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人一想到沙皇俄國，腦海中立即會浮現出一頭威風凜凜、兇猛殘暴，并且貪婪無度的北極熊形象。

其實現在的沙俄，正于猥瑣發育階段，只是一個被強國環伺的二線國家，距離列強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如今的歐洲，就是一個殘酷、腥的叢林。

陶宛公國、波蘭王國（后來合并為波蘭—立陶宛聯邦）、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西班牙王國，才是歐洲大陸上的雄獅。

英、法、德、荷蘭、瑞典等國，則是獵豹、豺狼。

而沙俄只能算得上是一只鬣狗，貪婪而又狡詐、毒。

野心，卻沒有與野心匹配的實力，在東歐被揍的滿頭是包。

尤其是近三十多年，沙俄番被瑞典和波蘭按在地上反復，甚至還被波蘭一度占領了莫斯科。

正因為沒辦法繼續向歐洲擴張，沙俄才不得不將目投向西伯利亞，然后是漠北、黑龍江中下游。

這個沙俄的文書，卻跑到大明來大吹法螺，不免有些可笑。

洪承疇笑道：“四海之，寰宇之中，沒有國師不知道的事，你這羅剎鬼就不要再虛張聲勢了。”

眾人跟著一陣大笑。

那些蒙古貴族心中升起的敬畏，隨之然無存。

瓦西里波雅科夫被云逍當眾揭穿，這才重新審視云逍。

這個明國人，不好忽悠啊！

云逍向孫傳庭說道：“告訴他，我大明如今又是什麼實力！”

“自崇禎三年以來，我大明剿建奴，外平漠北、朝鮮、緬佃。”

“大海之上，我大明水師，令不可一世的佛郎機艦隊不敢大明海域，紅夷不得不與我大明簽訂《梁橫島條約》。”

孫傳庭傲然開口，員們無不面有得。

祝世昌低聲將孫傳庭的話，翻譯給瓦西里波雅科夫，又將《梁橫島條約》的容大致說了一遍。

大明與荷蘭簽訂《梁橫島條約》的時候，曾經在《大明日報》上刊載過，建奴也都知道。

祝世昌那時候是建奴的禮部承政，因此知道大致的容。

瓦西里波雅科夫的驕橫和囂張氣焰，頓時弱了幾分。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沙俄文書，自然無法知道大明在陸地上征服的這些敵人有多麼強大。

不過他卻知道，此時在歐洲崛起的荷蘭，也知道東印度公司。

能夠讓荷蘭人簽訂這樣的不平等條約，足以讓他判斷出大明的實力。

“西伯利亞全境，都是沙皇俄國的領土。”

“基于法理，明國人也應該嚴懲那些強盜，對我們做出相應的賠償！”

瓦西里波雅科夫不再提基于實力，而是基于法理。

云逍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律。

這是白皮們的通病……當然了，通常他們喜歡直接開搶。

“那本國師就給你講講法理！”

“黑龍江流域，以及東西伯利亞，是真人的原住地，而真人是我大明的子民。”

“你們跑到大明的土地上建城，搶劫、殺戮大明的子民。”

“大明沒有向你們索要賠償，你們卻反倒前來訛詐我們，這又是什麼法理？”

云逍笑地看著瓦西里波雅科夫，目卻跟刀子一樣。

“真人是你們的仇敵，又怎麼會是你們的子民？”瓦西里波雅科夫大聲反駁。

云逍朝坐在蒙古貴族后面的索倫三部頭領招招手。

三名索倫人站出來，指著瓦西里波雅科夫一陣大罵。

達斡爾族的爾達齊，甚至拔出了刀子要殺人。

羅剎鬼不是殘暴，還不講武德。

上次他們的遠征隊跑到奇里江，到了達斡爾人的居住地。

熱好客的達斡爾人，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們。

這幫羅剎鬼倒好，吃了人家的，反過來綁架了人家的頭人，然后敲詐、搶劫人家。

也難怪爾達齊見面就要殺人。

侍衛們趕忙上前，制止了三名索倫人。

云逍向爾達齊問道：“告訴這羅剎鬼說，你們是大明子民嗎？”

爾達齊大聲答道：“包括索倫人在，所有真人都是大明的子民！”

云逍又問：“你再告訴他，通古斯是你們的土地嗎？”

爾達齊毫不猶豫地回答：“那里是真人的祖地，當然屬于我們，也屬于大明的領土！”

云逍看向瓦西里波雅科夫，“基于法理，東西伯利亞都應該屬于大明，你說呢？”

瓦西里波雅科夫還要狡辯，云逍揮揮手，再次開口打斷他的話：

“不僅是東西伯利亞，烏拉爾山脈以西，整個西伯利亞，以及沙俄現有的所有領土，自古以來都屬于大明的領土！”

祝世昌愣了一下，然后將云逍的話翻譯過去。

瓦西里波雅科夫冷笑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孫傳庭、洪承疇等人也都愣住了。

國師好大的胃口，竟然打算將整個沙俄都吞了。

可這個自古以來，沒有相應的說法啊！

“窩闊臺汗國、察合臺汗國、伊利汗國以及金帳汗國，這四大汗國以大元王朝為共主，屬于元朝藩屬，這沒有異議吧？”

云逍向眾多蒙古貴族問道。

蒙古王公們紛紛點頭稱是。

吉思汗及其子孫們，通過三次大規模西征，建立了龐大的帝國。

吉思汗死后，蒙古帝國逐漸分裂為元朝和四大汗國。

住在大都的元朝皇帝為蒙古的共主，四大汗國是分封的汗，理論上應聽從元朝中央皇帝的調遣。

在元宗時期，四大汗國正式承認了元朝皇帝是它們的大汗，即吉思汗的真正繼承者。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各自的發展，四大汗國逐步走向獨立，與中原王朝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

然而之間的宗藩關系這一點，卻是毫無爭議，連瓦西里波雅科夫都不得不承認。

云逍又問：“莫斯科公國，當時是金帳汗國疆域上，諾夫哥羅德公國的邊陲小鎮。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瓦西里波雅科夫當然無法否認。

“我大明王朝，繼元朝正統，元朝的藩屬，自然要歸屬我大明。”

“因此本國師說自古以來，元朝及四大汗國的領土，都屬于我大明疆域。”

“換而言之，沙俄現在占據的所有領土，都屬于大明，從法理上來說，這沒錯吧？”

云逍輕聲一笑，朗聲說道。

大明的員們眼睛都亮了起來。

瓦西里波雅科夫瞠目結舌。

竟然還能這麼扯？

不過他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