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氣勢洶洶地沖進周家,直奔西花廳而去。
“爸!”
周鐵雄邊那位最忠心耿耿的保鏢鄭智從西花廳走出來,出手臂攔住周堯:“二公子,先生不在里面。”
“你在這里,他就在!”周堯氣惱地推開鄭智,拔沖進西花廳,里面還真空空如也。
“鄭叔,我爸呢!”
鄭智見周堯緒有些激,他提醒周堯:“二公子,你現在緒上頭,不適合去見先生。”
“我建議你先回去,晚點再心平氣和地過來跟先生談談。”
“不用你提醒。”周鐵雄做的那些混賬事,他怎麼心平氣和?
“他沒讓你媳婦當他人,你當然能勸我心平氣和。”等火石落到他的腳背上,他才知道疼。
聞言鄭智臉變得難看起來。
周堯聽到二樓有輕微的靜,便指著樓上問鄭智:“我爸在樓上?”
鄭智剛想否認,周堯直接沖上了二樓。
周鐵雄正在二樓的高爾夫模擬室,揮桿打球。
高爾夫球飛出去,屏幕上的模擬場景頓時發生變化。
周鐵雄聚會神地盯著屏幕上,見小球在空中劃過完的幅度,隨后落地,在草地上不斷地翻滾。
好球。
周堯沖進來的靜不算小,但周鐵雄并沒有回頭。
“爸!”
周堯怒氣沖沖繞到周鐵雄的前。
手按住周鐵雄握高爾夫球桿的手,他抑著滿腔怒火,便問:“謝箏找你做什麼?”
周鐵雄拉開他的手,將高爾夫球桿遞給旁邊的保鏢,手從傭人手上的托盤里取走兩杯香檳。
他遞給周堯一杯,“來點兒?”
周堯沒接。
周鐵雄便將那杯香檳放回托盤。
他抿了一口酒,這才回答周堯:“來找我的理由顯而易見。”
“我可憐的兒子,謝箏為了擺你的控制,寧愿來找我作保。啊,表示愿意用的一顆腎去救你的母親,只求我能監視你不再糾纏。”
“你說,這麼冷心腸的人,你要做什麼?”
“這天下人何其多,就缺這一朵?”
“既然不缺這一朵,那你又怎麼會惦記呢?”周堯怒不可遏地朝周堯吼:“爸!你玩,我隨便你怎麼玩,但你怎麼能看上謝箏!”
“可是我的未婚妻!”
聞言周鐵雄揚眉問周堯:“謝箏跟你說了?”
以他對謝箏的了解,還以為那姑娘為了避免麻煩,會將今天的對話守口如瓶呢。
沒想到謝箏竟然會告訴周堯。
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對周堯的提問,周鐵雄避而不答。
他甚至語重心長地教育周堯:“兒子,那人是想要離間咱倆的父子,看著我倆相相殺。”
周堯暴躁地打斷周鐵雄:“你別扯東扯西的!你就說,你是不是想要!”
周鐵雄靜靜地盯著周堯。
半晌,他冷笑道:“唐玄宗能奪壽王之妻,我為什麼不能謝箏?況且...”
周鐵雄尖銳刻薄地指出:“是你出軌在先,已經決定跟你分手了,你倆就沒關系了。”
“我不,不到你來管。”
“厚無恥!”周堯再也忍不住,掄起右手就要揮向周鐵雄。
但周鐵雄寶刀未老,他不僅輕松避開了周堯的攻擊,還第一時間拿起保鏢手里的高爾夫球桿,球桿利落無地敲擊在周堯的上。
砰!
他一球桿將周堯打得單膝跪起。
“哼!”周堯跪在地上。
捂著幾乎要碎裂的膝蓋,半晌周堯才抬頭難以置信地控訴周鐵雄:“爸,我媽在醫院病告急,你卻想要殺了我?”
“不愧是道上有名的周六爺啊!”
周鐵雄臉上橫直跳。
他的確對周堯起了殺心。
但關鍵時刻,周鐵雄又想到周堯的母親張婷玉。
那是個死心塌地著他,曾為他擋過刀,在他重傷逃亡時,也對他不離不棄的真人。
周鐵雄是張婷玉的。
在周鐵雄眼里,全天下只有他的母親跟張婷玉是好人。其他子,皆為玩。
深深地吸了口氣,周鐵雄抑住想要打死周堯的怒火。
他端起托盤上的香檳,順著周堯的頭頂淋下去。
周堯被保鏢摁著肩膀,沒法反抗。
盯著狼狽又弱小的兒子看了片刻,周鐵雄朝門外的保鏢吩咐:“鄭智,太太病重,二公子決定潛心為太太抄寫道德經祈福,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出門了。”
“公司那些事,就都給大公子代為理。”
大公子指的是周堯同父異母的大哥周同輝,他是周鐵雄跟聯姻的發妻所生的兒子,外婆家里背景不俗。
也因此,即使發妻死了周鐵雄娶了張婷玉生了周堯,周同輝依然能坐穩周家繼承人位置。
周堯難以置信,“爸,你要囚我?還要剝奪我在集團的權利,全部送給老大?”
