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頭也沒回的上了樓，涂芬氣得臉煞白。

“鞠管家你看看，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有這麼個兒媳婦，這是半點沒把我放眼里啊，當初小羨要是娶了小菲那該多好。”

“太太，這話你可別說了，若是讓大爺知道，恐怕又得傷你們母子之間的。”鞠叔找了水杯給涂芬倒了水：“太太，喝水。”

涂芬是一肚子氣，環看著這偌大的房子，兒子不在家，秦笙直接無視，越想，這心里越是覺得委屈。

“鞠管家，我就是來自己兒子家來坐坐，想看看孫子，有錯嗎。”

鞠叔笑笑：“太太，這都沒錯，可先前你打了大夫人，這心里肯定不舒服，我看大夫人也是個刀子的人，相信以后會理解你的苦心。”

想到之前打了秦笙，涂芬也有點心虛，氣勢也就弱了幾分：“這還不是那個姓吳的信口胡說，我也是在氣頭上，這才了手，誰讓不躲呢。”

當初秦笙倒是想躲，可來得及嗎？

鞠叔笑笑也不說話，他在蕭家伺候了幾十年，哪里不知道涂芬的為人。

蕭振國心不在這，就連人也常常去姚娜那，這家里唯有蕭君羨這麼個兒子能寄托，誰都想自家的兒子找個好姑娘，這要是換做平常人，得知兒子找的人嫁過人，生過孩子，那也定是控制不住脾氣。

涂芬瞄了眼樓上，大白二白就守在樓梯口，涂芬撇了撇，指使鞠叔：“鞠管家，你去樓上看看秦笙到底在做什麼，還真把我這麼晾著了。”

“好的，太太。”

鞠叔慈眉善目，走到樓梯口笑著大白二白打了聲招呼，大白二白互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也沒有攔鞠叔的意思。

鞠叔笑道：“真是通靈的小家伙。”

鞠叔上樓時，秦笙正給蕭君羨打完電話。

涂芬就在樓下，不想下去跟涂芬爭吵，擴大矛盾，只能找蕭君羨來擺平了。

門沒關，鞠叔站在門口，笑瞇瞇道：“大夫人，要不你還是下樓看看。”

秦笙慵懶地坐在懶人沙發里，也沒讓鞠叔進來，隨意了耳朵：“鞠管家，我若是下去，那肯定不是去看看，到時候我們要打起來了，你不是更為難嗎。”

秦笙覺得這樣甚好，涂芬在樓下，有大白二白守著上不來，也不下去，自然就不會鬧了。

“大夫人真會說笑，這怎麼能打起來呢。”鞠叔嘆息，說：“大夫人，還請你諒一下太太，其實也是個可憐的人，大爺是唯一的倚仗，這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其實秦笙是能理解涂芬，可理解不等于原諒。

不過從一位管家口中聽到‘可憐’二字的評價，秦笙心里多還是有點意外。

這不像家規森嚴，謹守規矩的鞠叔口中說出來的話。

秦笙蹙眉：“擁有著多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有什麼可憐的。”

鞠叔搖頭：“太太雖然擁有著人人羨慕的地位份，可是人妻，也是人母，先生的心里沒有，這日子過得能好嗎？大爺這些年也鮮在家，至有了大夫人后，大爺也更回家了。”

秦笙著下：“是缺的，加上更年期也提前了吧，脾氣如此暴躁，確實也是有可原，可把一切都怪罪在我頭上，我也未免有點冤了。”

蕭振國要出軌又不是教唆的。

鞠叔忙說：“這沒有怪大夫人的意思，就是讓你諒諒太太，大爺一直不接太太的電話，面也見不著，這次是聽說大夫人與大爺的婚期近了，特意過來看看能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秦笙好整以暇地凝著鞠叔，可真不愧是跟了蕭老爺子幾十年的人，真會說話。

“鞠管家，我已經給君羨打電話了，他很快就會回來，既然伯母是來見兒子的，那我更不應該下去給添堵了，你說呢。”

