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西門慶想通了!
他搖頭尾晃地緩緩說道,“這蝴蝶本應雙對,如今畫上只有一只,何等孤寂,若添上幾筆,讓這蝴蝶雙宿雙飛,是何等的快樂。”
“小姐以為如何呢?”
西門慶覺得,這滴滴的小姐定會認為,自己所言甚是有理。
然而卻不料,那程婉兒面一凝,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畫中蝴蝶,或許并不想那雙宿雙飛呢。”
這幅畫,是近日得意之作,只因那一日春暖花開,百花競放,程婉兒倚坐在窗口,心中暗暗傷懷,這容易老,青春易逝,就像這花兒一樣,早晚會有凋謝的一天。
于是揮毫潑墨,畫了這幅百花春圖,只是在最后的時候,畫了一只蝴蝶,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這陳婉兒甚是滿意。
程萬里見著這幅畫之后,也忍不住大加贊賞,說兒繪畫功夫,越發純,頗有大家風范等等。
然而今夜,卻被這西門慶,挑出了病。
“姑娘有所不知。”西門慶緩緩而言,“這世上若無良伴,即便是春滿園,又有何用呢?”
一句話,說的程婉兒心頭一震,吃驚地看著眼前翩翩公子,不由得心頭小鹿一陣撞。
若平日里,別的男人敢對說這話,定會惱怒,好好教訓一番。
然而此時此刻,此此景,居然惱怒不起來。
將筆蘸飽了筆墨,雙手托著筆,來到西門慶的面前,“小子拙劣,不知這一只蝴蝶,該往哪里畫,還請公子相助。”
我來畫?
西門慶心中暗忖,自從穿越到北宋之后,自己才拿著筆寫過三四次字,那些字,歪歪扭扭甚是丑陋,更遑論作畫呢。
這程小姐,為什麼要讓自己把另一只蝴蝶添上去呢?
陡然他發現,這程小姐臉上飛來兩片紅霞,瞬間,他明白了。
這小姐,這小姐讓自己畫蝴蝶,莫非屬意于自己?
不行!
這絕對不行!
家中有一房妻,又有兩房妾,如此足矣,怎敢癡心妄想呢?
“小姐,我畫工拙劣,只怕玷污了這幅畫卷。”西門慶推辭道。
然而,那程婉兒抿兒一笑,“先生既然能懂畫中意,便能解畫中謎,請不要推辭了。”
西門慶接過筆來,學著畫上的模樣,也畫了一只蝴蝶。
這只蝴蝶,畫的甚是丑陋,四個翅膀也大小不一。
好端端的一幅畫,就被西門慶這麼玷污了。
“哎呀。”西門慶放下筆,出惋惜的神,好端端的一幅畫,搞了這個樣子。
程婉兒眨了眨眼睛,隨后在畫缸里出一個畫軸,又打開了一幅畫,這幅畫中,是一幅山水畫。
“不知道先生,我這幅畫,有何意呢?”程婉兒問道。
西門慶略一思忖,“高山巍峨,瀑布氣勢宏偉,只是這山水之間,氣息氤氳,帶有愁悶之氣,理應畫一個太,一掃心中霾。”
程婉兒聽了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若西門慶剛剛所說的蝴蝶只有一只,只是巧合的話,而這作幅畫之時,這程婉兒心中,確實十分愁悶。
沒想到,他竟然能夠看懂自己的畫中意!
轉,拿過筆,遞給了西門慶。
西門慶一愣,連忙搖頭,陪著笑臉說道,“不行,絕對不行,讓我畫,那就是暴殄天呀。”
然而,程婉兒卻笑著說道,“先生既然知曉畫中之意,自是懂作畫之人。”
“古代俞伯牙遇到鐘子期,是為知音,如今先生與這作畫之人,應是為知畫才對。”
“琴音彈給知音聽,繪畫作給知畫人,又有何不可呢?”
西門慶心中暗忖,聽的意思,似乎這畫不是畫的。
“那,我畫了?”
程婉兒將畫筆往前一遞。
西門慶這下也不客氣,在畫作的左上方,畫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圈,算是代表太。
程婉兒莞爾一笑,隨后又拿出一幅畫來。
這幅畫,是林中鳥鳴圖,書中有兩只鳥兒,彼此雙對。以為,西門慶總挑不出病了吧?
“先生,覺得這副圖畫如何呢?”
西門慶略一沉,便拿著筆,在那樹枝之上,點了好多的小點。
“先生這是何意?”程婉兒不解地問道。
“這些是樹的蟲子。”西門慶呵呵笑道,“只有能填飽肚子,這兩只小鳥,唱歌才能幸福的唱,對也不對?”
程婉兒覺得西門慶的解釋,甚是好玩,于是又打開六七幅畫,讓西門慶一一點評。
西門慶也不含糊,每幅畫都給添上幾筆,賣弄一下自己的小聰明。
見這位大小姐越來越開心,西門慶心中舒爽了許多。
只要不厭煩自己,那麼今夜或許,便能平安度過。
“先生,這幅畫如何?”程婉兒又打開了一幅畫。
這副圖畫,是一副仕圖,三個小丫鬟,正眾星拱月一般,圍攏在一個小姐邊。
而這位小姐,則坐在亭子邊,用一草挑逗著水里的魚兒。
這是程婉兒覺得自己,最滿意的一幅畫了。
本以為西門慶不會挑出病,然而的他卻說道,“這小姐羨慕水中魚兒嬉戲,卻不理會邊下人,說明一個問題。”
程婉兒詫異地問道,“說明一個什麼問題?”
“說明,這位小姐在思春,如果邊是男人,定然不會關注嬉戲水中的魚兒。”
聽了這話,那程婉兒臉驟變,猛地抓起那張畫撕掉了。
見此景,西門慶臉驟變。
之前的時候,自己點評了那麼多的字畫,都沒有發火。
而這一次,卻直接把畫撕了,難道這張畫,便是程小姐自己畫的不?
“小姐,請恕我直言。”西門慶笑著說道。
“所謂男大當婚,大當嫁,此乃天地調和之道。”
“只是,嫁人也要亮眼睛才是。”
“我聽聞那董平,對小姐仰慕已久,并且還經常給你寫信,不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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