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說著的時候,包廂門被打開了,只見沈渡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走了進來。
他在沙發上坐下的那一刻,那條短信也回了過去。
——【沈太太,放心,不超過十點就會回家的。】
此時,墻上的時鐘已經走到了八點四十分的位置。
沈渡一放下手機這才發現大家的眼神都整整齊齊地落在他上。
傅西城一上來就慨:“沈哥,你好厲害啊,雙胞胎啊!”
明澤也搭腔問道:“生雙胞胎這種事,是有訣的吧?”
謝知韞丟了一記白眼過去:“就不能說是天賦異稟嗎?”
沈渡看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皺了下眉頭。
“我也沒想一下要兩個。”
懷兩個的辛苦自然是加倍的。
一見況不對,傅西城趕安:“沈哥,你別擔心,現在這醫療技這麼高,一定會讓嫂子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的。”
沈渡也沒搭話,只是隨手端起了酒桌上的一杯酒,默默地喝了一口。
為了備孕那事,他這一段時間潔自律到了極致,煙酒幾乎斷了的,可今晚他稍微多喝了點。大家一時也看不出他是什麼緒。
沈渡在包廂里坐了四五十分鐘,就有些坐不住的覺了。
傅西城那雙眼睛賊,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怎麼說呢?
沈渡現在全上下就著一種宜家宜室的人夫。
這樣夜夜笙歌的場合跟他一點都不搭。
“行了,沈哥,你要是坐不住的話,就回家得了,留得住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我這也沒意思啊。”傅西城見他喝了兩杯酒,便又說道:“我讓人送你?”
沈渡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回過神來:“不用了,盛煬來了。”
“那你趕回去得了,聽說今晚有大暴雨,別留著嫂子一個人在家害怕。”傅西城似乎清楚了沈渡的套路,替他想的面面俱到似的。
沈渡起了,跟明澤和謝知韞又敬了兩杯酒。
明澤打趣:“沈哥,婚禮什麼時候啊?你說讓我份子錢隨大氣一點的事,我可一直記著呢。”
謝知韞也跟著說:“別急,婚禮這種事可隨便不得。”
關于婚禮的事,沈渡的確深思慮過。
可如今溫喬懷孕了,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會讓覺得辛苦勞累吧。
“再等等。”
他上聽上去漫無目的一般,但實際上,卻在計劃很多的事了。
傅西城送沈渡出門。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電梯口的方向走。
沈渡自己也心知肚明,這段時間為了老婆,的確有點‘重輕友’了,而且今天還是傅西城的生日,他也只這麼匆匆走個過場就離開了,心里也有那麼點過意不去。
于是,他對傅西城說:“今晚玩得開心點,生日禮想要什麼,跟我說。”
沈渡這話……
怎麼跟哄人似的?
有霸道總裁豪寵小妻那味了。
傅西城老臉一紅,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聲音也跟著起來:“我要什麼你都給嗎?”
“給。”
“……”
完了。
傅西城竟莫名覺得自己有一種要為他著迷的覺。
兩人一路閑聊,眼看就要走到電梯口了,突然發現對面也走來一群人。
傅西城定睛一看,這不是靳平洲嗎?
說時遲那時快,傅西城眼珠子一轉,拔高了音調:“沈哥,恭喜啊,小嫂子懷孕了,還一胎二寶,好福氣!我就先在這祝你當爸爸了!”
傅西城的算盤子都打在了臉上,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目的是什麼顯而易見。
果不其然,隔得那麼遠,他都看見了靳平洲眼底劇烈的。
靳平洲的步子突然僵住了。
站在他后的紀南,也被驚到了。
不過他比靳平洲先回過神來,低著聲音,對靳平洲說:“靳……咱們還有急事要理,靳云深那邊還在鬧。”
言外之意,別因為人家口頭上的挑釁而費神。
聞言,靳平洲這才邁開步子。
兩撥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了同一個電梯口。
人與人之間的氣場,有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
比如這會,哪怕是沈渡單槍匹馬,也比眾星捧月般被簇擁著的靳平洲氣場要高出一大截。
靳平洲缺的那氣在哪,同樣很明顯。
隔得更近了。
傅西城看見靳平洲雙眸里的猩紅。
心想不是吧,就這樣一句話還能把他整得紅了眼啊?
傅西城那這會就跟抹了‘鶴頂紅’似的,“沈哥,你跟小嫂子基因都這麼強大了,生出來的孩子也一定無敵了吧?不過如果生個孩子可要保護好,別長大后被渣男給拐走了,你讓小嫂子記得告訴以后一定要找一個像爸爸這樣的男人,若是生個男孩子的話,也得好好教,要告訴他遇到好孩要珍惜,千萬別搞,要做一個像爸爸一樣的男人。“
傅西城這一番含沙影的話,是真真切切地到了靳平洲的心窩子。
他沒出聲。
他滿腦子都是那幾個關鍵詞。
懷孕了。
一胎二寶。
他要當爸爸了。
這些字眼就像是一把刀似的,往他心里狠狠地扎。
電梯到了的那一瞬間,他看著沈渡往里走了進去,可是那一刻,他卻再也沒有往前。
他這會就像是狼狽的戰敗者,單單只是跟他站在一起,就是一種巨大的恥辱。
電梯門關上。
傅西城揪著眉頭想不明白,“沈哥,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出招啊。”
要是依照沈渡那張,估計隨便一句話都比他的話殺傷力都要強千倍,萬倍。
沈渡沒搭話。
在口頭上,贏靳平洲那麼一句兩句的,從來就不是他所屑于的。
傅西城只看到了那一刻靳平洲紅了眼,一敗涂地的樣子。
卻沒看到他其實……也有輸的時候。
*
靳平洲一行人等了下一趟的電梯。
靳平洲時不時地抬手,不耐地看著腕表上的時間。
紀南卻被他手上的那只腕表給吸引住了。
跟在靳平洲邊這麼久,紀南自然知道,這個手表是三年前,溫喬送給靳平洲的一個新年禮。
這三年來,靳平洲不管跟溫喬關系如何,這個手表他都一直戴著。
或許是因為這個手表有特殊的意義,又或許是因為一種習慣。
當然,如今看來,他戴這個手表,更多的是因為一種……回憶和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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