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抱在一起的兩人，宋瑾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是退是進。

人埋首在沈亦行的膛，宋瑾看不見的臉，但不知為何，心頭浮上一種怪異的覺。

“怎麼還帶了個人？”

人抬起頭，越過沈亦行的肩膀看向宋瑾。

宋瑾驀地一怔。

人的瞳孔深邃漆黑，像黑玉一般，仿佛在哪里見過。

“是沈亦言喜歡的人。”沈亦行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宋瑾。”

“是嗎？”

人好奇地走向宋瑾，漂亮的眼睛在上來回打量，帶著探究意味。

宋瑾不自覺皺起眉，“你認識沈亦言？”

人輕啟紅，“我……”

“忘記跟瑾兒介紹了。”沈亦行慢悠悠地走過來，“這位是鄢霏。”

鄢霏？

宋瑾目再次停留在鄢霏上。

看著對方眼角的細紋，充滿故事和深意的雙眸，宋瑾忽然意識到，鄢霏的年紀，應該是在沈亦行之上的。

“你還不知道吧？”

沈亦行對滿是疑問的宋瑾說道。

“是沈亦言的生母。”

“？”

宋瑾狹長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睜大，再看向鄢霏時，對方卻出無奈的表。

“喂，亦行，能別提讓我心不好的事嗎？”

“是是，我錯了。”

沈亦行走到鄢霏旁，在宋瑾震驚的目中牽起鄢霏的手往前走去。

宋瑾怔怔地跟在兩人后面，甚至有種世界觀崩塌的覺。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宋瑾追上去擋在兩人面前問道。

“嗯？”

鄢霏不明所以。

宋瑾目凌厲，“你剛才說，讓你心不好的事。”

鄢霏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沒聽懂嗎？亦行說那個人是我兒子，可我并不高興。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宋瑾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一個母親里說出來的。

“你把沈亦言生下來，把他扔在沈家自生自滅，讓他承著孤獨和委屈長大。現在不僅沒有扔下他的愧疚，還覺得不高興？”

“這些話你不用對我說。”鄢霏挑眉，“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孩子，是沈重青那個老頭子強行讓沈亦言生下來的。既然是他要的，一切責任當然都是在他上。倒是你，憑什麼在這里質問我？就憑你是沈亦言喜歡的人？”

鄢霏氣場很強，不是盛氣凌人的強，而是那種風輕云淡的平靜。

這個人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像了線的風箏，沒有人能抓住，更沒有人可以影響。

“我……”

“我連沈亦言都不在乎，還會在乎你說什麼嗎？”

鄢霏輕輕笑起來，那種什麼也無所謂的樣子似乎真的在印證說的話。

宋瑾目落在和沈亦行十指相扣的雙手上。

“你們……”

“宋小姐，你不覺得你越界了嗎？”

鄢霏打斷，“你是亦行帶來的，我便把你當亦行的朋友，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希你能有該有的分寸。”

鄢霏是開車來的機場，沈亦行坐在副駕，宋瑾坐在后座。

住的地方到機場二十分鐘車程，人煙稀，都是別墅區。

直到提著行李箱住進房間里，宋瑾都沒有從這場震驚中回過神來。

坐在房間床上，思考片刻后拿出手機找到白野的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幫我調查一下鄢霏。】

白野：【？】

宋瑾：【說來話長。】

白野：【那就長話短說。】

宋瑾：【……】

宋瑾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房間里沒有任何監聽設備之后便直接撥通了白野的電話。

“鄢霏是沈亦言的生母。”

“……”

這回到白野說不出話了，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正盯著自己的沈亦言，想了想，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摁下揚聲。

宋瑾不知道這邊的況，見白野一直不說話，喂了兩聲。

白野清了清嗓子，“你怎麼知道的？”

“沈亦行帶我見的人。”

“沈亦行？！”

白野和沈亦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沈亦言眼中閃過冷意，白野只覺得宋瑾的話還沒說完，還有更大的炸彈要掉下來。

“白野，沈亦行和鄢霏……應該是那種關系。”

“什麼？”

“他們在往。”

宋瑾思來想去，只能這麼說道。

畢竟也只是據沈亦行對鄢霏的態度作出推測，至于鄢霏到底和沈亦行只是人關系，還是真實意，就無從而知了。

鄢霏曾經和沈重青有過一段，現在又和沈亦行攪和在一起，已經夠匪夷所思了。

白野半天沒說出話來，一來是他也震驚的，二來則是沈亦言的氣場已經冷得跟冰窖一樣，他在辦公室簡直都沒法呼吸了。

“白野，這件事麻煩你了，但也千萬別讓沈亦言知道。”

白野心說那真是對不住了，人都在他面前，什麼都聽見了。

沈亦言突然拿過白野的手機，按下靜音后開口對白野說道：“你問，沈亦行在鄢霏面前提起我時，鄢霏是什麼態度。”

白野沉沉地看了沈亦言一眼，有些事其實不用問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個生下孩子就不管不顧，這麼多年都不聞不問的人，還能有什麼態度？

可白野畢竟不是當事人，被丟下被拋棄的是沈亦言，有時候，人就是想尋求一個答案罷了。

哪怕這個答案會讓心里的痛更痛。

白野照著沈亦言說的問了，宋瑾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配有沈亦言這麼好的兒子。”

“嗯？”

白野挑了下眉，故意問道：

“可沈亦言這麼好，你還是不要別人。”

“……”

宋瑾不知道白野哪筋搭錯了，還有心揶揄，不過許是最近抑得太久，宋瑾并沒有無視白野的話，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指尖說道：

“白野，我很喜歡沈亦言，很喜歡很喜歡。”

白野詫異地瞪大眼，目下意識瞄向沈亦言，對方上的低氣在這一刻突然就然無存，滿眼期待地盯著白野手機。

白野兀自搖了搖頭，沈亦言還真是被宋瑾吃得死死的，前幾天都鬧得老死不相外來了，這會兒人家一句喜歡，臉一下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