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坦白

市中心醫院。

“醫生，我媽……怎麽樣？”姜安華看見醫生表嚴肅，問出的聲音都有些。

“病人患有肝化，又引發了肝腦病，之前應該就有語言和行為障礙等癥狀，那時候就應該及時送醫的。現在出現了昏倒的況，說明病是比之前更嚴重了。為保護病人腦功能，我們使用了亞低溫保護治療，後續會酌使用水劑以減輕腦細胞水腫，也會使用門冬氨酸鳥氨酸去促舊獨進病人尿素循環、降低氨。”

“總來說況暫時穩定住了，但也依舊不容樂觀，必須住院治療。”醫生說，“同時你們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姜安華一，險些摔倒。幸得姜安語就在旁邊，當即扶住了姐姐，扶著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醫生，那還有的治嗎？還需怎麽治？”陳旭想跟著醫生過去，他回頭看了陳迪一眼，見後者點頭，他才立刻跟了上去。

陳旭走後，祁言看向姜安華，低著頭雙手捂著臉，哭得肩膀。

“姜士。”

姜安語下意識擡頭，發現祁言正看著。

“幫助嫌疑人毀滅、僞造證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節嚴重的會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可以，希你能勸一下你姐姐。”

“什麽？”姜安語滿臉錯愕，倏地側過頭來：“姐，怎麽回事？”

姜安華卻不說話。

“姜安華的婆婆徐容玉，涉嫌殺人，而姜安華則在事後幫忙銷毀證據。如果是事先通好的，那麽將會以同罪論。如果并非事先串通，則按照節輕重進行罰。總而言之，姜安華士主觀上有幫助嫌疑人的意願。”陳迪說，“如果能主據實代，後續的理才可能放寬一些。”

聽完陳迪的話，姜安語一時沒反應過來。

殺人，姐姐怎麽可能牽扯到殺人案裏？恍然想起陳隆生的死訊，姜安語後背發涼，猛地站起來：“姐你瘋了？！”

見姜安華仍是哭著不說話，姜安語看向陳迪和祁言，試圖解釋：“我姐姐不會故意去害別人，、……”

怎麽會幫著裏面那個不給好臉的婆婆銷毀證據？再大度再好脾氣的媳婦，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

可卻也了解姐姐，善良，但不懦弱。現在哭得這麽傷心，姜安語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蹲下，雙手放在姜安華膝蓋上，語氣盡可能平靜：“姐，我知道你會那麽做，一定有什麽原因對不對？但是姐姐，任何原因都不能淩駕于法律之上。瞞并不是幫助阿姨最好的辦法，還有，你別忘了禾禾，你要是有什麽事，難道指姐夫會照顧好孩子嗎？他做得到嗎。”

提到禾禾，姜安華擡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妹妹。

姜安語很心疼，但依舊神堅定地告訴姜安華：“姐，相信警方，相信法律。”

雙手被妹妹握住，的手又溫暖，猶如一暖流湧上心頭。

“媽……”姜安華語氣哽咽，“媽對我很好，對禾禾也很好。”

“跟你姐夫結婚之後，一開始還好，可一直沒有孩子，他爸就漸漸變了臉。後來生下兒，他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你姐夫追出去送他回家，留我和禾禾在醫院裏。你趕來醫院的時候，我正在喝湯，那湯就是媽送來的，即便放下湯看了眼孩子就走了，但安語，那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安。”

“月子裏公公不讓請保姆，說沒這個條件。你姐夫也不會帶孩子，他總說加班，在單位越待越晚。那個時候，我第一次後悔結婚，甚至産生了離婚的想法。但禾禾剛出生，我、我真的沒辦法告訴，是媽媽一時沖結了婚又離了婚，讓在以後的長中沒有完整的家庭呵護。”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我經常哭，應該有些産後抑郁。不過出了月子上了班就漸漸好了，如果不是媽，我是沒法去上班的。我覺得到不太喜歡我，但每天下班回來，一開門就能聽見禾禾呀呀的聲音，不是哭聲你知道嗎安語，不是哭聲。的瓶、圍兜、小玩，永遠都是洗得幹幹淨淨還消過毒的，看見這些，看見禾禾沖我笑，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那麽痛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姜安語聽得心疼極了，“對不起姐，我都不知道這些。”

“不怪你，你那時候待在老家，又要高考，哪能告訴你這些。”

“後來，禾禾大了，不再哭鬧，又生得越來越好看，鄰居們都誇。你姐夫也不再借口說工作忙，基本都按時回家，抱著禾禾逗玩。但這種平靜日子過了沒多久，我公公就開始催生二胎，要孫子。我雖然沒有明著拒絕過，但心裏已經下定決心，絕對不可能再生第二個孩子。生孩子的痛，帶孩子的累，男人本無法會的。”

“而且在這種重男輕的家庭裏，再生一個孩會怎麽樣？再生一個男孩，禾禾又會怎麽樣？已經知道了結果，我就不會再傻第二次。所以這些年，我聽了很多難聽的話，但這些話跟生養孩子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麽。一開始你姐夫一直跟他爸統一戰線，但可能也覺出我態度堅決，他也懶得再勸了。”

“至于媽，一開始我也以為也想要孫子，可後來的話聽多了，我就發現，其實是在幫我說話的。每次我公公提到孫子，媽也會跟著說我幾句，話裏話外都說不如多賺點錢，幫陳旭分擔負擔。這樣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的確可以堵住我公公的。家裏的老人，能有一個明事理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後來，我總會在禾禾的櫃裏發現些好看的小服，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姐夫買的，後來發現不是。那就只剩媽會這樣做了。兒是我的命，對好就是對我好。我不知道媽為什麽總是面心，但我知道我得孝順，得真心對。”

說到這裏，眼淚也近乎流幹了。姜安華深吸口氣，站起來說：“警，你們說的都沒有錯。”

“事發時，我和陳旭其實都沒在家。他因為單位要開除他的事出去了，我們幾乎是前後腳到的家。到家看見我公公的時候，我就知道應該是搶救不回來了。他躺在臥室的地上一不，媽仍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一直到醫院，始終很平靜。”

“那樣的平靜，讓我覺得心慌。早上還不理禾禾，我怕孩子難過，這才把送到了同學家去玩。可細想起來，就像……就像是媽早知會發生什麽，所以不想孩子在家一樣。”

“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也不明白媽為什麽會這樣做，但這些年，應該是積攢了很多事。我、我……對不起，我的確扔了那些東西。我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