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見警察開始認真盤問蕭景庭，要是真鬧大了還指不定會不會傳到蕭家人耳朵里去，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上的灰。

戲過了就不好了。

“警察叔叔，我們不吵了，您別罵他了……”

傅如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眼淚，聲音里還沾著哭腔。

這話一說出來，警察訓話的語氣變得更嚴厲了：“你看看你媳婦還這麼為你說話，大老爺們就不能讓著你媳婦點，在江邊吵架，真吵出個好歹來，看你后悔不后悔！”

傅如甯見蕭景庭還沉著一張臉杵在那，趕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吭個聲。

蕭景庭面無表應道：“好的，我們不吵了。”

巡警把他們兩人教育了一通，看著他們一起上車遠離江邊，這才作罷。

……

傅如甯看了看現在的時間，晚上八點半。

深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緒，當完全聽不出鼻音的時候，才給爸爸回了電話。

和爸爸說今晚不去陪他了。

傅漳南也沒多問，只是憾地說了句：“今年爸爸沒給你做紅豆小圓子，等明年你生日的時候，爸爸給你補上好不好？”

傅如甯乖巧地笑說著：“好啊，你要說話算話的啊，不能騙小孩的。”

“不騙你。”

沒敢和爸爸多說什麼，匆忙說了兩句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那一刻，的眼淚就繃不住了。

明年……

多希明年生日的時候還有爸爸。

車門是微微敞開的，蕭景庭能聽到從里面傳來的抑著的哭聲。

從小到大，傅如甯在意的人有很多，爸爸，二叔二嬸，堂哥，隔壁鄰居，發小，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著。

而他算什麼？

一條差點溺死在泥潭里的野狗。

蕭景庭站在車外，聽著的哭聲漸弱，又過了會兒，剩下些輕微的哽咽聲。

片刻后，傅如甯打開車門走出來。

走到蕭景庭面前，對上男人深邃微涼的眼眸。

緩緩開口說：“這節外生枝的事是我沒考慮周到，那該死的離婚協議書我就該碎了再扔，這次的事算有我的份在里面，但我們說好的，要讓我爸爸安心……”

蕭景庭眉眼冷淡，聲線平漠：“傅如甯，我不是你，做事不管后果。”

微微垂下眼睫，也不反駁什麼。

一直都是自己有求于他，鬧什麼呢？

傅如甯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家里知道了麼？”

蕭景庭目沉靜地看著，不言語。

這還用問麼？

他來找發了這麼大一通火，說明這事早就傳開了。

想了想，說道：“回家吧，這事總得有個說法。”

戲還沒落幕，就得繼續唱下去。

……

熙園。

后院的祠堂燈火通明。

往日里這個點，蕭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早就睡了，這會兒齊聚在祠堂里。

蕭老爺子端坐在主座上，旁邊是打著哈欠的老太太。

還有來回踱著步子坐立不安的翁毓清。

“爸，媽，您二位說說，蕊蕊再怎麼樣也姓蕭，怎麼會做對不起蕭氏的事？是您二位看著長大的，什麼品行您二位不知道嗎？”

“這景庭也真是的，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給蕊蕊安了個涉嫌侵犯商業，還報警抓了蕊蕊，他怎麼能做這種事？他們可是親兄妹啊……”

翁毓清話里滿是對蕭景庭的不滿，今天下午剛知道那離婚協議書的事，正打算添油加醋回來和老爺子老太太說呢，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傍晚時就聽說出事了。

蕭景庭報警把蕭沁蕊給抓了。

偏偏那個時候蕭鴻深還在外地，等匆匆忙忙聯系了蕭鴻深回來，就已經到這個點了。

翁毓清看了眼旁邊滿臉困倦不想搭理的老太太，便轉頭去朝著老爺子哭訴。

“爸，您可要為蕊蕊主持公道啊，哪能有景庭這麼欺負人的？他這不是胡來麼？”

蕭老爺子看向一旁的管家岳鐘，怒道：“繼續給景庭打電話，打到接為止。還有，蕭鴻深被他兒子架空了嗎，帶律師去撈個人撈到現在還沒回來？我看他也別干了，早點退休釣魚算了！”

“老爺子消消氣，剛先生已經說已經接到小姐了，爺倒是還沒接電話……”

言語間岳鐘又打了個電話出去，不出意外，還是沒接通。

這祠堂已經很久沒這個點聚這麼多人在這了，怕是這晚上要家規。

十幾分鐘后。

蕭鴻深領著蕭沁蕊回了家，剛到家連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直接被‘請’去了祠堂。

翁毓清看到兒回來，趕走上前去詢問：“蕊蕊，你有事沒啊？爺爺都在這，你和他們說，他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的！”

蕭沁蕊在警局待了那麼久，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氣都要氣炸了。

“媽，大哥就是看我不順眼公報私仇，我怎麼可能蕭氏的商業機，大哥要是容不下我早點說就是了，何必來這一套……”

蕭沁蕊委屈地看向老爺子，“爺爺……”

然而，才剛剛說出這兩個字，就聽得老爺子語氣嚴厲道：“跪下。”

蕭沁蕊一下懵了。

怎麼上來就讓跪？

翁毓清護著自己兒，“爸，您這是干什麼，蕊蕊做錯什麼了？事還沒清楚呢，景庭怎麼還沒回來，他莫不是不想擔責，所以就逃避吧？”

言語間，祠堂門再次被打開。

眾人抬眸去，就見蕭景庭和傅如甯踏著滿院的月走進來。

初春的夜浸染著清寒。

傅如甯了自己凍得微微僵的手，主去握旁男人的手，與他十指扣。

男人的手掌心干燥溫熱，將那溫度一寸寸傳給。

傅如甯走到蕭老爺子跟前，松開男人的手，什麼話也沒說，直脊背，一彎就這麼跪了下去。

蕭家祠堂的大堂里，地板磚又冷又。

當著眾人的面，不卑不道：“爺爺，景庭沒做錯什麼，您要怪的話就怪我一個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