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時候,長寧并沒有過來,去問過之后才知道,長寧今日一大早被新帝到了宮里,之后便出城去了。
說是有差事給他,歸期不定。
長寧手中的皇城司,本就是直屬于帝王,如今新帝的給的差事,長寧除非是不想做這個指揮使了,否則,他只能聽命于新帝。
長風只負責暗衛的調度,許多事并不知曉,如今只能等長寧回京之后再問。
長寧離宮的第三日,謝德音聽說了一件事。
新帝后宮多了一個人。
似新帝這樣后宮嬪妃都是政治籌碼的人,他多幾個人謝德音都不稀奇。
讓驚訝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商。
長寧這次離京,跟這件事有關系嗎?
許多的事繁雜而沒有頭緒,可是細細想來卻是有跡可循的。
長寧說楚商極有可能是無殤門的人,潛伏在長寧的邊,王爺遇刺的事絕對跟無殤門有關。
不然,江湖上沒有哪個組織和門派,會有這麼多的報人員和好手。
那夜里提醒的信,以及楚商的進宮,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這位新帝。
長寧離京半月后,二月初的時候,皇城司副使在辦案的時候,潛青樓時,誤傷了邕王世子,原本只落個辦差不利的罪名,誰知第二日,邕王世子竟然傷重不治,去世了。
長寧倚重的這位副使被下了詔獄問罪,邕王世子是皇族的人,誤殺皇族的人,不株連家人,已經是萬幸。
新帝仁慈,饒了他的家人,等著秋后問斬。
恰逢帝后大婚,新帝大赦天下,副使被免了死罪,但是徒刑千里。
而皇城司很快來了一位新的副使,眾人都沒聽說過這號人。
一位李姓武,毫無背景,京中員俱沒有聽說過這位李璞存的人,他是新帝直接授命的。
因為皇城司不在百之列,一直都是天子直屬的衙門,他想任命誰,百也很置喙。
不過眾人卻看得清楚,這皇城司之前一直在攝政王的手中。
如今攝政王不知所蹤,他所倚重的人,新帝自然是不會再用。
長寧雖然如今名義上還是皇城司指揮使,但是很顯然,馬上要被新帝架空了。
這些事不相干的人都看得清楚,更何況是謝德音。
過完年朝中的人事變,讓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
雖沒有大,但是的全是關鍵的人。
在這樣的風云涌中,迎來了謝祁安的大婚。
這是去年訂婚時便定好的日子,謝祁安這段時日來一直忙著找周戈淵,親的事都是謝秉文在持。
按照規矩,若是孀居的婦人,是不能出現在喜堂的,對新人不好。
謝家人雖然不在意,但是謝德音不讓家人為難,四哥拜堂的時候,在后面的園子里,并沒有去觀禮。
昱兒如今正是好的時候,見前院人多熱鬧,吵著要去玩。
謝德音讓金子帶著昱兒去前院觀禮了,元寶陪著謝德音在后面的園子里。
如今春暖花開,萬復蘇之際,謝家的園子是周戈淵在時賜下的,比起王公貴族的府邸也不差的。
坐在亭子中,看著草木爭春,只覺寂寥。
昱兒他最近已經很再提起噠噠兩個字,朝中的員換了一批又一批,屬于他的一切,似乎正在被漸漸抹去。
四嫂說,不管離了誰,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可是竟不知,這日子怎就過得如此難捱。
等到了開席的時候,鄭氏來尋,謝德音才跟一塊回了席上。
謝德音坐著,一旁的明長公主看著氣比起之前在宮宴時見到更差了,知道再提起攝政王叔只會徒惹傷,便避而不談。
謝德音跟明長公主自從行宮中一見如故后,每次見面都相談甚歡。
如今謝德音嫁皇家,算是一家人了,明長公主卻覺得與自己疏離了許多。
明長公主心中輕嘆,與說道:“雖然我該稱一聲皇嬸,可是我心里更想喚你一聲阿音,這兩年發生了很多的事,不管你信不信,我與陛下,都是希你好好的,當初你和謝家對陛下的恩,陛下時常記得。”
明長公主是先皇的長,如今三十出頭,比周戈淵的年紀都大,新帝時人冷落,明長公主對他很是照拂,如今隨著新帝登基,明長公主在周家的公主里面,榮耀是頭一份的。,謝德音依舊客氣道:“陛下賢明,謝家與我,不敢居功,皆是陛下能力卓絕,與旁人無關。”
明長公主看著還是這般客套,輕嘆了一聲。
王叔的死,太突然,知道,謝德音心中必然會跟陛下有了隔閡。
“前日里,我去宮中跟皇后敘話的時候,遇到了陛下,與他說了半日話。阿音,陛下并非是非要坐這個皇位的,他只是記得皇叔曾與他說過,皇祖父打天下不易,如今這天下看著太平,其實憂外患,世家門閥不除,番邦胡人侵擾,皇叔才是最有能力坐這個皇位的,他愿意為臣,輔佐皇叔。可是天不遂人愿,皇叔遭遇不測,是誰都沒能料到的。”
謝德音看著明長公主,說這些話是何意?
是在為自己的行為遮掩嗎?
謝德音依舊客氣的說著:“長公主言重了,陛下是賢明之君,王爺當時為臣也是一心為江山社稷著想,并未想那麼深遠。”
明聞言,最終只是輕嘆一聲,未再說話。
席宴上眾人興高采烈,謝德音也真心為四哥高興,只是這般笑臉迎人,實在累得慌,索尋了個借口出去了。
等著到園子中的時候,謝德音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聲音似乎驚擾到了此的人,聽著假山后有聲響,謝德音問道:“誰?”
假山后的人在聽到謝德音的聲音時,竟避而不見,起就走。
謝德音在看清楚他后,微微皺眉。
“陸修齊。”
陸修齊的影頓住。
喊過自己陸大哥,陸大人,卻從未這般喊過他的名字。
陸修齊轉過,雙眼泛出醉酒之態,形微晃,給謝德音見禮。
“微臣見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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