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不是舍不得,只是有一種不安的覺。
剛才聽見葉逸城提到一個人,后面的話卻是停住了。
蕭君羨回去,怕不只是壽辰這麼簡單。
秦笙抿了抿,低笑:“有那麼一丁點。”
可哪怕這麼一丁點,蕭君羨也十分的高興:“真不想走。”
可又不得不走。
“我知道你有事,去忙你的事,爺爺的八十大壽,我會出席。”
“笙笙,你忽然變得這麼懂事,為夫有點寵若驚。”蕭君羨摟住,像貓一樣在秦笙的脖頸拱了拱。
“又不正經了,讓人看到,還不笑話你。”
“這里只有我們兩人。”蕭君羨將腦袋搭在秦笙肩上,不愿起來。
他是被架在這風口浪尖上,若有可能,他只愿與在這逍遙度日。
秦笙的心里如抹了一樣甜,笑了笑,拿手推開他的腦袋:“好了,知道你們今天就必須走,我給你收拾東西,你就在北城等我吧。”
他看著他,悵然:“笙笙,其實你并不愿去。”
“可你也說了,我是你的妻子。”秦笙上他的眉眼:“我沒為你做過什麼,嫁給你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跟你回去了,只是,我的過去并不好,或許會給你添麻煩……”
蕭君羨抓著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薄輕揚:“我說過,我愿意被你麻煩,笙笙,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久了,有老公在,任何人休想為難你。”
他多次向提出回去,一次次被婉拒。
如今親口提出,那他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秦笙將手回來,了手:“你別嚇我,本來要去見你家里人,我心里已經夠忐忑了,你說這麼一句話,到時我怯懦不敢去,你可別怪我,你回那邊,需不需要收拾東西,需要的話,我去找箱子。”
“好,你替我把最常穿的幾套服都收起來吧。”
蕭君羨回北城,那就是自己家,自然是沒什麼可需要收拾。
但是他這種丈夫外出,妻子為其張羅的覺。
吃過早餐。
蕭君羨就出發了,葉逸城這次也跟著一并回去,自然小楚小夜也是要回去的。
就連圖,也被裝進了籠子。
秦笙看著這架勢,心里明白,蕭君羨這一回去,以后極有可能是不會回來了。
站在門口相送。
小楚小夜運送圖,兩人開一輛車。
蕭君羨與葉逸城坐一輛。
車子啟前,葉逸城多一問:“老大,秦笙去了老爺子的壽辰,肯定會跟喬家的人上,到時可就瞞不住了,你確定要這麼做?”
蕭君羨了一眼站在門口相送的秦笙,眸中掠過一抹幽芒:“這是最好的機會,爺爺面子,笙笙以蕭家夫人的份出席,讓眾人所知,這事才能板上釘釘,再也無法改變。”
“喬菲與你從小就定了親,這半路被秦笙給搶走了,喬家落了面子,喬菲怕也是不會善罷甘休。”葉逸城見蕭君羨臉沉了,笑著話鋒一轉:“不過我肯定是站在你跟秦笙這邊。”
“廢話,開車。”
秦笙目送著蕭君羨的車子漸漸遠去,下了山,再也看不見。
杵著門口,卻遲遲沒。
鞠萍走了過來:“夫人,外面天冷,還是進屋吧。”
秦笙回神,瞄了眼鞠萍,問:“你跟在他邊多久了?”
