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洲理完靳云深搞出來的麻煩,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他坐在空無人的辦公室,子沒什麼勁的陷沙發里。
一旁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煙堆了小山丘似的。、
傅西城的話,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耳邊徘徊。
懷孕了,雙胞胎……
如今溫喬的一切,他都無從得知,今天要不是遇上沈渡和傅西城,他也不會知道這些消息。
他這段日子其實發了瘋似的,想找一點有關現在生活的蛛馬跡,可是……一時半會間,卻不知道從哪找起。
曾經跟了六年的人,在他生活里留下痕跡的人,如今離去,連一點殘影都沒有留給他。
還是紀南去查了一點東西出來。
凌晨兩點,他來到了靳平洲的辦公室。
他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想把今天查到的消息轉達,但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說。
畢竟,這極有可能是往他心口捅刀子的事。
“說。”
“溫小姐大學時候參加過一個配音社團,還當過社長,這是靳你知道嗎?”
靳平洲自然是知道的。
他曾經還去過社團活的演出現場。
他也知道溫喬畢業后配過一些廣播劇,用這個興趣好當兼職掙了一些錢,但的藝名是什麼,配的又是哪部劇,他并沒有去過分的關注。
于他來說,他只會關注,是他給的錢不夠嗎?
靳平洲深吸一口氣,抬眸盯著紀南:“繼續。”
紀南解釋:“你前段時間不是讓我去查溫小姐的……一些消息嗎?”
如今的靳平洲甚至沒有那個機會走到溫喬面前去,他只能過一些不正常的手段,窺探生活里的一星半點,看見過得怎麼樣。
“查到些什麼了?”
“在配音圈里很有名,有個藝名,喬喬,我順著這找到了一個公開的微博賬號。”
紀南將手機打開,找到了溫喬的賬號,遞給了靳平洲。
那個賬號的認證是配音演員,有幾百萬的了。
“怎麼沒說過?”
靳平洲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問的可笑。
從來不是有意瞞著他 不告訴,而是因為他對這些事不興趣也不關注,怕一腔熱衷的訴說著自己的喜歡到最后卻是惹得人厭煩,所以干脆沒與他說過這些。
靳平洲渾繃地從紀南手里接過了手機,點開賬號的主頁,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與‘渡舟’宣結婚的那條被置頂的微博。
微博配圖是一張結婚證,配文是【我老公@渡舟】
渡舟就是沈渡。
這是靳平洲不用過腦子想都能知道的事。
靳平洲攥著手機的五指不自地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了起來。
再往下翻。
發現今天傍晚又發了一條態。
配圖是一張B超的照片,配文是【歡迎小朋友們的到來@渡舟。】
一陣窒息的痛如浪一般將靳平洲淹沒。
那條微博發布幾個小時,已經有很多的轉發和評論了。
他們再一次上了熱搜。
也是這個時候靳平洲才明白,他們早就在那個網絡世界里上演了多甜的恩。
其實溫喬這個賬號還好,平時除了宣傳自己的廣播劇之外,態不是很多,但是‘渡舟’那個賬號就不同了。
他會隔三差五的分著照片。
無一例外,每一張照片里都有溫喬的影子,除了正面照,各種各樣的角度都有,他仿佛是一名專業的攝影師,將每一張照片,哪怕是普通平凡的日常都拍的像是大片似的彩。
有在花園散步,在花海里朝著晚霞的背影。
也有席地而坐在迎著海域的落地窗前,逗著一條金犬的照片。
還有躺在床上睡覺時,被隨手一拍出的慵懶與曖昧。
看著這一張張照片,靳平洲又想起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他曾經跟溫喬一樣,也不是那般熱衷用照片記錄生活的人。
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合照的次數并不是很多。
有一次,他跟溫喬冷戰,他甚至一怒之下,刪了他們所有的照片。
靳平洲有些絕地閉上了眼。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事實就是這樣,在沈渡面前,他對的,永遠都拿不出手。
越往下看,他越是像著酷刑一般。
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都是窟窿。
可他偏偏如同自殘自似的,不肯放過自己。
翻到最后,男人一雙眼猩紅的像是染了一般。
一行眼淚無聲無息地從他的眼角掉落。
那一瞬間,紀南以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沉默了好久。
忽而,他抬起自己左手,看著他戴了三年的男士腕表,自言自語地開口:“這個手表,是三年前送給我的禮,說這個手表的錢……存了一年。”
然而他卻還笑,以后不要再干這樣的蠢事。
他說,有很多表,不需要省吃儉用來為他買一個。
他頓了片刻,又繼續說:“我一直都知道很喜歡狗,可那天抱著那條流浪狗回來的時候,我卻擺著臉說不喜歡。”
他知道喜歡極,知道喜歡配音,然后呢?
也只是知道而已。
這麼多年來,他好像總是學不會怎麼去回應一個人的,怎麼去一個人。
他總是自私貪婪的著跟在他后的那些日子,并且天開妄想,會跟在他的后一輩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靳平洲終于將手機熄了屏,還給了紀南。
紀南在他面前站了好久,都不曾等到他的下一步吩咐。
從沈渡的微博出來,靳平洲覺自己像是死過了一回。
突然之間,他像是著了魔怔一般,摔爛了茶幾上的一個玻璃杯,撿起了其中一塊最為鋒銳的碎片,用他的右手,狠狠地握著,讓那塊碎片碾進他的皮里,用鮮淋漓的痛來維持著他的清晰和理智。
左手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甚至想這右手也廢了吧。
這麼多年,他就是個廢。
連怎麼去都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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