周鐵雄拿空酒杯輕拍周堯的臉,他說:“我能給你財富跟權利,我也能讓你一無所有。”
“兒子。”
“你錯就錯在,你羽翼還沒滿,就想要挑戰還沒老去的雄鷹。”
“這一方面,你不如你大哥。”
“至老大懂得韜養晦,懂得忍。”
說完,周鐵雄朝鄭智冷漠地揮揮手,“帶走!”
鄭智便將周堯帶到了周家府邸一棟小別墅關了起來,還派了幾個可靠的保鏢守著他。
被限制了自由,周堯這才到棘手。
他被限制了人自由,那謝箏就能獲得自由了。
父親這是在保謝箏?
“鄭叔。”周堯突然問鄭智:“謝箏答應我爸的條件了?”
為了順利離自己的掌控,謝箏真的答應做父親的人了?
鄭智也覺得頭疼,沒想到先生竟然看上了謝箏。
老實講,先前在西花廳那邊聽到先生對謝箏提出的條件時,他們這些保鏢都嚇了一跳。
哎。
紅禍水啊。
“沒有。”鄭智說:“謝小姐拒絕了先生的提議。”
聞言周堯大大松了口氣。
轉念想到什麼,周堯又出心疼的表來,“那...是決定為我母親捐腎了嗎?”
鄭智又搖頭了,“謝小姐也拒絕了。”
“嗯?”周堯顯然有些意外。
謝箏既沒有答應父親的變態提議,也不愿意捐腎換取自由,那這是想開了,愿意跟自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了?
周堯心里頓時平靜起來。
這次腥,算他的錯。
等閉結束,他就帶著刀去找謝箏道歉。
只要謝箏肯原諒他,拿刀他肚子都沒問題。
等跟謝箏結了婚,他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好做人,再也不外面的人。
他承認跟外面的人玩起來很刺激,但他更無法接謝箏會離開自己的結果。
*
將周堯關進別墅,鄭智就回了主樓那邊。
“先生,已經將二公子送去小樓關起來了。”
想到謝箏今天連著拒絕了周鐵雄兩次,鄭智有些擔憂地說:“太太的病已經嚴重到必須換腎才能活的程度了。”
“謝小姐不肯捐腎,那我們是不是該通知周興全那邊?”
“他家這些年一直靠你和老先生才能過上食無憂的好日子。如今到了該他們報恩的時候,應該不會生變故。”
“他當然不敢拒絕。”提起那個做周興全的堂侄,周鐵雄語氣很是輕蔑。
周家這群窮親戚,都得靠他施舍過好日子。
一群蛀蟲,離開他就一無是。
如今到了他們報恩的時候,誰敢說不愿意?
只是...
“周興全的腎不是最好的。”已知謝箏的腎臟跟人的腎臟匹配值最高,無論出于哪方面考慮,周鐵雄都希謝箏能給張婷玉捐腎。
“先生中意的,還是謝小姐的那顆腎?可不是拒絕了嗎?”
周鐵雄冷笑。
“不是還有個妹妹?找個機會將妹妹弄走,到時候,自然會乖乖就范。”
周鐵雄跟著老爺子混過黑。
哪怕老爺子后來金盆洗手做了真正的實業家,但周鐵雄仍然保留著鐵無的手段。
他多得是‘說服’謝箏乖乖就范的手段。
就在這時,周鐵雄的手機響了。
鄭智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看見來電人的名字后,頓時肅然起敬:“先生,是顧老爺子的電話!”
周鐵雄驚了一瞬,才對鄭智說:“手機拿來。”
鄭智將手機遞過去。
周鐵雄接過手機,接聽,笑著將手機湊到耳邊,語氣恭維地說:“今早起床聽到喜鵲,我就在想,今天必有好事發生!”
“這不這就盼到了顧伯伯的電話。”
“呵呵。”
顧文韜笑周鐵雄:“熊仔現在說話,是越來越中聽了。怎麼,老頭子不該打這通電話?”