“回夫人的話,我是在蕭家長大,二十歲時老爺送我去英國,二十五歲從英國回來,就一直是伺候著大爺,至今有十年了。”
秦笙不免驚訝,一個人能有多個十年,鞠萍卻把人最重要的十年,都奉獻給蕭家做仆人。
不,準確的說,鞠萍的一生,都是為蕭家做事。
鞠萍平時很說話,秦笙更沒見笑過,做事一板一眼,又很是細致,家里的活什麼都會,這要放在古代皇宮,那就是一等大宮。
沒想到蕭家連傭人,都是要送出國培養。
“鞠萍,你在蕭家待了這麼多年,那一定對蕭家很是悉,你剛才也聽見了,蕭君羨回北城給老爺子過壽,我從未去過蕭家,有點不悉,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蕭家每個人的脾氣秉,需要注意什麼,還有老爺子喜歡什麼。”
“夫人,我只說能說的,該說的,不能說的,不該說的,就不能相告了。”
言下之意,就是什麼都不能說了。
秦笙蹙眉,這蕭家可真是家規森嚴。
“那這喬家跟蕭家什麼關系?”
剛才聽葉逸城提到過喬家。
聞言,鞠萍看了秦笙一眼,話里藏話:“喬家與蕭家是世。”
這話里本聽不出什麼信息,卻又好似包含了不信息。
秦笙笑了,不再多問。
“你去燉一些手后能喝的湯,待會我要去一趟醫院。”
一起通,趙軍死了。
林暖被傳去了警局。
昨晚在醫院里,林暖就做過酒提取。
車子是開的,可也在車上,也了傷,這只是一起通事故,又哪里能想得到是謀殺。
趙軍死得冤,大貨車司機也更是冤枉。
林暖從警局出來,趙軍的父母就將攔住了。
趙母扯著林暖的服,恨不得把人給殺了:“你這個兇手,你還我的兒子,還我兒子,那可是趙家的獨苗啊。”
在趙母眼里。大貨車司機是罪魁禍首,開車的林暖更是。
林暖任趙母發泄了一會兒,可趙母依然不依不饒,也火了,一把推開趙母:“這只是一起意外,我也傷了,你們想要的不過就是錢,要多,我補償你們就是了。”
趙父扶住趙母,兒子沒了,兩人一夜生出不白發:“我要的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不要錢。”
“趙軍已經死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現在你們不開口,到時就算是走民事訴訟,按著程序來,也不過是賠你們一些錢,還能怎麼樣。”林暖還急著去醫院,自然是不想跟二人多爭執:“想通了要多就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名片。”
林暖把名片遞給趙母,趙母沒接,林暖直接扔在了地上,腳踩在上面走了過去。
能給兩個老人錢,也是看在趙軍死了的份上。
兩老人不過都是些鄉下人,又是上了年紀,沒了兒子,悲痛萬分,被林暖的態度刺激的,趙母險些暈了過去。
林暖加快了步子走向停車場,坐進車里,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幾口水,這才慢慢地穩定心神。
可的手一到方向盤,腦中浮現的就是趙軍死亡的慘樣,大貨車與之相撞的畫面,也都浮現。
的手在發抖,連忙打開車門,無法再開車,最后打了一輛出租車去的醫院。
江帝云哪里有這麼快就醒來,還在ICU的病房里。
吳心怡一大早就來了醫院,以自己的經驗,找劉醫生做了簡單的流。
剛從劉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走到ICU病房區的電梯口,就見到臉有些不對的林暖。
“林暖,你來了。”吳心怡走了過去。
林暖條件反的回頭:“你也來了。”
“昨晚帝云可真是驚險,也幸虧,上天眷顧,在關鍵時刻有了與之相配的心臟。”吳心怡瞄了眼林暖的肚子:“對了,我聽劉醫生說,你昨晚出車禍了,孩子沒事吧?”