“大夫人，這……”鞠叔看了眼在旁邊自己玩的江湛，笑呵呵道：“太太也是特意來看看小爺的。”

反正合計就不是來看秦笙的就對了。

秦笙也是笑瞇瞇道：“鞠管家，君羨是伯母生的，我沒理由阻撓他們母子見面，不過這江湛是我生的，我還是有點權力讓誰見，不讓誰見。”

鞠叔一愣：“大夫人，這可是跟太太修復關系最好的機會，你難道想一直跟太太鬧得如此僵？你就算不看太太的面，也要看看大爺的面子啊，你們終歸是一家人，以后這還要常見面的，大爺上流著蕭家的，就算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大夫人，你大度，就給個臺階下吧。”

秦笙笑意更深：“鞠管家，這談判能力不錯啊，不知道這番話你是替伯母說，還是在替別人敲打我。”

“這……”鞠叔忽然不會說話了，秦笙這云淡風輕的語氣，還有那雙跟蕭君羨一樣能察人心的眼睛，都讓鞠叔有點招架不住，仿佛坐在眼前的不是秦笙，而是蕭君羨。

這人與人待久了，還真能染上對方一些習，形神上也有幾分相似。

鞠叔說：“大夫人慧眼，我也不繞彎子了，實際上我是在替老爺說話，老爺很想過來，大爺跟大夫人的婚禮，老爺也是想參加的，就是……”

“就是拉不下面子，等著我們給個臺階下對吧，君羨脾氣拗，鞠管家就想著讓我去勸勸，把這個臺階給了老爺子，那就皆大歡喜了，是這樣？”

鞠叔笑道：“大夫人聰慧。”

“別給我戴高帽子，我是不會去勸君羨的，老爺子他若真想來，就算是不給這個臺階，他也會來。”

秦笙心里清楚，這次若不是蕭老爺子主放下面子，就算到時跟蕭君羨把人請去了，以后的矛盾還是會存在，本就不是真正放下，也沒法皆大歡喜。

鞠叔沒想到秦笙這麼爽快就拒絕了：“大夫人，你跟大爺是小輩，老爺好面子，不如你們就順著給了臺階，總不能讓老爺一個長輩向小輩求和啊。”

“為什麼不行？”

鞠叔這次真勸不了了，原本以為秦笙是個刀子豆腐心，沒想到心也是刀子做的。

其實還是鞠叔太不了解秦笙了。

秦紹德還是秦笙的親生父親，幾次拉下臉，秦笙都沒有說出原諒兩個字，又怎麼因為蕭君羨就去討好蕭老爺子。

秦笙不是以德報怨的人，相反，的心眼很小，對于蕭家的長輩，恨不得避而遠之，又怎會去再次討好。

人與人之間都是相互的。

樓下的涂芬見鞠叔半天都沒有下來，長了脖子想往樓上看。

這時，院子外面有車子熄火的聲音。

蕭君羨接到秦笙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打開門只見涂芬一人在客廳，這心里終是松了口氣。

沒吵沒打，萬幸。

“媽，你怎麼過來了，這上怎麼回事。”蕭君羨說話間看了眼樓上，見大白二白守著樓梯口，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況。

許多天沒見到兒子，涂芬十分興：“媽沒事，就是讓那兩只小畜生給嚇著了，小羨啊，你終于回來了，這才幾天沒見，怎麼都瘦了。”

有一種瘦你媽覺得你瘦。

蕭君羨確定涂芬上確實沒有傷，只是服被撕爛，也就放心了。

“媽，是鞠叔送你來的？我讓他送你回去。”

“我這才坐了多久，你就趕我走，還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涂芬坐在沙發上，板著臉：“我不走，我是來看我兒子跟孫子的。”

蕭君羨揚了揚：“媽，當初可是你不認自己的孫子，今天跑來看孫子？”

“我這上次不是被騙了。”涂芬起：“我這還沒問你呢，我的孫子都這麼大了，你竟然一直瞞著，若不是上次那人來鬧，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人帶回來，小羨，媽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這自家的孩子怎麼不帶回去。”