老父親在世的時候,曾帶周鐵雄去顧家拜訪過幾回,每次在顧文韜面前,都謙虛地稱周鐵雄為‘犬子、廢、不的’。
而顧文韜則笑呵呵地喊他一聲‘熊仔’。
所以每次見到顧文韜,周鐵雄都自稱一聲熊仔。
顧文韜聲音忽然冷了幾分:“...難道,我是打擾了你的好事?”
周鐵雄心里一個咯噔。
顧老爺子這話是在暗示什麼?
他又知道什麼?
“...顧伯伯,您有話直講就是,晚輩聽著呢。”在顧家這位老爺子面前,周鐵熊連耍心眼子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論心眼子,誰能多過顧老爺子?
人家在商界沉浮幾十載。
說個夸張的,他吃過的鹽比周鐵熊見過的雪還厚。
“熊仔既然這麼說了,那老頭子我就直說了。”顧文韜今天又在釣魚。
手機被杜玉生拿著,放在一旁講電話。
顧文韜正在不慌不忙地收桿。
他盯著湖面的靜,語氣隨意地提到:“你家老二這些年談了個姓謝的小朋友,謝箏是不是?”
謝箏?
難道謝箏的底氣來自顧家?
可什麼時候跟顧家搭上關系了?
“熊仔啊,那謝小朋友與我未過門的孫媳婦是摯友。聽說最近跟你的二兒子在鬧分手。”
“這年輕人談,就該好聚好散。既然真心過,面點分開,往后再見還能做個朋友。”
“你說是不是?”
短短幾句話,卻出好些容。
一是顧家有了個未過門的孫兒媳。
二是那個孫兒媳跟謝箏關系是‘摯友’。
那麼,顧家未過門的孫兒媳是誰?
謝月?
顯然不是。
雖然這些年一直有消息在傳,說謝月是顧家繼承人的偏。
但周鐵雄卻本不信。
那姑娘如果真的是顧淮舟的偏,按照顧家人的行事作風,早就迫不及待地娶回家寵著了。
顧淮舟會放任他心的子,在外面拋頭面?靠造謠騙取利益?
他那本就是看戲的心態啊!
再說,周堯出軌的對象就是謝月。
謝月會為了謝箏去顧家求?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可能。
“...顧伯,您開了這金口,晚輩還能不聽嗎?您說得也對,這年輕人談嘛,分分合合很正常的。”
“這事是我家老二混賬,我已經教訓過他,已經關了閉,讓他長個教訓!”
“至于謝箏那邊,我會盯著老二不許再糾纏,顧伯您放心。”
周家能做大做強,全靠顧文韜帶著玩。
周鐵雄的心再野,也不敢狂妄地認為他能拒絕顧文韜的安排。
更何況,這還是顧文韜頭一次開口求他辦事。
那可都是人。
“...對了。”顧文韜想到什麼似的,又說:“聽說你家老二之所以會跟謝小朋友,是因為他遇到了更好的良緣。”
周鐵雄心里頓覺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顧文韜說:“聽說他跟月那孩子互相看對了眼,才不自地到了一塊兒。”
“月那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姑娘勇敢,漂亮,聰慧。”
“之前淮舟還拜托我幫月找個優秀的男孩子呢。咱們當長輩的,不如做個順水人撮合了他倆。”
“你說呢?”
周鐵雄人都麻了。
媽的!
謝月要真是個‘勇敢、漂亮、聰慧’的姑娘,得到他家孩子撿?
謝月如果真的那麼好,會在明知道周堯跟謝箏是未婚夫妻的前提下,背刺好姐妹謝箏跟周堯上床?
況且那謝明宗夫婦也不是好東西。
謝明宗因為強迫小姑娘剛被關進看守所,他那太太更是因為出軌那個男演員而聞名全國...
謝月還真是得了那兩口子的親傳!
“怎麼不說話?”顧文韜依然笑呵呵的,但聲音卻多了幾分威:“月是淮舟的義妹。”
“平白無故被人占了便宜,難道,你家老二不該給個態度?”
這就不是撮合,而是塞了!
周鐵雄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空氣里都是刀子,得他嚨管都在疼。
“顧伯伯言重,這事,我們周家會負責到底!”
周鐵雄又畢恭畢敬地跟顧文韜聊了幾句家常。
等顧文韜那邊先掛了電話,周鐵雄再也忍不住將手機摔得四分五裂。
“去!”
“把周堯那混賬給我帶過來!”
鄭智一愣,不由問:“先生,咱們這是要去...”
“去謝家!”
“提親!”
媽的!
顧老爺子都說了謝月是顧淮舟的義妹了。
周堯能隨便玩人,卻不能玩顧淮舟的義妹。
這他媽是什麼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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