“沒事。”林暖眼神有些閃躲,沒敢看吳心怡。
吳心怡最擅長察言觀,學的是西醫,也專研中醫,聞問切,那是基本。
“林暖,你的臉很不好,要不你去我那,我替你檢查一下,別帝云沒事了,到時你倒下了,你這肚子里可懷著帝云的孩子,馬虎不得。”
林暖冷著臉:“不用了,我沒事。”
吳心怡不過是試探而已,可沒有放過林暖:“剛才我還聽說,昨天跟你一起出車禍的人死了,昨晚帝云在手,你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一起出了車禍,而昨晚死的那個人,恰好也是KELL型,林暖,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巧合。”
林暖臉煞白,猛地看向吳心怡:“那個人是KELL型?我怎麼不知道。”
吳心怡眼里的笑意更深,不再多說。
“我醫院里還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帝云。”
“好。”林暖如釋重負。
吳心怡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讓有所承不住,再深問下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林暖站在ICU門口,目送著吳心怡的背影,垂在兩側的手已經攥。
吳心怡剛才這麼一問,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江帝云在ICU住了一個禮拜,病最終穩定,送回了普通病房。
秦笙帶著江湛去看過,江帝云已經在慢慢恢復。
不過這做了心臟移植手,以后終都要服用防排斥的藥。
不管如何,江帝云活下來,那就是萬幸。
秦笙依然是帶著江湛住在香山,雖然上下班有點不方便,但是江湛有鞠萍照顧,很放心。
忙起來的時候,沒時間去接,都是鞠萍派人去接的江湛。
秦笙知道,這都是蕭君羨走之前代過的。
他總是替考慮周全。
秦笙坐在辦公室里,正在畫設計稿。
最近公司的訂單是一單接著一單,韓野睡著都快要笑醒,提著下午茶點問秦笙。
“休息一會兒,別這麼拼命。”
秦笙輕笑:“這話可不像是從一個上司的口中說出來的。”
當老板的,可都恨不得把員工給榨干了。
韓野手指了指秦笙與自己:“我們那是上下級的關系嗎?我們那是朋友,錢得賺,也得注意,這是我替你買的咖啡,你最喜歡喝的拿鐵。”
“謝了。”秦笙停下筆,活活筋骨,端著咖啡喝了一口。
韓野笑著說:“秦笙,剛才有一個客戶,指名讓你為設計婚紗,我可跟你說,這客戶了不得,往祖上數三代,那可是八旗子弟,如今那也是風得不行,若是你能設計出讓滿意的婚紗,你這名頭就更響亮了,公司的收益,那也自然是蹭蹭上漲啊。”
“剛才還勸我別拼命,這轉頭又給我來了一單活,可真是友不慎。”
韓野笑道:“咱們這是勞逸結合,勞逸結合。”
秦笙淺笑,也很好奇這八旗子弟的后代:“說吧,什麼樣的客戶,有什麼要求。”
“要求沒說,說是讓你親自上門,王小姐親自跟你流,這人出嫁也就這麼一次,力爭至善至,那也是正常。”韓野說:“我這機票都給你訂好了。”
“機票?這是要去哪里?”秦笙原以為就是江城。
韓野一拍大:“哦,對了,我忘了說了,王小姐住在北城,半年后將與男友結婚,聽說這男友還是一個國家跳水運員,上一屆奧運會還得了冠軍,兩人相了八年,之前王家一直攔著,也是這男友有了出息,這才同意,這還有半年就要結婚,王小姐著急著把這婚紗訂下。”
“你這八卦力真是越來越強,這樣的消息都能得手,實在佩服。”秦笙拱了拱手,甘拜下風。
韓野悻悻地抹了抹鼻子:“你就別拿我打趣,這也是工作需要,了解一對新人相的經歷,也有助你據二人喜好設計出令客戶滿意的婚紗,不過話說回來,別人的八卦,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反而你,我真是半點都探不到,就連你結婚的消息,我還是近來才知道,真是慚愧,慚愧啊。”
“我的事,你最好別八卦,怕你小心臟不了。”
“那我更興趣了。”韓野好奇:“你的男人到底什麼來頭,說來聽聽。”
秦笙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你機票訂的什麼時候,這去北城,怕是沒個兩三天回不來,我還得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又來這一招。”韓野嘆氣:“明早九點的飛機,去北城住的酒店也一并替你安排了。”
“行,那我把手里的這點完就先回去收拾行李。”
對于要去北城的事,秦笙并沒有事先告訴蕭君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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