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聞言只嗯了一聲，喝下丫鬟們端來的藥，又睡去了。

周戈淵亥時才回，小九找到了龍渠有毒的東西，是長在泉眼下方的一叢叢草木，如今春暖花開，草木繁盛，那些草木茂盛，溪流兩邊都是。

再進龍渠，便會帶著微毒，平時不顯，一旦疫癥發，便會讓病癥十分的嚴重，三五日若是不能解毒，便可使臟衰竭而亡。

龍渠此時已經封了，溪水兩岸的有毒藥草也已經盡數拔出。

周戈淵剛回府，便聽著管家說阿音病倒了。

他疾步回了宅，他到時，阿音用了藥剛又睡下，周戈淵怒斥著伺候的人。

“要你們何用！夫人兩日一夜不睡，你們不能勸著點？”

青黛金子們跪了一地，口中請罪，不敢吱聲。

周戈淵看著心中來氣，揮手讓們滾出去。

他坐在榻邊，著阿音的額頭，依舊滾燙，讓人將小九喊了回來。

小九從早上被拉走，當牛當馬的累了一天，口氣兒的時間還沒有，又被拎了來。

一看是人病了，當即打起神來。

小九將隨攜帶的銀針取出，擺放在床頭，手便要去解謝德音前的服。

手剛過去，就被一只大掌一把抓住。

小九一愣，隨后哎呦的了起來，整個人跪在了床邊。

這下手真的要折斷了！

“你要做什麼！”

“疼疼疼......”

周戈淵將丟在一邊，目沉冷的著。

小九咬牙，我真的是服了！

拿過銀針，直接遞到了周戈淵的面前。

抬了抬下，意思很明顯：你行你來！

周戈淵目鋒利如刀，涼薄的落在的臉上。

“就沒有別的辦法？”

“有啊。”小九就差翻白眼了，“生扛，扛過去這場病就過去了，扛不過去這輩子就過去了。”

周戈淵：“......”

周戈淵后槽牙咬了又咬，腮線，最終道：

“本王喚醫來，你教如何施針！”

小九卻道：“非草民不遵，只是藥王谷的規矩在，非本門弟子，絕不外傳。王爺惱怒可斬殺草民，只是師門規矩，草民絕不敢破。”

小九仰頭看著這個男人，他的眉眼廓深邃，那下頜線如凌厲刀鋒刻出的冷，搖曳不定的燭之下，約可見脖頸起伏的經脈。

顯然，他在生氣。

小九本想說一句自己是子。

可是看著這男人氣這樣，也想看看，他夫人的命有沒有他眼中所謂的貞潔重要。

畢竟這場瘟疫，隨時隨地都在死人。

小九不怕死的又問了一句：

“王爺，治不治了？不治草民回去睡覺了。”

“治！”幾乎是從牙中出的一個字。

小九抿，止住揚起的角。

這些山下的男人可真太好玩了，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還算不錯。

小九再次準備去解開人的服，只是還沒手，只見那男人坐在榻邊，他手去解。

小九：“......”

你大可不必這麼辛苦！

小九見他只將外面的一層解開后，還留著里，又想翻白眼了。

“需要出，下針才準。”

周戈淵：“......”

小九見他腮幫子凸了凸，便知道他又在咬牙了。

呵！

跟誰沒有似得！

我又不是沒見過！

最終，周戈淵將的里解開，只剩下一抹肚兜時。

這已經遮不住什麼了，待全部除去，小九張口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啊？啊？啊？

還真沒有！

也沒見過！

不對，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真真是菽發初勻，玉脂暗香！

“再看一眼，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周戈淵看著小九快流口水的模樣，雙拳握才忍住沒掐斷的脖子。

小九哪里還敢再看，趕忙將銀針拿在手中，飛速施針。

等著施針完畢，小九一句廢話也不敢說，留了藥趕忙退下，生怕被挖了眼睛。

周戈淵喊丫鬟打了水，坐在床榻邊上，給著，將被汗的里除去，給換上一干爽的棉布里。

一整夜，溫在漸漸地退下，后半夜，他已記不清自己多久未眠，著上溫度退去，再度給換了干爽的衫，擁著睡去了。

謝德音第二日午時才行，昏昏沉沉的一夜，知道那雙有力的手在給拭著，為換著服。

約知道那是誰，只是無力睜眼。

直到此時醒來，睜眼便看到那一張悉的清雋容，眼下青影明顯，下頜胡茬邋遢，便是睡夢中都眉間皺。

相識這麼久，竟從未見他這般模樣。

染了時疫，他這般與同塌而眠，頸而臥，也不怕被傳染。

謝德音抬手，輕了一下他的臉頰。

周戈淵渾一，立刻醒來，驚聲喊道：

“阿音！”

看他要坐起，謝德音拉住了他，周戈淵這才回神，看著懷中已經醒來的人兒。

一夜的高燒，瓣失去了往日的澤，干裂起皮，連往日春日山泉般的明眸也黯淡了許多。

“阿音，你覺得怎麼樣？難嗎？”

謝德音搖了搖頭，手在他臉頰上，漸漸到他的下頜，輕著他的胡茬。

“王爺辛苦了。”

聲音干啞，周戈淵起要去給倒水，謝德音道：

“讓丫鬟們來吧，王爺日理萬機，萬一被我傳染了怎麼辦。”

干啞的聲音并不如往日里那邊嗲嫵，他以為他極了那樣，如今才知，無論什麼樣，在他心中都一樣。

周戈淵低頭捧住的臉頰，覆上了的瓣。

的瓣不像往日那般潤澤，微刺的讓他心疼不已。

謝德音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只覺得眼眶發。

許久，周戈淵松開了。

“我不怕。”周戈淵呼出熾熱的鼻息落在臉上，與的氣息融，“昨夜你昏沉不能醒來時，我恨不得以代你！”

謝德音埋首在他頸間，哽咽道：

“我做了一夜的噩夢，夢里面多盼著有人能把我喚醒，將我拉出來。”

周戈淵覺到脖頸的潤，以及懷中人兒的抖，請拍著的背，溫聲道：

“莫怕，只是噩夢，不是真的。”

“嗯。”謝德音在他懷中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