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彎下腰將那瓶百合花連瓶帶花一起拿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了眼房間里坐著的男人。

男人還是傍晚分別的時候穿的那服，只是這會兒了外套，也解了領帶，連著襯的扣子都扯松了兩顆，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加閑適輕松。

和白日里冠楚楚且冷清的蕭景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正坐在傅如甯書桌前的椅子上，靠著的綠恐龍靠墊，翻看的筆記本。

傅如甯砰的一聲把花瓶放下，沖過去從他手里拿走筆記本。

“你怎麼不經允許隨便翻別人東西？”

男人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眼底帶著幾分懶倦。

他說：“那下次我來了之后，先去滿屋子找你，征求你的意見之后再翻你的筆記本看。”

傅如甯低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里不知道哪來的煩躁緒。

說出口的話有些沖：“你懂什麼離婚嗎？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了，你這行為就擾！”

的語氣也不善，也不像先前那幾次，還能和他心平氣和對話。

誰知男人只是淡淡一笑，依舊是坐著的姿勢，卻抬起手臂自然而然的去握的手。

傅如甯下意識想甩開，沒甩得了，反被他握著手腕帶到他上。

男人順勢扣住的腰，寬厚的手掌落在的后腰，將錮住。

他低笑，“甯甯，他跟你離的婚，關我什麼事？”

聽聽，這還算是人話嗎？

傅如甯惱怒，在他上掙扎起來，可男人落在后的手反而越收越。

“他和你有什麼區別，你不是蕭景庭嗎？你不是他嗎，他把你當瘋子，你把他當傻子，你們兩個神經病能不能去禍害別人？”

“你之前不還有妹妹嗎，為什麼不去找，你不是總去找，也不跟我說是為什麼，那為什麼現在有事就賴上我？”

“你為什麼不去找？”

男人睨著憤怒的面容，他單手控住的兩只手，另一只手挪到的上，按住掙扎的子。

“甯甯，我也跟你說過了，我不知道容若是誰，你吃的醋干什麼？”

傅如甯一聽他這話更是滿腦子的混。

“蕭景庭撒謊，你也撒謊嗎？你說你不知道容若是誰，你騙鬼呢？”

傅如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今天就是執著在這個容若上。

之前確實煩了，也累了，也不執著于再得到什麼合理的解釋。

可誰能知道前夫會這麼三天兩頭的擾。

關鍵問題是，是前夫本人，又好像不是前夫本人。

男人垂眸沉思了片刻，回答依舊沒有變化——

“他的有一些事，我也不是都知道的，比如他心深自己都想忘記的事，我當然不知道。”

傅如甯想起小庭跟做過自我介紹。

他說他因蕭景庭被制的而存在，當他生出極度的，又狠狠制時，就會出現這個第二人格。

小庭是他的暗面。

關于容若的事已經從小庭這里提過兩三次，他都說不知道。

傅如甯一瞬不瞬盯著男人的眼睛，試圖在他眼里找尋一些說謊的痕跡。

蕭景庭說謊的時候就會不敢直視的眼睛，哪怕他偽裝的再平靜。

傅如甯一字一頓地問：“你有沒有騙我？”

“沒有。”男人的嗓音散漫卻堅定。

“你敢發誓嗎？”

男人的眼神沉靜，同樣凝著的眼睛。

“如果我騙你，那我永墮阿鼻地獄，不得往生。”

傅如甯愣怔住。

這生生死死的話題太沉重了，本沒想到男人就這麼隨口就說了出來。

呸呸呸，在心里連呸三下，希神明不要聽到這個變態的智障發言。

傅如甯神復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接著說：“你要是好奇，你問他不就行了？”

“你在這說廢話。”

傅如甯心想，要是蕭景庭能說，他們還會離婚嗎？

可真的不懂，他自己都想掩飾和忘記的東西，那些是什麼？和他的過去有關系嗎？

男人見的神漸漸恢復正常，這才聲問：“不煩了？”

傅如甯聽到他這什麼綠茶語氣，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怎麼不煩，煩死了。”

