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幾個調皮小孩的科打諢下結束。

餐廳送來的八寶飯同樣味，許枝俏跟著吃了一點。

老爺子喝了紀壽送來的藥，躺在搖椅昏昏睡。

周琮扶他去臥室：“在這邊睡會凍著。”

老爺子鬧脾氣：“我喜歡聽小孩說話。”

周琮不容拒絕，給他攙了進去。

到了室，門一關，周琮臉頓時冷了：“岑芙是不是您故意留下的？”

老爺子哼了聲：“我是推不掉，都知道你這把年紀還在單，都想把姑娘往這邊送。”

“所以？”

“所以讓你把丫頭帶來啊，”老爺子毫不心虛，“人家一看就心里有數了。”

“......”

“哦，總不能讓我滿大街吆喝，”老爺子說，“說我家孫子有個追不上的姑娘，到時候丟了你的臉，還弄臟了丫頭的名聲。”

周琮覺荒謬：“什麼弄臟了名聲？”

老爺子睨他：“跟你搭上邊，能有什麼好事。”

“......”

毀滅吧。

“要不是老子，”老爺子冷哼，“丫頭還能愿意理你，我喊你爺爺。”

周琮居高臨下站著：“你喊。”

老爺子：“你也不怕折壽。”

周琮：“死了算了。”

反正也不是很想活。

老爺子嫌棄：“又開始要死要活了，你是真他娘的有出息。”

“我今天在商場見和媽媽，”周琮負氣，“居然擋在媽媽面前，完全把我當壞人防備！”

老爺子：“你當然不是壞人。”

周琮：“我本來就不是。”

老爺子：“壞人哪壞得過你。”

“......”

“丫頭從你那搬走，”老爺子問，“一次都沒聯系過你吧？”

周琮破罐子破摔：“死吧。”

老爺子：“原來爽劇是這麼爽。”

“......”

“別心急，”老爺子慢悠悠的，“你只管做正確的事，剩下的，給天意。”

周琮：“天意想讓我死。”

老爺子看向他：“要不，你考慮一下岑丫頭...”

“吃了藥就睡吧，”周琮打斷他話，“興許還能夢到，拿著燒火揍你。”

老爺子閉眼，慨：“咱們家的男人，在自己人面前，真是一個比一個窩囊。”

-

周琮不同意這話，他立誓要支起來。

許枝俏和岑芙在客廳陪小朋友玩，幾人拿著畫紙涂。

周琮輕咳：“許枝俏。”

幾人齊齊他。

周琮停了會，不知道該怎麼支，憋了句：“...堆雪人嗎？”

“我該回家了，”許枝俏放下畫筆，“下午還有事。”

周琮后頸，無奈：“那不堆唄，再畫一會。”

許枝俏：“你不方便的話，我打車回。”

“......”

算了。

周家這個窩囊的傳統，也好的。

“方便送下我嗎，”岑芙跟著起，“我想去趟華貿商場。”

華貿在城南，經過紀家，還要再開十公里才能到。

周琮看了眼時間：“我讓司機送...”

岑芙：“司機送我爸爸去了。”

說到這，岑芙轉變目標：“許小姐，可以嗎？”

“......”許枝俏茫然，“讓我當司機？雪天路，我不大敢開。”

岑芙：“。”

“哦哦哦，”許枝俏后知后覺，“一起走是吧，可以啊，我沒關系，周公子同意就行。”

周琮嚨里似乎哼了聲。

不明不白的。

三人一起上了車。

許枝俏沒去副駕，和岑芙一塊坐在后排。

車子在雪景中穿梭。

開了半個小時，許枝俏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去我家的路。”

“先去華貿，”周琮淡聲，“回頭送你。”

許枝俏：“我家在你家和華貿中間，你剛才停一下我就到家了。”

周琮在后視鏡里瞥：“你還認路了？”

“......”許枝俏快惱了，“我自己家的小區我不認識嗎？”

是不記得路，但眼又不瞎。

“說兩句就急，”周琮輕哼，“那不是岑小姐趕時間？咱們先把人家送到地方，回頭送你。”

岑芙：“我不趕...”

周琮閑閑的把話說完：“要不然，人家剛才就可以等司機回來了。”

岑芙：“......”

一路無聲，后排兩個姑娘都沉默著，只有周琮時不時犯欠，故意招惹許枝俏還。

將岑芙送到華貿，周琮開車調頭，停在路邊臨時停車位：“過來，副駕。”

許枝俏裝死。

周琮：“收費。”

“我有的是錢，”許枝俏沒放在眼里，“不缺你的車費。”

周琮氣的：“三十公里，三千。”

“......”

他去搶吧。

“雪天，你以為呢，”周琮跟掰扯，“要不然打車能這麼難？”

許枝俏嗖地起，從扶手箱爬到副駕。

鞋子在雪水里踩過，留下幾只臟兮兮的腳印。

周琮嗤笑。

冷不丁發現他潔癖早沒了。

被這丫頭治好了。

想用這招氣他，是徒勞。

等坐穩，周琮調子一沉：“咱們來算個賬。”

許枝俏：“找我哥哥算。”

周琮不干擾：“八寶飯是你點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沒想到是這事，許枝俏頓住，“我回我家還可以吃。”

“所以你是在自己家才能勇敢做自己，”周琮說，“在外面就會忽略自己的？”

許枝俏看著他：“不是忽略，只是沒必要。”

周琮：“你尊重你的了嗎？”

“......”

“傷的會是我？會是爺爺？或者岑小姐，那些小孩？”周琮一字一句，“你都不照顧你自己的心，你信不信，別人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

許枝俏：“你小點聲。”

周琮：“我已經夾了。”

話落，他氣的腦袋，真是，輕易就被帶歪了。

緩了幾秒，周琮耐著子：“以后出去談生意，讓你哥帶著你，你觀察下，那些老油條老狐貍，他們會據你對自己的重視程度，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你。”

“你能把自己的說沒必要，”周琮斥道，“要不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給你哥聽。”

“......”

周琮：“我讓他罵死你。”

許枝俏面無表：“你走不走？”

周琮：“你聽懂了嗎？”

“嗯。”

“該怎麼做？”

“學會表達自己真實的。”

“嗯，你做一遍我看看。”

許枝俏啟：“不麻煩周公子了，我想打車回家。”

周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