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沒說話。

其實想要徹底殺死顧寒的辦法有很多，比如那傳說中的道無涯修士出手，比如那些存在現，再比如集結很多很多的滅道境。

玄蒼說的。

是最費時，也最費力的辦法。

可……

他們眼下只有這個辦法。

“那要怎麼做？”

“怎麼？”

玄蒼忽而回，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很關心他的生死？”

“……你誤會了。”

沉默了半瞬，多才淡漠道：“我們之中，我是最想他死的一個，因為從頭到尾他都在戲耍我，我恨不得啖其，飲其……”

“呵。”

玄蒼譏諷一笑，話鋒一轉，突然道：“多，你知道嗎？這十二位同僚中，我唯獨最不喜歡你？”

“……”

多沒說話。

這件事，他當然再清楚不過，因為不止玄蒼，其余鎮守也不愿意跟他多來往。

“因為你太驕傲。”

玄蒼認真道：“你的驕傲讓你獨來獨往，你的驕傲讓你對我這個第一鎮守沒有毫的敬意，你的驕傲讓你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真正想法……譬如此時。”

目一垂。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星團。

“我不管你和他有什麼恩怨，我也不想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只要你全力配合我……或者說，我只要你的鎮守權柄。”

“你要做什麼？”

多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玄蒼沒理他。

朝不遠瞥了一眼：“你也聽到了？”

悄無聲息間。

一道影自云霧中走了出來，神冰冷，一臉的鶩，赫然便是被他鎮起來的彭黎！

“想要權柄？”

“我們被你從頭騙到尾，被你當作了消耗那顧寒的棋子……若不是我們，你能這麼輕松將他鎮？”

他看得明白。

玄蒼固然很強，藏得很深，可若是沒有他們以命為代價，不停地消耗顧寒，讓顧寒以全盛的狀態來到長河最上游，玄蒼縱然能將之鎮，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

面對他的指責質問。

玄蒼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道：“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這件事對我意義重大，關乎著我去那里的機會……”

“哼！”

彭黎打斷了他：“你去不去那里，與我等何干？”

玄蒼皺眉。

認真看了他一眼，道：“雖說名額只有一個，可我若是去了那里，這第一鎮守的位子，便能徹底空出來，明白嗎？”

彭黎一怔。

旋即反應了過來，語氣突然沒那麼激烈了。

“你是說……”

“其余同僚皆已死，我若離開，這第一鎮守的人選，只在你們二人之中產生，甚至招募新鎮守的重任，也會落在你們上，這是多大的特權，不用我多說了吧？”

“……”

彭黎突然不說話了。

第一鎮守，權柄極大，遠超過其余鎮守，更兼所鎮守的回長河無限接近回盡頭，更容易得到那些存在的指示，好之大，難以想象。

更遑論。

還能擁有招募考核新鎮守的特權了。

若是縱得當。

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回長河都只能屬于一家一人之地！

“此話，當真？”

盯著玄蒼，彭黎認真道：“你如何保證，這次不會騙我？”

“我無法保證。”

玄蒼淡笑道：“你只能選擇再信我一次，亦或者……我用那回臺之力，強行剝離你的權柄，讓你道消死！”

“屆時……”

他看了多一眼：“這第一鎮守的人選，便只有一個了。”

彭黎目閃爍。

“我同意了。”

沒等他給出答復，多突然道：“需要怎麼做？”

“……我也同意！”

彭黎心中突然有了危機，也直接道：“希這次，你不會騙我！”

玄蒼沒說話。

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枚星團，輕輕拂了拂袖。

蒼穹巍巍，云氣浩渺。

此刻竟如流水一般，自中間一分為二，宛如拉開了大幕，出了那神祭壇一角！

“回臺！”

彭黎瞳孔一，眼中更多出了幾分難以想象的狂熱和敬畏。

回臺。

藏了回終極之，亦是去往那里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的路！

諸多鎮守中。

唯有第一鎮守的權柄能召喚出回臺一角，用一回臺之力！

回臺之下。

十三道水龍卷此刻已是剩下了三道，十三枚象征著鎮守權限的符文印記，此刻也只剩下了三枚！

“兩位。”

“兩位。”

“便是此刻。”

玄蒼輕輕揮手，那枚星團懸在前，雖然遠不及先前的萬分之一璀璨，可依舊讓他覺得很刺眼。

彭黎二話不說，直接用了鎮守權柄。

多深深看了一眼那枚團，沒說話，亦是用了權柄！

轟！

轟！

……

祭壇之上，三枚僅剩的符文突然一，鎮守權柄疊加之下，竟是推著回臺緩緩轉了起來！

符文只剩下了三枚。

三人全力以赴，才勉強推了回臺轉，只是速度很慢很慢，遠不及巔峰。

可……

對于玄蒼而言，足夠了。

回臺不斷轉中，似有一道莫名的蒼涼聲音響起，像是在誦一片古老神的祭文，聲音雖輕，卻讓三人聽得一清二楚。

“魂乎歸來！無東無西，無南無北只。”

“東有大海，溺水浟浟只。”

“螭龍并流，上下悠悠只。”

“霧雨，白皓膠只。”

“……”

“魂乎無東！湯谷寂寥只。”

“魂乎無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

“山林險隘，虎豹蜿只。”

“鰅鳙短狐，王虺騫只。”

“……”

“魂乎無南！蜮傷躬只。”

“魂乎無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

“豕首縱目，被發鬤只。”

“長爪踞牙，誒笑狂只。”

“……”

這祭文古怪至極，意思晦難懂，似乎出自極其久遠的年代，念出的語調更是極其詭異，而相比黃泉碑上的容，這片祭文要更長，更完整得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

誦祭文的聲音已是消失不見，玄蒼面前也多了一枚符文，幽黑玄異，中似有無盡回之力流轉。

“這……”

彭黎瞳孔又是一，口道：“莫非是……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