男人彎起眉眼，手掌在上弄，暗示意味十足。

“那我們做點心愉悅的事？”

“滾。”傅如甯拒絕的干脆利落。

“今天蕭景庭跟我說，要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就讓我報警，不用給他留面子。”

男人挑眉，“這個孬種真的是磨嘰又矯，還有這麼強的自尊心，我最煩他這點。”

傅如甯不知道解離癥分裂出來的人格會這麼彩，也不知道蕭景庭平時照鏡子，會不會和鏡子里的小庭吵架吵起來。

男人指著被丟在床上的日記本說：“所以你查這個病的意義是什麼？你想讓他變正常嗎？”

“你難道更喜歡他嗎？”

傅如甯聽著男人的綠茶發言，再度心煩意起來，岔開話題問道：“你今晚想干嘛？”

男人的背脊放松慵懶地靠在傅如甯的椅子上。

他淡淡道：“不想干什麼，累了，想找你睡覺，純睡覺。”

傅如甯心想，他活該，誰讓他一天天的這麼換班。

遲早猝死。

涼嗖嗖地嘲諷道：“怎麼，西山灣別墅這麼大地方不夠你睡的？”

“那里沒有你啊。”男人的語氣里滿是失落和憾。

傅如甯既覺得麻，又覺得有種奇怪的愫。

可是每次小庭說這些話時，他的眼神都是清澈又真摯的，尤其是這麼面對面的形下，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影。

“你要是在這睡，明天蕭景庭看到自己睡在這，我怎麼說？”

現在和蕭景庭算是把這話說開了，也不用再藏著掖著。

但蕭景庭那消極的態度讓很煩躁。

搞得好像在求他去看病似的。

蕭景庭自己都仿佛無所謂，顯得上趕著管前夫的事，倒顯得多賤。

聞言，男人眼底帶著幾分戲謔。

“甯甯，你有沒有想過，他也許還喜歡這樣的？”

“怎麼可能？”傅如甯提出堅定的質疑。

男人聲反問：“怎麼不可能？”

傅如甯抿了抿，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索閉，不說話。

男人見不出聲，“啞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傅如甯白了他一眼。

“那讓我抱一會兒。”男人的聲線低沉，帶著幾分濃濃的眷。

很奇怪，聽不出多余的，好像真的只是想這麼抱著。

傅如甯想起蕭氏集團馬上要開的東大會，也不知道小庭對蕭景庭的事業線有沒有參與。

隨口問：“東大會你一點不擔心嗎，要是被人知道蕭景庭有這麼離譜的神問題，那位置還得到他坐嗎？”

男人低頭，下抵在肩膀上，在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不慢道：“關我什麼事？”

傅如甯一噎。

算是看出來了，小庭真的是很自由的一個靈魂，他不承擔蕭景庭任何世俗的力。

委婉地試探道：“你們好歹共用一個，他要是沒錢了，開不起豪車，也住不起豪宅，生活質量低下，你不也跟著降低生活標準嗎？”

男人聽了的話，連抱著的姿勢都沒有變一下，非常無于衷。

“你有沒有在聽啊？”傅如甯催促道。

男人低笑了聲，“甯甯，你真的很關心他啊。”

傅如甯不想說話。

只聽男人繼續說：“蕭景庭有神病，你以為蕭硯庭是什麼好東西嗎？他們家得從蕭鴻深開始查查基因。”

傅如甯皺眉，“你什麼意思？”

男人顯然不想跟多說這些，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他只是道：“老爺子是堅定的站在蕭景庭這邊的，你真以為老爺子天天只釣魚不干事嗎？”

傅如甯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趣，疑著問：“那也就是說，東大會只是走個過場？”

“那倒也不是，還是拿業績說話，誰能帶領蕭家繁榮昌盛，那就是誰，畢竟在商言商，東講的是實打實的利。但老東里很多都是跟著老爺子打拼的人，所以這是站位問題。”

傅如甯嘖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也難怪蕭景庭好像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原來你也參與他的工作啊，我還以為你只知道晚上出來尋歡作樂呢。”

