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的視線從修長的手指,落到紀長霖清俊的臉上,表難得有幾分不自然。
扭過頭,冷靜地道:“大人,五小姐在跟您打招呼。”
紀長霖探出頭,朝前去,就見到一張燦然的笑面。
他角也跟著彎起,掀開簾布的手,就再也沒有放下,而不遠的倩影,見到紀長霖面後,就不停地揮手。
蘭陵著這一幕,馭馬的繮繩松下,逐漸落到了馬車後頭。
等馬車到了跟前,紀青梧走下臺階,上前幾步迎接,仰臉喚道:“大哥!”
紀長霖三兩步從馬車上跳下來,繞著轉了一圈,故作驚訝地道:“這是哪家的姑娘?怎的我大哥。”
紀青梧眸一轉,知道他在打趣之前易容之事。
“大哥別想事了,喊你大哥統共就這麼幾個,不如你再仔細看看?”
紀長霖一眼就看出與之前的差別,笑著道:“原來這貌若天仙的是我五妹妹,這次的眉畫得極好。”
紀青梧得意地擡眉,笑道:“大哥連日趕路辛苦,快進去歇歇腳。”
的眸落在他後,正站在馬車邊上,幫著僕人一塊卸行李的紅侍衛。
紀長霖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就道:“你怎麼知道我給你帶了禮?”
紀青梧立刻就轉回目,問道:“大哥給我帶了什麼東西?”
紀長霖上回出使,回來也給帶了新奇的小玩意,不知這次是什麼。
紀長霖清了清嚨,用著無所謂的語氣。
“不過就是南楚醫神廟中,那無人對出的古對,我靈乍現,輕鬆對出了,恰好獎品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套梅花神針罷了。”
紀青梧眼睛倏得亮起。
知道拿到這鎮廟的寶貝絕非易事,紀長霖肯定費了不功夫。
後撤一步,拱手施了一禮,富有江湖氣息地道:“一日大哥,終大哥!”
紀長霖失笑:“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就是你大哥。”
站在一邊的紀青媛,看著兄妹倆和樂的場面,連句話都不進去,也不想自討沒趣,正要轉回去。
“四妹。”
紀長霖住,溫和地道:“大哥也給你帶了禮,待會一道去祖母那。”
他往裡走著,問道:“門口就你們倆在?”
在他後的紀青梧道:“大姐姐的胎快足月了,不適合出來走,所以沒過來。”
紀長霖點頭:“這是應當的。”
紀青梧接著道:“祖母來了場急病,爹孃都過去照看。”
紀長霖腳步加快,皺眉道:“我們放下東西,也去祖母的院子看看。”
壽安堂。
紀老夫人躺在裡間的牀上,馮嬤嬤陪同大夫從裡頭走出。
紀伯連趕問道:“齊大夫,我母親的病如何?”
紀老夫人這麼多年生病一直找齊大夫來治。
他走到外間,對著紀伯連道:“老夫人近來有諸多事著,氣兩虛,需要好好將養著,不能再令其緒激。”
齊大夫雙眉鎖地道:“不然.老夫人年事已高,難保會出什麼意外。”
喬氏心中也跟著一驚,之前婆母確實因爲二房紀長彥的死訊,驚懼傷心之下,生了場大病。
初聽壽安堂又病了,心中懷疑是裝病,可現在聽齊大夫這麼一說,也拿不準。
“我們知道了,會照顧好母親。”喬氏吩咐道:“春華,你去送送齊大夫。”
紀伯連問:“母親可醒了?”
馮嬤嬤低聲道:“方纔齊大夫給施了針,老夫人醒過來了,只是還很虛弱,老奴看著,像是傷心壞了的模樣,大爺快去瞧瞧吧。”
紀伯連看了眼喬氏,二人一道走進裡屋。
正廳。
紀長霖先邁進來,整間屋子都瀰漫著濃厚的苦藥味兒。
紀青梧跟著進門,紀青媛還沒到,輕嗅幾下,聞著這藥味,蹙了蹙眉。
馮嬤嬤出來道:“大公子回來了。”忽略了他後的紀青梧。
紀長霖問道:“祖母的病如何了?”
馮嬤嬤道:“已經請大夫來看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大危險,但還需靜養,不能再刺激。”
“刺激?”紀長霖疑道:“祖母在家中能到什麼刺激,是不是下人照顧的不盡心。”
馮嬤嬤看了眼紀青梧,搖頭道:“不是,是大爺因著五姑娘的事,和老夫人起了爭執,老夫人這才病倒。”
紀長霖沉下臉來,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青梧不在場,這事就與沒關係。”
若是這話傳出去給外人聽見,說不準就要說是紀青梧把老太太氣倒了。
馮嬤嬤訕訕地道:“是,是老奴失言了。”
本想給老太太再拉個靠山,沒想到,大公子也這麼偏向這個歸家沒多久的五小姐。
紀長霖道:“青梧,我們一塊進去看看祖母。”
紀青梧沒什麼意見,乖巧地跟在他後。
裡間,紀伯連坐在牀邊,端著藥碗,正在給老太太喂藥,喬氏拿著帕子,細心地扶著婆母。
不管如何,紀老夫人躺在牀上這副病弱之態,還是了紀伯連。
他道:“母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兒子這輩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了。”
紀老夫人將藥慢慢嚥下,搖頭道:“你是我上掉下來的,我無論何時都不會怪你。”
看著老母親日漸佝僂的背,還有臉上愈發深刻的皺紋。
紀伯連心有慨地道:“您有何事,就與兒子說,不要都在心中,久病疾,不然連神醫都治不了。”
紀老夫人道:“你長大了,我說的你不會聽,娘把你們兄妹三個拉扯長大,也不求你們有回報,可你拿著當的那套來對付我,真讓娘寒心。”
紀伯連的鬍子抖了抖,嘆著氣搖了搖頭,清難斷家務事,因爲家就不是說理的地方。
話已至此,喬氏已明白,甭管老太太是真病還是假病,紀伯連都要低下頭,誰讓這位生養了他。
加之之前的事,也沒有釀大錯,紀父不會再追究,此事就揭過了。
紀長霖快步走上牀前,道:“祖母,孫兒回來了。”
紀青梧安靜地站在門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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