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回來后，等著大夫給王爺施針過后，進來回話。

“王爺，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夫人來閩州已有數月，金子元寶還在夫人邊，不見左侍衛，閩州謝府附近依舊有無殤門的人，王爺不可貿然出現。”

周戈淵將服穿好，運了運功，發現比前段時間更多了一些氣力。

“還有一件事，夫人可能要跟著謝大人出海，屬下這兩日看到金子和元寶將夫人的許多東西都送到了船上，而且還帶了許多人用的東西，屬下專門問過船上的人，說往年謝二爺出海，從來不帶人。”

周戈淵聞言，之后眉頭微凝，隨后寫道：

“想辦法給我弄一個上船的份。”

副使微怔。

“王爺三思，出海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有的時候一年半載，有的時候兩三年，王爺余毒未解，不能耽擱這麼久！”

“你只管去。”周戈淵寫道。

副使沒辦法，只好按照王爺的吩咐做事，此時恰好出海的船隊在招年輕有力氣的水手，副使花了錢托人道：

“我那位兄弟有的是力氣，只不過自小是個啞，平日里也找不到營生，您看能上船，給他口飯吃，有個事兒干，不至于總在家閑著。”

招人的吏掂了掂手里的銀子，笑道：

“明日帶他來看看，如果夠壯碩有力氣，啞也沒事，能聽得懂話就行。”

“好嘞，麻煩爺了。”

等著他看到被帶來的那個啞，相貌平平，但是板卻高大健碩，拍了拍他的肩，看著雙肩的腱子，十分滿意道：

“行了，簽字畫押一下，跟著我進去。”

周戈淵拿起筆時，頓了片刻后，在上面寫下來“阿洲”兩個字。

這十日，周戈淵跟船上其他的水手在一個院子里，有人教著上船后該如何。

這里的水手們都知曉，船上分三等。

一等是領船的謝大人和副指揮使等員們。

二等是士兵還有懂得別國語言的翻譯。

三等，便是他們這些做苦力的水手，和伙夫，以及打雜的老嫗。

周戈淵第一次跟船，并不知要準備什麼，同鋪的人看著他空空的只有兩服，打趣道：

“啞，還沒媳婦吧？”

周戈淵沒理，垂目不語。

“一看就是沒媳婦，這啥東西都沒準備，這兩服夠干啥？”

旁邊一個人走到周戈淵邊，拍了拍他道：

“還沒嘗過人吧？別擔心，我跟著謝大人出過一次海了，路線會路過一個島，我們都稱那里為寡婦島，都是人。謝大人雖然不允許我們擾那里的人，但是那些人主熱，跑船上看到年輕壯碩的就拉回去了。也沒有啥負擔，們就是為了生孩子，你雖然長得一般，但是這樣格的，肯定吃香。”

周戈淵臉上著人皮面，早已是另一個模樣。

很快，到了出海那日，按照以往慣例，謝大人率眾在祭海神，此次不同的時，謝和澤后還站著一個抱著孩子的人，一同在祭海神。

水手們在一旁候著，看著謝大人后的人時，個個看直了眼。

貌不管何時都能給人沖擊，周戈淵站在人群后面，看著青堆疊挽云鬢，素的衫不見毫艷麗彩，袖隨著海風輕飄，將襯得玉姿仙貌，眉間似有一抹清寒般，盈盈顧盼間，似羽化仙般。

時隔一年多再見，已完全褪去了稚氣，生的越發的容貌艷麗。

直到進了船艙，連影也看不到了，周戈淵依舊未能回神，腦中是在長安時，相的點點滴滴。

心底深甚至有腐蝕的劇毒一般想著，的風，的嫵，是否也擁在了陸修齊的上？

“啞，上船了，別耽擱了時辰。”

周戈淵悶頭走上了船，他在甲板上駐步了片刻，看著遠不到邊的海域。

原來，他為尊，為卑。

如今，一切都變了。

水手們分為三波，平日除了在固定的地方工作，便是在休息的地方，最底層的大通鋪，一群人在一起，，冷，一霉味兒。

海面上缺淡水，所以，這里的船員們基本上不怎麼洗澡，等著靠岸了補充了淡水，才能洗一次。

平日里他們會在船后方固定的甲板上曬暖，旁的地方不能去。

周戈淵如今跟他們一樣，他此時方才明白之前水手們所說的船上分三等人的言論。

他們每日的淡水有限，基本除了飲用不剩其他。

出海了一段日子后，他們看著這個啞每日里將飲用的淡水節省出來一半洗漱，都十分的不以為意，笑道：

“又沒個媳婦，窮干凈。”

他們上雖然這麼說，可心里也越來越覺得，啞似乎跟他們不太一樣。

哪怕他不說話，不管他是坐著，還是站著，都跟他們不同。

便是平時在后面甲板上曬暖時，他不是躺著或者坐著看大海，而是著船艙，那是貴人居住的地方。

甲板很大，大到可以在上面練兵，只是那很大的空間卻沒有水手的，他們只能在仄的地方活。

周戈淵試圖往前面走過，卻被兵呵斥了，一旁的水手拽住他道：

“你跑什麼，謝大人管理嚴格，跑可是要治罪的！”

周戈淵依舊沉默的著前面。

原來，這樣的一艘船，短短的一條路，就隔著兩個階層，無法通行的階層。

謝德音上船的前幾天有些不適應，在房間休息了幾天，昱兒適應倒快，許是之前跟著二哥試航的緣故，十分的玩，金子整日的帶著他在甲板上玩。

也不知怎地了，他從上次試航回來，已經好幾個月不再喊的噠噠，那日睡醒了便一直念叨著，謝德音想著他應該是做夢了。

謝德音有一副王爺的畫像，生怕昱兒真的忘了他，隔幾日便會拿出來給昱兒看看，告訴昱兒這是爹爹。

他舍了命來救下的孩子，不該忘了他。

這日謝德音神不錯，將箱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擺在書案上，二哥說，要在船上很久。

打開那畫像看的時候，昱兒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那畫像，像想起什麼似得，一雙烏黑的眼睛一亮。

“噠噠......娘親，有噠噠。”

謝德音笑了笑，將他抱在懷中，坐在上，給他將細碎的絨法順到耳后，著頭上的汗。

“怎還喊不清楚，應該爹爹。”

昱兒小一嘟，生氣的推著的手。

“娘親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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