男人淡淡道：“那我也沒尋到歡作到樂啊。”

傅如甯趁著這個話題繼續追問：“那你說蕭硯庭是怎麼回事，他多好一個開朗大男孩啊，你自己神經病，你怎麼還污蔑別人。”

也許是聽到提別人的名字，男人懲罰地在腰上了一把，那力道恰到好，讓不覺得痛，卻又冷不丁的很，整個人的子控制不住扭了兩下。

“你和你養的那條狗一樣，在你們眼里就沒壞人。”

傅如甯瞪他，他怎麼還人攻擊上了？

怪氣道：“是啊，我哪有你們那麼多變態的想法。”

可能男人是真的覺得有點累了，抱著漸漸有了困意，但在這個關頭，還是要征求的意見。

“我現在去洗澡，然后在這里睡覺，可以嗎？”

傅如甯微笑，“不可以！”

男人停頓了片刻，“那就這麼抱著吧，我這麼睡也行。”

傅如甯掙扎地更厲害了些。

“你自己家寬敞，你就不能回家睡嗎？你在這睡，我明天還得和蕭景庭掰扯，我不煩嗎，等我煩了我就報警！”

這話說的可一點也沒氣勢，里嚷嚷著要報警，這都多回了。

男人也不拆穿，只是說：“那你不想看看明天蕭景庭是什麼表嗎？他那張撲克臉，一定很彩吧？”

傅如甯沉默看著眼前的男人，“氣死他對你有好嗎？”

男人在耳邊低低地問：“你不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嗎？”

傅如甯沒有這些變態的惡趣味。

誰還能這麼壞逗一個神病人啊？

尤其是聽了爸爸那一番話后，心里對蕭景庭的愫是更為復雜。

可莫名的也想知道蕭景庭的反應，不是捉弄或者看笑話，就是想讓他正視這個問題。

看了眼時間，松了口：“你去洗澡，穿嚴實點再出來，睡不許穿系帶款，穿帶扣子的，扣子一顆不許開著，全部整齊扣好，不然就滾出去。”

男人點了點頭，松開，繼而起去柜里找服。

傅如甯了眉心，這畫面也著實可笑，也沒想到竟然還能對蕭景庭大呼小。

關鍵他還不會生氣。

這跟養了個朵朵有什麼區別。

男人洗澡不超過十分鐘，出來的時候果真上包的嚴嚴實實，灰緞面睡穿在他上，扣子還規整地扣到最上面，看起來整個人有種清冷的。

但僅限看起來。

男人規矩得很，上床躺下，關掉床頭燈。

傅如甯鉆進被子里，他們兩是一人一床被子，互相不影響。

只是翻作太多次，導致邊的男人即使是有困意也被消磨掉了。

他忍無可忍卻依舊平靜地出聲，“甯甯，要麼你把我綁起來睡，要麼我把你綁起來。”

“變態！”傅如甯低聲罵了一句。

“還不許別人失眠嗎？你要知道現在是我收留你，你還挑起來了？”

男人也沒反駁，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想今晚的月是真亮啊，都已經過窗簾照進屋，照得這個黑夜也不是那麼黑。

“甯甯，我覺得他真是暴殄天，放這麼好的日子不過。”

傅如甯聽著邊的男人發出慨，只想找東西堵住他的。

“睡覺！不許說話，也不許說夢話！”

“說夢話我控制不了，但如果是我做夢，夢的應該都是你。”

傅如甯覺得他說話太油了，可他的語氣又實在太真誠，和油膩沾不上邊，他就是這麼想的，而且也就這麼說了。

也是無聊，跟著問：“夢到我什麼？”

男人不疾不徐道:“夢到你我老公，我慢點，又我快點……”

“閉吧你！”傅如甯順手拿了個抱枕砸在他頭上，然后開始一通砸。

“再加一條，不許言語擾我！”

男人卻一本正經地說：“你在我床上，我不干什麼已經是很能克制了，你不能對我要求這麼高。”

在這一刻，傅如甯對蕭景庭的許憐憫化為烏有，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