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繃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賀理滿周歲。

盛大的抓周宴上，賀理抓了把金算盤，在滿堂恭維聲中，賀京準自豪：“像我老婆，喜歡金子。”

江寶瓷：“......”

這玩意的重點，不在金，而是在算盤上，好嗎。

賀理會走路了，賀京準讓他騎在自己肩膀，一只手牽住江寶瓷的手，三人回了賀家園子。

院子早已修繕完畢，最為矚目的，就是那棟類似于霍格沃茨的建筑，它高大神地矗立在園子中央，每天都有人在院外打卡拍照。

小賀理晃著蹣跚的步子，一路摔倒無數次。

著他手上破的皮，賀京準眸中冒出怒火：“讓人過來把這地都裝上毯子。”

“......”江寶瓷沖旁邊助理擺手，示意他不用搭理。

賀京準在這里長大，長得跌跌撞撞，備欺凌。

這園子許多角落都有他差點死掉的瞬間，賀京準不在意，他沒那麼惜自己。

但落到賀理上，賀京準只覺得忍無可忍，想將這園子鏟了，好護著江寶瓷為他生下的寶寶一生安全。

江寶瓷著賀理的手：“快哄哄爸爸，你傷了，他難呢。”

賀理睜著大眼，噗了會口水，吐了句：“爸爸~”

賀京準瞳孔一。

一般寶寶在八九個月時就能喊出“爸爸、媽媽”，偏偏賀理不吭聲。

這聲“爸爸”，是他第一次開口。

賀京準眼圈一紅，不敢置信：“老婆，他喊我爸爸。”

“......”江寶瓷頓了頓，“啊。”

不然呢？

賀京準如在夢中：“他會說話了。”

江寶瓷：“醫生說了，他只是不想開口，不是不會說。”

“他喊我爸爸，”賀京準呆若木的眼漸漸清明，涌上驚喜，“第一次有人喊我爸爸！”

“......”

“爸爸”這個詞，帶給賀京準的沖擊和震撼，不亞于他第一次抱賀理。

江寶瓷忽然想再給他生個兒。

帶著這個念頭從園子離開，恰好看見一幫年輕人背對著“霍格沃茨”拍照。

歐戰也在其中。

大約是和同學一塊過來玩。

賀京準淡淡瞥了眼，把江寶瓷攬進懷里，占有強到漫溢出來。

江寶瓷擰他腰，沖歐戰點頭，客氣道：“你姐夫的家，怎麼只帶同學在外面看，進去玩。”

賀京準皺眉：“咱們倆的家。”

幾個同學不明所以，似乎并不知道歐戰還有這層關系。

沉默短瞬，歐戰上前，目里難得沒有戾氣與急躁，添了些溫和，輕地了賀理的小手。

江寶瓷教道：“理理，喊舅舅。”

賀理學話：“舅舅~”

歐戰抿了下，抬手將脖子上掛的玉佩解下，套在了賀理的脖子上。

不等賀京準拒絕，江寶瓷大方道：“謝了，來都來了，帶同學進去玩，別讓人說咱們家小氣。”

說罷，江寶瓷吩咐傭人帶路。

歐戰看了幾秒：“謝謝，姐，姐夫。”

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興又好奇地。

賀京準兀自發脾氣：“為什麼要收他的東西？”

“他不是壞孩子，”江寶瓷說，“我希歐家，從他這里開始，能夠換一種樣子。”

年清正，則未來清正。

如今賀康適已經正式接手歐昆名下的公司和產業，他的格不用擔心，穩重、剛正。

賀思田同樣，是個有分寸的姑娘。

那些暑假來非慕玩的歐家小孩，有這幾位哥哥姐姐的引領，歐家的未來，大概是能煥然一新的。

而賀家的家主，是賀京準。

過往歲月里的晦，會在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的小孩長大后消散殆盡。

-

因接了歐戰那塊玉佩，即便賀京準不反對了，卻依然惱得厲害。

江寶瓷被他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半夜，眼淚都出來了，著聲跟他求饒。

賀京準在耳畔息：“還要。”

“......”江寶瓷惱死了，又沒力氣，“不戴，生個兒。”

話出，賀京準滿腔子熱忱被澆滅。

懷孕生產時的難過，賀京準不想讓經歷第二次。

他也不愿再去經歷第二次。

“說好的，”賀京準開汗的頭發，“只要理理一個。”

江寶瓷環他結實的肩：“我想要。”

賀京準：“不。”

江寶瓷：“我沒告訴你，那套都被我扎了。”

“......”

沉默。

停頓片刻，賀京準仰頭，不敢直視：“我也沒告訴你，理理出生第二天，我就做了絕育。”

江寶瓷：“......”

所以？

他們為什麼還要買套、用套？

江寶瓷炸了。

為賀京準沒跟商量，就私自干了這事。

江寶瓷沒再說話，跌跌撞撞下床，手酸腰酸地穿上服，轉頭就走。

賀京準慌慌張張，攔住去路：“去哪？”

“你管我去哪？”江寶瓷繃不住，“我想去哪就去哪！我又不是賣給你了！”

“......”賀京準不許走，“兒子不要了？”

江寶瓷：“你還想用孩子困住我？我告訴你，不可能！你跟你兒子過去吧！”

賀京準一個彎腰，將扛到肩膀，不容拒絕地扔上床。

隨其后，他高大健的子了過來。

江寶瓷拳打腳踢，只是那點力道不足掛齒，只能破口大罵：“賀三狗！這世上只有你一個男的是吧，姑想要什麼樣的找不到...”

賀京準不許說這種話。

想怎麼罵都行，就是不許說要找別的男人。

賀京準堵住，糙的手掌開始用力。

似懲罰，似安，他用盡渾解數取悅。

直到江寶瓷在他下，嗚咽出聲，下意識地回應。

時間將近黎明。

賀京準錮住手腳，懷抱溫熱：“寶貝我求你，我真的不住第二次。”

那封書至今都是個噩夢。

江寶瓷昏昏睡，含糊咕噥：“你疼不疼。”

“...嗯？”

“手，”江寶瓷問，“疼不疼？”

賀京準眼眶發燙：“不疼。”

自己鬼門關走了一趟，還惦記他這點不值一提的屁事。

江寶瓷嘟在他臉頰親了口，困倦：“賀三苦了，給你親親。”

賀京準又抵腦袋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