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言!”
寧姝幾乎是下意識掙開寧瑾的手,沖到沈亦言跟前。
沈亦言被打得很慘,眼角角都是淤青,手也沒什麼力氣地垂在側。聽見寧姝的聲音,那雙失去了彩的眼眸不經意地亮起一不易察覺的澤,他抬起頭,對上滿是關心的目。
寧姝都快氣炸了,看著沈亦言上的傷,想起過往的種種,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轉頭朝沈重青質問道:“沈叔叔,你打沈亦言干什麼?昨天那個傭我親眼看見明明是沈亦行推下去的!你不是應該把沈亦行送進警察局嗎!”
寧姝這話一出,沈重青,寧瑾,沈亦言的眸皆是一變。
沈重青到底是老謀深算的老油條,再多波瀾也能裝得若無其事。
“小姝,沈叔叔在理家事,你不要手。”
沈重青把寧姝和寧瑾擋在門外。
“亦言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在教訓他,你們到一邊玩去。”
“什麼錯誤?替沈亦行頂罪嗎?”
寧姝甩開寧瑾拉的手,不顧勸阻地反問。
“沈叔叔你怎麼可以如此不分黑白?沈亦言本都不住在這房子里,你們也能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他上嗎?你以為你這樣做,就是在為亦行哥好嗎?”
“他現在殺了人不用負刑事負責,總有一天要為此付出代價!你不要以為……”
“瑾兒,把小姝帶走。”
寧姝得再怎麼歇斯底里,沈重青都不為所,順勢朝寧瑾使了個眼。
寧瑾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小臉都發白了,看向沈重青后的沈亦言,對方始終抿著一言不發,唯獨目落在寧姝上時,會掀起小小的波瀾。
不知怎的,寧瑾突然有種直覺,沈亦言的視線落下的方向,是寧姝的手腕。
那天他拜托轉角的那條紅繩此時還安靜地躺在寧瑾床頭的柜子里,到現在都沒有給寧姝。
寧瑾心頭一,沈亦言的目游移到臉上,沒有表的小臉眉頭微微皺起,好像在疑,又好像在質問。
“小姝你別在這里添了,跟我走。”
避開沈亦言探究的視線,寧瑾拉起寧姝的手把人直接拖走。
寧姝哪里肯罷休,好不容易見著沈亦言一面,還沒有和他解釋自己這麼多天沒去找他的原因,再說了這都什麼年代,鬧出人命了還能捂嗎?
寧姝和寧瑾力氣差不多,真要耍起無賴來,寧瑾還真沒什麼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姝大哭大鬧,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干著急。
沈重青氣得臉都綠了,又顧及到面子不方便罵寧姝,反倒是一直在旁邊冷眼的沈亦言突然走到寧姝跟前,一把把人揪住。
“別吵了。”
寧姝一下安靜下來,眼地著沈亦言,“好,好久不見……”
其實有好多話想對他說,為什麼最近不來沈家了,為什麼見到這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好像不認識一樣。
可是沈亦言態度冷冰冰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仿佛比寧姝記憶里的小男孩更難相了。
“好久不見。”
沈亦言淡淡地說。
他臉上還留著被沈重青揍得烏青,可是那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
“也就僅此而已了。”
沈亦言打斷寧姝呼之出的話,別過頭冷淡地說,“寧姝,你別來添了,我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沈亦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轉進沈重青的書房了,沈重青深深地看了寧姝一眼,又掃過寧瑾,安般地說了句快去玩吧,便重重地關上了門。
寧姝還呆呆地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亦言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他這是心甘愿往火坑里跳嗎?
那可不是死一只小貓小兔那麼簡單的事,那是一條人命啊!
難道沈家可以神通廣大到連出了人命這麼大的事都能瞞天過海嗎!
寧姝甚至都沒有心思思考沈亦言突然對自己冷淡的原因,現在心急如焚,只顧著想到沈亦言要去當沈亦行的替罪羊了。
“姐姐,沈亦言他撒謊!他本沒有做過那些壞事!”
寧姝抓著寧瑾拼命解釋,那副著急的樣子卻更像是在安自己。
寧瑾再怎麼不愿意相信也能看出這其中的古怪了,先不說沈亦言的態度,就寧姝說的事如果是真的,可沈家還保持著如此平常的狀態就足夠令人震驚了。
思來想去,寧瑾覺得寧姝有一個意見很值得參考,那便是搬出沈家。
只是不等把這一請求告訴宋子衿,宋子衿卻已經率先一步收拾好行李,帶著們兩姐妹準備離開。
寧瑾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宋子衿只讓和寧姝好好聽話,什麼也不要問以后再不要出現在沈家人面前。
寧瑾自然是乖乖聽了宋子衿的話,可寧姝卻沒這麼容易安分下來,哭著央求宋子衿要把沈亦言一起帶走,說沈亦言這樣一直留在沈家,還不知道會遭什麼樣的待和委屈。
“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再給媽媽惹禍了?!”
宋子衿紅著眼睛朝寧姝大吼,眼淚順著人麗的面龐流下來,在白皙的皮上劃過兩條淚痕。
“自從去了沈家,你鬧了多事自己還不清楚嗎!我們是寄人籬下,不是在自己家!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寧姝被宋子衿的怒吼嚇得一時忘了哭鬧,可下一秒的眼淚也委屈地掉了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在手背上。
從小到大,宋子衿甚至連句重話都沒對姐妹倆說過,更不用提像這樣大發脾氣了。
寧姝知道宋子衿已經非常生氣了,可依然覺得委屈,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沈亦言也什麼也沒有做錯,可為什麼到頭來,承一切的卻是他們呢?
寧姝真是死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再想不明白,也沒辦法找人去問了,沒有人會相信,有人是真的不相信,也有人是選擇不相信,不管哪一種,都沒有辦法再把真相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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