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介不介意的，王爺都已經來了，我還能將王爺趕下去不？”

周戈淵看著眼波橫的模樣，覺得心頭火熱，這段時間他跟相見不過寥寥素面，他每日里忙到半夜，也來不及去尋。

周戈淵此時仿佛忘了車中還有一人，手去攬的肩膀，聽得耳邊謝庭柄訓斥的聲音傳來：

“阿音，怎能如此跟王爺說話不恭？”

周戈淵剛抬起的手微頓，手又收了回來，見謝德音低眉順目不再言語，周戈淵訕訕的打圓場說道：

“本王與夫人自來如此，謝侯不必介懷。”

謝庭柄心中十分的驚詫。

他雖然知道兒跟攝政王的關系，但是想不到私下里，攝政王竟然如此縱容兒。

想當初攝政王南下的時候，自己隨父親去了他的營中，他雖年，卻滿王侯之勢。

那時雖然謝家助他良多，但是面對著跪伏在他腳下的謝家人，也依舊神淡淡，哪有今日的和悅。

謝庭柄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兒，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兒來。

宛音如今在宮里也不知道如何了，分明已經有了名分，卻深居宮中，豈不是蹉跎年華？

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了，謝家此時也沒有人再提起了。

秦氏如今還在京中，他不敢讓家人知道，只將安置在長安坊間，一個老嬤嬤照料著。

好歹給過自己一場，為自己生下了兩個兒，雖然秉貪婪，但是謝庭柄也不忍晚年凄涼。

前幾日去看的時候，再次哭哭啼啼的提到了宛音，謝庭柄心中愧疚萬分。

不能留在邊教養，若是自小跟阿音一般長在謝家，必定也如阿音這般。

謝庭柄看著攝政王此時心還算不錯，試探著問道：

“王爺，宛音如今如何了？臣聽聞在宮中陪伴太后，雖是的榮耀，只不過畢竟是王爺的側妃，常年在宮中也不像話，王爺何時將接回？”

謝庭柄此話一出，謝德音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

連周戈淵的神也微頓，車廂中一時陷沉寂之中。

謝庭柄想的很簡單。

攝政王既然要娶自己的兒，阿音是二嫁之，現在王爺正是新鮮，自然不覺得，以后呢？

而且，攝政王居高位，天底下，哪個男人似他這個地位只有一個妻子的？

以后側妃妾室必不可，既然避免不了，還不如是宛音呢。

好歹是親妹妹，總好過別人分寵。

相信阿音會想明白這個道理。

他也是為好。

謝庭柄帶著一臉諂的笑等著周戈淵回話，謝德音卻是輕笑一生，之后目落在了周戈淵的上。

本是如春泉般燦然的眸子，此時似有玩味兒的波紋一般。

周戈淵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

隨后又想，自己什麼都沒做，怪只怪當時長風辦事不夠利索，連秦宛音的份都沒打聽清楚，只以為是小戶人家。

周戈淵睨了一眼對面的謝庭柄，這老匹夫當真是沒眼的很！

沒看到他跟阿音此時相融洽，提什麼側妃！

眸瞬間凌厲了起來，線繃直，著謝庭柄一言不發，車廂的氣溫仿佛凝了冰雪一般。

“本王的后宅，何時由謝侯來安排了？”

沉冷的聲音，跟剛才仿佛變了個人一般，謝庭柄瞬間呼吸一窒，臉上當即浮現出難堪之。

謝德音卻是角微勾，頗為不屑的移開了目。

既沒打算去安周戈淵的怒氣，也沒打算替謝庭柄圓場。

跟陸元昌一大堆事還沒理好呢，前腳剛離開衙門，后腳他在這兒關心起秦宛音來。

可見，父分，也有親疏。

去謝府的這一路上，再無話，謝德音始終隔著車簾的隙看著車外，剩下的兩個人，一個局促不安，一個閉眼養神。

等著到了謝府后，謝庭柄如逃難似的下了馬車，謝德音提著擺準備下去的時候，周戈淵拉住了的手腕。

“阿音，本王有話跟你說。”

謝德音回著他道：

“進去再說不行嗎？”

“進去后，若遇到你母親，若開口問本王府上側妃如何了，本王該如何回答？”周戈淵盯著的雙眼，雙目無比鄭重，“你母親不同于你的父親，本王敬著你，亦敬著謝家，不想令你難堪，今日便不進去了，你隨我去別一敘可好？”

謝德音垂眸，想著明日一早便要去護國寺了，護國寺在城外，他那樣的忙碌，一來一回十分的不便。

孩子在他手上，自己很是被，只能乖順的點了點頭，開車簾對著車外的謝庭柄說道：

“父親，兒想起還有一事要過去看看，晚些再回來。”

謝庭柄連連說好，不得周戈淵不要下車。

馬車緩緩向前，離開了謝府大門口。

謝德音由著周戈淵帶著去了棲蘭小筑，此時是正月里，棲蘭小筑里面，除了墻角的梅花，并無花枝異草。

不過這園子假山林立，亭臺樓閣分外的致，雖不大，但卻讓人之心喜。

“這園子修建的極好。”謝德音贊著。

周戈淵牽著，拾階而上，到了頂上的亭中。

“此時春寒料峭，草木不生，待再過兩個月，只會更好看。”

謝德音見他對此十分的悉，打趣問道：

“此離王爺的王府有一段距離，王爺怎會在此有宅子？莫不是藏著什麼人？“

周戈淵抬手屈指敲了一下的額頭，惹得謝德音哎呦一聲，嗔怪的瞪著他，抬手輕著。

“真藏了人，再帶你來此，你覺得本王能傻到這種程度？”

謝德音抿輕笑，“王爺自然不傻。”

周戈淵擁著，自高環顧著四周。

“此是我母妃在世時常來的地方，本是金陵大戶人家出，后來外祖父得罪了前朝權臣，全家被迫害，母妃姐妹隨外祖母逃了出來。來關中尋親，后遇了賊匪，才有了后面的事。這宅子是母妃時記憶里金陵姚家的園子，父皇給依著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