發酸，“好啊。明天陪你去。”

莉莉走了，阮星瀲察覺到外面還有靜，瞇起眼睛往門外看了半晌，說道，“莫湛，你可以別聽了嗎？”

清秀的年從門外邁著僵的腳步走進來，“怎麼發現的？”

“你的氣息——”說出來的時候，阮星瀲一驚。

已經學會用氣息分辨人了。

“哦。”莫湛悶悶不樂地說，“你真要回去啊？我費老大勁才帶你逃出來誒，你這個該死的腦。”

阮星瀲被他氣笑了，“我只是恢復了一部分記憶而已。”

“那你恢復了記憶，不就等于恢復了對徹斐斯的麼。”莫湛撇撇，“就是現在況有點復雜罷了。你跟葉慎先上床了，還被徹斐斯知道了，難怪他那麼生氣追殺——”

“打住。”阮星瀲說，“我和葉慎沒上床。”

“他不是吸你了嗎？那不就是上床。你現在是他的人，他的裔。主人都要對裔負責的。”

“不……不一樣啊。”

“哪不一樣？吸鬼又沒。”

“你這個后來的怎麼接能力比我還強？”

“鄉隨俗。”莫湛兩手一攤，看了一眼阮星瀲，“你現在的況算不算和心屬于兩個不同的男人，你好渣呀阮星瀲。”

阮星瀲樂了，“你很酸，是不是這兩個男人沒分你一個位置？”

莫湛臉漲紅，“我才沒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