涂芬這些天可沒被這個問題困擾。

“媽，我跟你是同一時間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涂芬出十分驚訝的表。

這事放誰上，也都確實不信。

孩子都這麼大了，才知道自己當爹了？

也不怪涂芬如此反應，之前白雪也調侃了一番。

“這事說來話長。”蕭君羨說：“媽，你若只是來看看孫子，那兒子我也不說什麼，可若是來說拆散我跟笙笙的話，那我還是讓鞠叔送你回去了，不然你讓我夾在媳婦跟親媽之間，我這是惹了哪一個都忘恩負義。”

“你這心里還有我這個當媽的。”涂芬拍了一下蕭君羨胳膊：“你這孩子，你們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我還拆散得了？你這到時怕真是不要我這個媽了。”

說著，涂芬嘆了一口氣，看了眼自家引以為傲的兒子：“我真是白生了你，便宜秦笙了。”

蕭君羨笑了：“笙笙常常念叨著，多虧了媽給生了個這麼優秀又帥氣的老公。”

“我才不信這話是從口中說出來的，你那媳婦什麼樣，我還不知道，你就別在中間說好話，我都在這坐了大半天，連口水都沒有給我倒，就這麼把我一個大活人晾在這里，你說這像話嗎。”涂芬知道說這些會惹自己兒子不快，也就掐了話頭：“你還真跟你爸是兩個子，你爸風流，聽你爺爺的話，窩囊了一輩子，你倒是個癡種。”

提到蕭振國，蕭君羨的臉就冷了幾分：“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一直待在蕭家，你若是不想待在蕭家，別顧慮我，你按著自己的心意去選擇。”

當年蕭振國跟涂芬兩人鬧離婚，可是滿城風雨。

蕭君羨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生要強，可為了他這個兒子，卻是選擇妥協在蕭家。

“媽不離開，你這孩子一直不爭不搶的，我再不在家里替你盯著，到時蕭家名下的產業都被蕭崇明給拿走了。”涂芬要強，不愿就這麼白白便宜了姚娜：“近來你爸開始在找當年的江秀琴，這萬一再帶回個私生子，我要是離開了蕭家，你怎麼辦。”

天下當媽的，沒有不為自己孩子考慮的。

“媽，我對接管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

涂芬拽著蕭君羨：“小羨，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必須給我爭氣了，一定不能輸給蕭崇明。”

有些話蕭君羨自然是不能告訴涂芬，見母親為了爭一口氣留在蕭家，蕭君羨心里還是有些心疼。

“媽，你先坐著，我讓笙笙跟江湛下來。”

蕭君羨轉移了話題。

涂芬也不再去說，還想著好好看看孫子。

秦笙之前聽到蕭君羨車子發機的聲音，早就出房門了，原本是打算下樓，卻聽見母子二人在談話，也就沒有下樓。

聽到涂芬為了蕭君羨留在蕭家，同是做母親的，站在做母親的角度，秦笙忽然幾分佩服涂芬了。

從二人談話中，秦笙更是到了蕭君羨與涂芬母子倆的，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該再退一步？

正在思考，鞠叔也在旁邊說：“大夫人，你也看到了，難道你真不再考慮考慮？太太就是個刀子豆腐心的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爺。”

秦笙蹙眉，不等說什麼，蕭君羨已經走上臺階。

秦笙走了下去：“回來了。”

“笙笙，我……”

蕭君羨正想著措詞讓秦笙跟江湛一起下去見涂芬，秦笙搶著開口：“江湛在房間里畫畫呢，你去他出來見吧。”

‘’二字從秦笙口中說出，蕭君羨松了口氣，鞠叔心里也落下塊石頭。

蕭君羨抱了抱秦笙：“笙笙，謝謝你。”

他謝謝秦笙的理解。

秦笙拍了拍他的背：“去讓江湛下來吧。”

其實想想，涂芬就是咋咋呼呼了些，說白了，就是裝腔作勢，用這樣的方式維護著自己兒子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