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謝德音便知道這幾日他定然十分的忙碌。

眼下有了青影不說，下頜上都冒青的胡茬了。

“王爺今日怎有空了？”

“阿音，收拾下東西，待會跟著長風去渭城，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回京。”

“現在嗎？”

“嗯，明日一早我便要整軍出發了，走之前先將你跟孩子送走。”

謝德音看著他這樣的辛苦，抬手輕著他的臉頰，到他微微有些扎手的胡茬時，聲道：

“王爺，明日我跟孩子送王爺出征后再去吧。”

見過遠行或是出征的丈夫臨別時妻子相送時溫馨的一幕，便是四哥那樣的人，蕭姐姐去相送的時候，四哥都無比的開心。

“我晚一日去也不礙事，如今能明正大的去送你了，我想送你出征。”

周戈淵原本想拒絕的，可是在迎上瑩潤眸子里的時，一顆心了下來。

“好。”

周戈淵瞄了一眼里面，見小崽子著屁只穿著一個護著肚子的兜兜，懷里摟著的一條腰帶很眼的樣子。

仔細一看，竟然是阿音給他繡的那條腰帶。

“他怎麼抱著這個睡覺？不硌得慌？”

上面有阿音綴上的寶石和暗扣，抱著睡并不舒服。

“王爺都多時日未見孩子了，王爺不想他，孩子還想你呢，那天夜里突然對著你的腰帶哭了起來，之后每天夜里都要抱著睡，王爺若是早一會來，孩子也能看看王爺。”

周戈淵看著睡夢中的小崽子，一時心中微漾，手過去了他的小臉。

小崽子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小吮著，一嘟一嘟的，煞是可。

周戈淵角微揚，眼底的笑意驅趕了這幾日疲。

謝德音下了床，喊著丫鬟們去燒水和準備剃面的工。

等著水抬進來了，謝德音服侍著周戈淵沐浴，等著洗漱完了，讓他躺在人榻上，幫他刮面剃須。

小心翼翼的做著，如今已經比第一次時練許多，也不會再刮傷他了。

等著刮好后，正要喊周戈淵時，抬眸見他已經睡著，微微打著鼾。

謝德音坐在一旁著他許久，輕嘆了一聲。

開疆擴土的君主又豈是那麼容易做的，他已經很勤勉了，這個江山依舊每日里都有理不完的事。

如今出征在即，也不知他幾日沒有休息了。

謝德音沒有喊醒他，拿了薄薄的被來，輕輕的給他蓋上，才回了床榻。

睡到后半夜的時候，謝德音只覺得面上熱，有急促的氣息擾著。

寢散開，睡眼惺忪，看到他此時便在上方，謝德音低著聲音道：

“去隔間吧，別驚了孩子。”

周戈淵并沒有理會，而是滅了燈。

黑暗中，每一分的，都更為的敏.。

謝德音顧及著孩子，中的聲音始終著，抓著褥被，抑著不敢發出聲兒來。

周戈淵也曉得輕重，沒有像在水榭中那般手段多。

他抓過的手，與十指相扣，相融，在耳畔聲音低啞道：

“等我回來。”

“......嗯。”謝德音很想抬手抱抱他，只是雙手被他扣在褥被上，握著。

“王爺......一定......要保重......”

“我名字。”周戈淵氣息沉重，聲音低啞。

“夫君......”按照以往的稱呼喚著他。

“不是這個。”

周戈淵似有些急迫了，惹得一陣哆嗦。

見不知所措，眼神迷離，周戈淵松開的手，輕著的臉頰，將被汗浸的鬢發捋到耳后，啞聲低語：

“喚我阿淵，像我父皇母妃那樣。”

謝德音眼眶有些熱，眼前這個男人富有天下，也被萬人懼怕，可是他所在意的人，永遠留在了他年時，不在這個世上了。

謝德音輕著他的側臉，拭去他額頭的汗，聲音似水，如道：

“阿淵。”

“再喊。”

“阿淵。”

到他的.后，謝德音手圈住他，在他耳側，聲聲不斷。

結束后，他不準去浴室，也不準彈，便這樣擁著再次睡去了。

謝德音從未這樣過，連分離都未曾分離，這讓很不適。

他似乎困倦極了，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幾日熬的厲害。

忍著不適，被他擁著睡去了。

大概是黎明時分，不過稍稍翻，驚了他，“他”再次昂頭醒來。

謝德音這一夜也沒睡好，被他再次纏著的時候，抗拒的推了推道：

“天快亮了，要去點兵了，王爺莫要耽誤正事。”

“不耽誤。”周戈淵邊說著話也沒耽擱他要做的事。

這一走半載，便是想得徹夜難眠，也難再這樣擁著，周戈淵似要將未來半年的都提前要走似得。

最后的這次，謝德音雖不適，也忍下了，由著他盡興了。

而結果就是，天泛白時，謝德音忍著腰酸痛，手忙腳的給他更穿甲胄，等著盔甲系好之后，謝德音才松了口氣道：

“都怪你，都說快點罷手，你偏不聽。”

周戈淵眉眼間都是笑意，將擁到前，低頭親了一下道：

“算是戰前犒賞我，刀槍出庫，試戰一番。”

周戈淵講著軍營中的葷話，見阿音沒反應，便知沒聽懂。

他著耳邊解釋了兩句，謝德音瞪大眼睛，抬手要打，嗔道：

“！”

周戈淵哈哈朗聲大笑，這一笑，驚醒了床上的小崽子。

小崽子被驚醒，咧要哭的時候，睜眼看到了穿著鎧甲的周戈淵，小崽子眼睛瞬間亮了。

“啊噠噠......”胖胖的小子翻了個就往床邊爬。

周戈淵昨夜里心滿意足，此時神清氣爽，意氣風發，看著小崽子著他時亮晶晶的雙眼，走了過去，手將他抱了起來。

小崽子還沒見過周戈淵穿鎧甲的樣子，很是新奇，也不害怕，一雙小手來去。

周戈淵大掌托著他的小屁，站了起來。

小崽子自然而然的抱著他的脖子，也不怕甲寒涼。

“在家乖乖聽你娘親的話，等我打個勝仗回來，接你們娘兒倆回京。”

小崽子興的摟著他，臉跟他在一起，小不斷地叭叭說著話：

“噠噠......”

似在說著離別。

也似在說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