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瑾神莫變,盯著葉晚晚黑白分明的眼眸。
這雙眼睛,向來澄澈,從來都不會說謊的,但如今卻像蒙上了一層霧,直他看不清。
他若有所思的視線讓葉晚晚莫名心虛,就在以為他發現什麽的時候,冷之瑾應道,“有一個應酬,我今天晚點回來。”
葉晚晚鬆了一口氣,“這樣啊。”
自從他接手公司後,應酬的事也不需要去了,都是他在應付。
能讓他親自出馬的人也不多,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人。
上前,將他的領帶正了正,笑著道,“那你別喝太多酒,我在家煮宵夜等你回來。”
鬆一口氣的模樣被冷之瑾不聲收眼裏,他抿了抿,“好。”
葉晚晚推著他出了門,林席已經在等著了,見他們出來,連忙打開了車門讓冷之瑾進去。
葉晚晚一如既往地叮囑道,“林特助,麻煩你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夫人。”
林席應聲,繞回駕駛座,發車子離開了別墅。
車子剛出了大門,冷之瑾朝他出手,“手機給我。”
林席一怔,不明所以,“誰的手機?我的嗎?”
“是。”
林席有些發懵,不知道冷之瑾要他手機幹嘛,但還是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冷之瑾。
冷之瑾接過,下一秒就將他手機關機。
林席眨了眨眼,“總裁,怎麽了?”
要他手機卻關機了?
這是什麽作?
“沒什麽。”
冷之瑾將林席的手機收進口袋,淡淡地道,“不去頂湖莊園了,改道去醫院。”
林席又懵了,剛才他不是剛從陸澤的私人醫院複健回來嗎?怎麽又要去?
但他沒敢多問,扭轉方向盤就要開去陸澤的私人醫院。
冷之瑾瞇起眼眸,“不是陸澤那裏。”
“送我去市裏的公立醫院。”
“公立?”
林席懷疑自己聽錯了,冷氏旗下也有醫院,怎麽無端端要去公立醫院的?
他還想再問,但後視鏡裏,冷之瑾已經閉上了眼眸,顯然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
林席敏銳地察覺到冷之瑾的心十分不好,雖然看起來風淡雲輕,但卻仿佛在抑著什麽。
一被,就要發的張。
林席咽了咽口水,正想著要不要給葉晚晚打電話的時候,才想起手機剛剛被冷之瑾收走了。
“……”
公立醫院人滿為患,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
冷之瑾一西裝革履坐在椅上,五豔絕,氣質清冷,本應是吸引人的裝扮,來到這裏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仿佛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林席幫他掛了號,便在一旁等著。
等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總裁,我們冷氏的醫院不是也很好嗎?怎麽大老遠地這裏排隊?”
冷之瑾正在閉目養神,聽見他的問題,睜開眼,目幽幽,“你不知道?”
林席不解,“我知道什麽?”
冷之瑾收回目,答非所問,“之前讓你把片子送到世界各地的醫生,那些人是怎麽說的?”
“很好啊。”林席如實說道,“都說傷得不重,痊愈機會很大。”
冷之瑾扯了扯角,“是啊。”
“所有人都是這麽對我說的。”
林席皺眉,還是不懂,“這有什麽問題嗎?”
冷之瑾抬頭向走廊的白熾燈,線刺眼得看不見周圍其它的景 ,“如果一開始就是一個謊言呢?”
林席一怔。
“片子若是錯的,之後的所有結論,都是錯的。”
林席深呼吸一口氣,總算知道冷之瑾為什麽來這裏了,他懷疑片子造假,特地是來這裏尋找真相的。
可是……
能對他造假的人,便隻有他最親近的人……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林席咽了咽口水,“應該不會吧……”
“不會?”冷之瑾輕嗤一聲,“要我真的隻是輕傷,為何複健了半年,毫無起?”
“這……”林席答不出來,“陸醫生不是說了是正常的?”
“他說的你就信?”
冷之瑾眼眸的溫度低了下來,“或許他也被人收買了呢。”
“就像冷氏醫院的醫生,統一口徑,讓人毫不懷疑其中的真實。”
“但是,這醫院是我家開的,隻要冷家人開口讓他們瞞著,他們能拒絕?”
林席,“……”
冷之瑾眼底一片幽暗,“或許就是因為我好不了,才大費周章地編個謊言來騙我。”
“如果是你,你兒子差點變植人後醒了過來,你會立刻告訴他,他以後都了一個廢人嗎?”
林席背後冷汗直冒。
如果等會的檢查結果和之前的不一樣,豈不是一陣腥風雨?
林席下意識就要把這事告訴葉晚晚,但是他手剛進口袋,再次想起手機已經被冷之瑾扣住了。
林席,“……”
完了。
就在他苦惱著如何通知葉晚晚時,冷之瑾的號也到了。
冷之瑾麵無表,“你跟我進去。”
林席角,還想掙紮一下,“總裁,我……”
冷之瑾睨他一眼,“怎麽突然這麽張了?”
“是想給誰打電話嗎?”
這逗弄的語氣,讓林席有種無所遁形的覺。
跟在冷之瑾邊這麽多年,他早就知道他的行事手段。
既然能提前奪過他手機,便不會給他通風報信的機會。
“沒有。”
林席隻能在心裏自求多福,希之前的檢查報告都是真的,歎了一口氣後,推著冷之瑾了科室。
接著,就是漫長的檢查。
林席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麽難過。
大概三個小時後,冷之瑾才從檢查室出來。
林席立刻迎了上去,“醫生,怎麽樣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麵前的醫生已經上了年紀,一頭花白的頭發,聽到林席的問題,從老花鏡中看他,“最快也要三個小時出報告,等著吧。”
隨後,他又向冷之瑾,“我看你的病曆也不像剛傷的樣子,之前沒有治療嗎?”
“有。”冷之瑾淡淡地答道,“但效果不明顯。”
“你雙已經失去痛覺,怕是神經損,不容樂觀啊。”
冷之瑾握著椅的手了,“神經損……”
“能治嗎?”
“這個就要看你傷的程度了。”醫生答道,“輕者通過手還是有機會康複的。”
“那嚴重的呢?”
“嚴重的話當然是隻能認命了。”
老醫生笑了笑, “不過你還年輕,修複能力還是很強的,你也不必太悲觀,等報告出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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