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紙上加加減減,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撥通溫呈禮給的私人號碼。
祝從唯今天不要上班,忘了溫呈禮需要。
九月是溫集團第三季度的最後一月,這一季度的許多事都需要彙報總結,連著開會。
溫集團在外界的資産涉及衆多,遍布國外,普通人尚且很難看全,更不要說細致的項目。
傳承百年之久,溫家一直奉行的是“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劣者汰”,這也是溫呈禮在子輩年紀最輕,卻偏偏獨攬大權的原因。
集團裏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如今繼續蒸蒸日上的一切,都與這位溫董的決策有關。
溫呈禮的左手搭在文件上,偶爾輕點兩下,不會打斷上面人的彙報。
突然,宋書將手機遞過去。
“您的電話,陌生號碼。”他低音量。
能獲得這個私人號碼的沒有幾個人,都是舊人,有備注,溫呈禮一轉瞬便想到昨晚新添的祝從唯。
會議室自覺地安靜下來。
祝從唯習慣地問:“你在忙嗎?”
溫呈禮瞥了眼低頭的衆人,“不算忙。”
如今會議進末尾,重要的事已經彙報完畢,剩下的多是一些次要的項目。
即便如此,單拎出去,也是別的公司夢寐以求的。
“沒打擾就好。”祝從唯松口氣,“我本來想發微信給你的,但可能有些事,對話談更快出結果。”
溫呈禮嗯了聲。
祝從唯說:“除了昨晚和你說的那些,我今天想了想,你說我可以隨意加,那我想先問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你說。”
溫呈禮從宋書那裏走一張空白紙,右手握著鋼筆,長指骨節分明。
會議長桌外的一圈人都豎著耳朵。
老板和誰通話,還要記錄,聽起來像是對方占據上風,他們老板明明是最大佬的人。
“那個,婚姻存續期間,夫妻生活可以能沒有就沒有嗎?”祝從唯聲音小小的。
溫呈禮筆尖停頓,半晌,回答:“可以。”
沒想到第一個就是如此深的話題,本以為是普通條件,才在會議室接聽。
他神如常,周圍人都瞧不出什麽。
溫呈禮淡聲:“不過,我覺得一件事不用極端否定,或許有需要的一天。”
電話這頭,祝從唯耳邊一熱,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比平時更低沉,聽起來猶如耳畔呢喃。
將手機拿遠些許,沉默了片刻:“反正現在不要!”
溫呈禮還是第一次聽見惱的音。
更像嗔。
祝從唯故作淡定,略過這個話題:“還有,我那裏,不能像之前一樣,需要面。”
“可以。”
溫呈禮隨手在紙上寫下,這在他意料之。
祝從唯好似聽到一點窸窣靜,“還有,我希婚姻存續時間能持續到我過世那天,但我不知道多久,也許一年,也許更久,你可以接嗎?”
希的是更久,但可能他不一定。
溫呈禮嗓音沉了沉,“可以,你繼續。”
宋書離得最近,但聽不到什麽,只是據察言觀,猜測對面可能是祝小姐。
“溫先生,要是你長輩催生,你要去應付。”
“嗯。”
祝從唯又問:“對了,合約結束的時候,離婚的話,你家裏人會同意嗎?”
他漫不經心:“不用擔心。”
哦了聲,又問:“那結婚證,要真領嗎?還有婚禮什麽的,你要辦嗎?”
祝從唯覺得,他溫家可能需要,總不可能溫呈禮結婚了,什麽都不面吧。
溫呈禮:“需要。”
婚禮也需要。
溫太太要做什麽,祝從唯不清楚,但今天看了新聞,許多大佬都會和妻子一起參加某些活。
慎重提醒他:“我的職業你也知道,大多數人覺得不吉利,所以喜宴、壽宴之類的我一般是不參加的,如果有需要的喜慶場合,你可能要獨自參加。”
說完,祝從唯呼吸微微屏住。
覺得,溫呈禮可能最無法接的是這個,畢竟,溫太太也會影響集團價。
男人嗓音清冽:“沒關系,不影響。”
這麽好。
祝從唯聲音都愉悅不:“暫時沒有了,其他的昨天晚上都給你了,合作愉快,溫先生。”
“……”
溫呈禮間溢出一聲笑:“合作愉快。”
他隨手將紙遞給宋書,“加上我辦公室的那個棕紙袋,去法務部擬一份合約。”
宋書表嚴肅:“好的。”
這份嚴肅沒有持續多久,在看到紙上行雲流水的文字,他的表呆滯了一秒,很快恢複。
他失去的無數杯茶!
應該和蔣晨那小子賭年薪的!
必然是他老板先結婚了!
會議室衆人都是人,坐到這個位置上的,察言觀最為厲害,看出有事。
合作愉快?
老板是談了什麽重要的大項目嗎,連一向英的宋書都出一點破綻。
“繼續。”
溫呈禮擡眸,平靜出聲,瞥了眼安靜的衆人。
待到彙報聲繼續,他才垂目,打開祝從唯的對話框。
Zephyr:【剛才不方便說,我要補充一條。】
Zephyr:【在某些人面前,我們可能要親一點。】
咖啡廳裏。
祝從唯收到這條消息,沉思了兩秒,指尖點擊回複:【親一點是多親,可以描述嗎?】
這個親的程度是多,很關鍵。
祝從唯想的最多是牽手,畢竟是溫太太,也許個別需要參與的面活,得拍照,不能表現出夫妻不和,那些知名夫妻都這樣。
還有,某些人是誰?
祝從唯猜他可能有公事,才用微信,所以沒想著他能及時回複,結果剛放下手機,還沒等喝口咖啡,新消息已然出現。
Zephyr:【也許我會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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