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駟瞄他一眼，角勾出清冷的笑。

佟尚恩不傻，甩掉一個老婆換來跟霍氏的長久合作，是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但他霍承駟就傻嗎？

當著這麼多人面提兩家的合作，并且還要把合作跟他的婚姻扯在一起，用意有多明顯，真當他看不出來？

如果他點頭，到時候傳出去，不明真相的人是不是該說是他霍承駟著人家夫妻離婚了？

“佟先生，”霍承駟淡淡微笑，“人家都說妻子是丈夫的財位，對老婆好的男人才會混得風生水起。你這樣貿然離婚……”

“是！是啊！”佟太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佟尚恩，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把我趕出家門，你也沒有好下場！”

“你給我閉！”佟尚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狠狠咬住每一個字，“我現在就聯系律師離婚！”

“離不離婚是你的家事，我管不著。”霍承駟冷冷看他，“別到最后傳出去，說我霍承駟的你們夫妻不合，那外面的人得怎麼看我？”

“霍……”

“你先理好家事，我們才有繼續合作的可能。”霍承駟輕笑，“一個連家事都理不好的男人，我怎麼敢相信他能理好公事？”

……

阮姜姜跟霍承駟回家的這一路上，一直低頭不語。

到家后無打采的靠在沙發上，耳邊一直回響著那幾個審訊人員的話。

——梁辛已經被海城警方控制，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也不會懷疑到你上！

“姜姜？”霍承駟一聲呼喚，猛然回過神。

看到他手上端著的銀耳蓮子羹，已經不燙了，溫度剛剛好。他正要喂給吃，猛的握住他的手。

“老公，我……”

阮姜姜言又止。

霍承駟他的頭，溫一笑，“你想回海城，是嗎？”

阮姜姜驚訝的抬眼看他。

夫妻這麼久，他怎麼會不了解的心思？

況且他也了解到那幾個審訊人員都跟說了什麼。

對這件事他也有所懷疑，梁辛怎麼會突然了人販子，這中間究竟有什麼蹊蹺？

然而還有一種可能……

“姜姜，有時候這些審訊人員為了從嫌疑人里套出真話，也是會用一些手段的。”

“不是。”阮姜姜搖了搖頭，“剛才我給我媽打了好多次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從來沒有這樣過，除了真的被控制起來，我實在想不到別的況！”

“好了，別急。”霍承駟眸一沉，輕后背，“我把這邊工作安排一下，馬上陪你回海城。”

“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男人的語氣不容反駁，“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阮姜姜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靠在他懷里，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給了無盡的安全。

“霍承駟……”許久聲問道，“我是不是很麻煩？”

男人沒回答，只是低沉一笑。

“當初在海城，我們結婚之后，你有沒有覺得我很麻煩呢？”

阮姜姜一愣，抬起頭看他。他深邃的眼底一道，照亮心里的霾。

他繼續說：“那時候的我沒有工作，沒有錢，住在老破小里，連份像樣的彩禮都沒給過你，看上去本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

“那時候的你，有沒有覺得我是個麻煩呢？”

阮姜姜笑了笑。

當然沒有。

那時候的，是真的把他當要相守一生的人。

“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阮姜姜想說的是，現在他們的份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管梁辛的事真相如何，都已經造了影響。

而不希這件事影響到霍承駟。

這時阮姜姜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佟知雪的名字。

“阮姜姜！”

佟知雪那邊聲音嘈雜。

阮姜姜愣了愣，“知雪，你怎麼了？”

“阮姜姜，你最好快點來你畫室一趟！這些家長簡直要瘋了！我……我招架不住啊！”

……

阮姜姜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畫室。

這里一片混，佟知雪早就報了警，幾個警察在這里維持秩序。家長們個個緒激，一看到阮姜姜，都圍上來大喊著：“人販子！人販子！”

阮姜姜呆愣在原地。

霍承駟把擋在自己后，臉沉的看著這群人。

男人上凜冽的氣勢，讓家長們安靜片刻，不由自主的后退。

“你……你還敢瞪我們？”有的家長嚷嚷起來，“你們都是一伙的，都是人販子！這里就是個拐賣孩子的窩點，虧得我們以前那麼相信你們！”

“沒錯！我們的孩子再也不來了，退錢！”

“不退錢也無所謂，滾出京州，以后再也不準來！”

阮姜姜攥著拳頭，肩膀不停抖著。

一團混之際，大喊一聲：“都不要吵了！”

人們安靜下來，所有目打在上。

“我可以給你們退費，你們也可以另請高明，讓更好的老師來教孩子畫畫。”阮姜姜聲音微，“但人販子這盆臟水，你們別想往我上潑！”

“沒有真憑實據，你們這樣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阮姜姜所說的每一個字，擲地有聲。

“如果我真的有問題，自然有法律來審判我，還不到你們！”

這些家長面面相覷，雖然不服，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他們也是今天一早收到的消息，有人在群里說，前兩天佟琳琳走丟了，佟太太報警，第一個就是懷疑阮姜姜。

跟著就又有人說，阮姜姜的媽就是個人販子，阮姜姜開這間畫室，就是跟媽里應外合，等家長們放松警惕，就把孩子一個一個運出去賣了！

這些家長不嚇出一冷汗，這種時候也沒人求證事真偽，寧可錯信，不能放過！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不管怎麼說，這種事絕不是空來風！”有人小聲嘀咕，“誰家的孩子不是寶？我們小心一點，也是對孩子負責！”

“你們對孩子負責，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誣賴別人？！”阮姜姜抬高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