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新不舊的單公寓樓里，林鵬躺在一張單人床上，房間雜仄，窗簾半遮著本就不大的窗戶，越發顯得室晦暗不明。

他翹著二郎，手里拿著一張銀行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屈起的膝蓋，角出一聲冷笑：“哼！二十萬就想打發我？以為誰是要飯的呢？還想讓我帶著父母離開海市？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林鵬把那張卡隨意的撇到旁邊的桌子上，心里盤算著，他這幾年給黃志雄暗中幫了多忙，就算再糊涂，也知道他們在后臺系統上了手腳，這中間有多院線的利潤被他們分割走，他心里也有個大概數，如今把他拉出去堵槍口，拿二十萬就想打發了他！他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就離開海市。

不過不管怎麼說，先把這錢收了，好歹夠用一段時間了，想煙，兜里空空如也，于是起趿拉著拖鞋下樓去了。

林鵬買了幾盒泡面和香煙，低頭邊開打火機，邊往回走，路過一輛黑的汽車，沒等反應過來，一大力就把他拽了進去。

他嚇了一跳，剛要破口大罵：“我草！他媽你誰啊……”

結果旁邊的一個男人，劈頭蓋臉就給了他一個，林鵬徹底懵了：“你們……你們是誰啊？想干什麼？”

男人材魁梧，冷笑道：“你說呢？不知道我們是誰？膽子啊，還敢在海市逛呢？”

林鵬第一反應就是這是黃志雄的人，心里也火爭辯幾句：“黃老板至于嗎？我沒說不走啊！一共就給那點錢，我總得計劃一下吧？”

男人笑了：“嫌？你別太貪心了！”

林鵬心里罵著孫子，上卻不敢太氣：“大哥，你跟黃老板說說，我離開海市一切都要從零開始，這二十萬連我在天盛一年的工資都不夠，我這兩年可沒給你們出力，要是沒有我里應外合，他們怎麼可能這麼順利拿到后臺匙？他們掙大錢，不說給我喝口湯，好歹也不能把我推出去死吧？！”

黑男人拍拍林鵬的肩膀，意味不明的笑笑：“你說你做的這些事，要是讓警察知道了，得關你多年？”

林鵬一愣，男人繼續說：“你覺得黃志雄能用這點錢打發你，他還會保你出來？”

林鵬徹底驚出一冷汗：“你、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我什麼都不知道。”

“隨你！一會兒，該說的都吐干凈了，我們還可以保你兩年罪，不想說呢，那就公事公辦，進去多待幾年。”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錄音筆，沒再理他。

——

天盛醫療資源部召開和方氏的第一次聯合會議，晏澄作為當初的主要審批人也參與了會議，結果方氏來了幾個工程師，卻唯獨沒見方曉。

晏澄看著方氏領頭的一名劉工程師，面有些難看：“方總工為什麼沒有來？”

劉工謙虛回答：“哦，方總工手里還有其他的設計案，不開，所以這次由我帶領五名伙伴一起負責天盛集團的這次后臺系統變更。晏總如果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告訴我。”

晏澄語氣不滿：“當初這個合約是和方總工簽的，應該是最了解我們訴求的人，怎麼？現在簽完約看不上我們天盛這個訂單了？方氏那邊現在還有比我們這個合作金額更大的訂單嗎？”

劉工程師有點尷尬，忙解釋道：“哦，晏總誤會了，方總工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通知你們方總工，會議推遲到半個小時后，請務必親自來參加。”晏澄說完看了下手表，起離席。

劉工程師慌的額頭一層細汗，天盛這個訂單可不是鬧著玩的，藍星系統作為方氏現在的支柱項目，已經獨家代理給天盛集團，所以藍星前景好，天盛和方氏共贏，藍星業績不好，天盛財大氣無所謂，可方氏卻賠不起。

一通電話打過去說明了況，方曉在那邊輕輕嘆氣，卻沒有毫張，劉工程師更急切了：“方總，您趕過來吧，這個晏總可不像好說話的人，這責任我可擔不起啊！”

晏澄給方曉估好了時間，再次推開會議室的大門，不出所料，方曉已經坐在方氏首席工程師的位置上了。

晏澄看了一眼，沒有多余的話，直接進會議主題。

關于天盛正式啟藍星系統替換后臺舊系統的首次會議，商定了雙方主要負責團隊，替換之前需要做的準備工作，新老系統共存的時間，逐步更新的首批院線名單等等，這個周期大概需要半年之久，那也意味著方氏的工作小組要在天盛駐半年之久。

一切討論完畢，晏澄才說：“方氏這邊的工程師，對我們新老系統都悉的應該就是方總工了，所以，我們希這次的系統鋪設工作由方總工作為總負責人親自帶隊。”

復又看向方曉：“方總工曾說藍星是你的心，總不會簽完合作協議就撒手不管了吧？方總工，有問題嗎？”

方曉無力反駁，深吸口氣：“沒問題。”

晏澄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那好，這次更換系統是我們醫療版塊的大作，不能有半點差池，為了方便管理和通，我已經和集團申請了在二十九樓特別設立了新的辦公場所——藍星之夢，所有負責這個項目的人員下周一開始正式駐，總負責人就是方總！”

“其他醫療資源部和網絡部的員堅守原崗位，隨時配合藍星之夢的需求和調。”

分配完畢，大家紛紛點頭，張東偉從始至終沒有收到晏澄的一個眼神，好像這件事和他這個醫療資源部副總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剛想張口說兩句什麼，晏澄直接宣布散會。

臨出門慢下腳步，看方曉：“辛苦方總工和我一起去驗收一下藍星之夢的設備，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欠缺的。”

方曉坐在座位上，一臉幽怨的看著晏澄：又想整什麼幺蛾子？這麼冠冕堂皇的說辭，想拒絕也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