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一家，別的沒有，就有個好兒，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是我們村里學習很好的，沒轍啊，老頭老太不讓讀書，就讓回來打工養活兩個弟弟，當年老師都求到家里來了，那老頭老太就是鐵了心，說娃兒要念什麼書，多掙兩年錢早點找個好人家才是正經事。”

“這閨自己爭氣啊，就這麼一邊在廠子里上班，一邊自己學習，后來在鎮上一個老師幫助下，還自己考上了高中，跑到縣城去讀書，當時這兩老的那一個鬧得喲，帶了一群親戚，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說什麼都要把閨帶回來。”

“那過分的誰都看不下去，還是老村支書看不過眼了，說以后這閨讀書的錢都他們出了，每年還有補生活費，這兩口子才算作罷，當然那生活費肯定是進了老太婆的口袋里。”

“后來呢這閨自己考上了大學，畢業之后是要留在大城市的，老太婆又壞心思了啊，那閨長得漂亮啊，大眼睛高鼻梁小臉還白水靈兒，那時候老太婆收了人家五千塊彩禮，就要把兒嫁出去，來說親的那家兒子長得跟豬頭三似的，又矮還胖像個武大郎，眼睛還就只有一條線，你們是沒見多寒磣……”

“還好后來那閨自己找到了對象，也是個讀書人，第一次上門的時候老太婆張口就問人要十萬彩禮，那是什麼時候的十萬啊？還真要的出口啊！結果人家就是給了，好了，這把老太婆樂的合不攏了。”

“后來每年就看著老太婆一年到頭炫耀，今年二十萬，明年三十萬，那別墅也是們家婿的兄弟來蓋的，那大張旗鼓炫耀的誰不知道兒嫁得好，還心甘愿孝敬他們，老太婆在村里就差沒橫著走了。”

說到這，馬老太一口氣緩了下來，沉沉地嘆息了聲。

“就是那閨福薄，明明已經過上好日子了，結婚好幾年之后和丈夫要了個孩子，原以為是更圓滿的日子來了，誰知道生孩子的時候大出，人沒了。”

“那婿也好啊，之后也一直沒再娶妻，每年都帶著孩子回來看他們，該給的每年也沒給，老太婆在婿來的時候當著面哭一哭，等婿一走關起門來在家用點鈔機點錢呢，兩個兒子家錢分一分，那日子過得……”

“你說說，這不是啃死人的骨頭嗎？”

“老太婆還經常說外孫克死了閨，我看是他們一家子晦氣玩意兒才害死了自己閨，那閨投到他們家也是倒了八輩子霉，歹竹里怎麼能長出這麼個好筍來？”

這是周亦行第一次聽到關于傅如甯母親的事，他的間也有些艱，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傅如甯已經悄然背過去了。

按照多年的默契下來，周亦行斷定，肯定哭鼻子去了。

周亦行見差不多了，適時地打住了馬老太的話題，讓帶著在村子里轉了一圈，又裝模做樣地拍攝了些容。

車后備箱的米面糧油也如約搬到了馬老太家里。

……

車子開到一偏僻的廠房區，傅如甯下車，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再次從別人的里聽到關于媽媽的信息，依舊控制不住緒。

周亦行遞了紙巾給，也沒安，只是等自己調整緒。

過了會兒，周亦行才問：“下一步打算怎麼樣？”

傅如甯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眼里重新斗志盎然，說：“去找我舅媽，他們一個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