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項軍為什麼會在長安?不該在西沙洲嗎?”太后驚恐的問著閣大臣。
大哥不是說,黨項人只在西沙洲惹出子,引著周戈淵親征,為什麼黨項軍會出現在長安?
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兵部尚書此時也顧不得跟太后分析黨項人為何會在此時出現了,只跪地求太后發話拿主意。
“太后,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長安城兵力不足,若是黨項軍強攻,憑著留守在城的兵力,本不能抵擋多久,破城是早晚得事兒,太后您趕拿個主意!”
太后一時間分寸大,從未打過仗,也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如何拿主意?
“定襄王呢?他在何?”
“定襄王此時在外城與黨項人涉。”
定襄王畢竟是跟隨過先皇和太祖征戰過天下,也有軍功在,此時被圍城,還要仰仗于他。
太后穩穩心神,才問道:
“此時城駐軍多?”
兵部尚書將方才慌中整理出來的冊子奉上。
“京畿大營留守兵士不過一萬,加上軍五千,巡防營三千,以及各衙門的衙役,加起來不過兩萬軍士。”
兩萬對十五萬......
任誰看,這都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役。
太后心如死灰,無力去拿那軍士的花名冊,只覺得眼前發黑。
很快,定襄王從外匆匆而來,他此時發冠歪了,頭上的鬢發也散開一些,連臉側都有一道痕。
眾人見他,驚呼:
“定襄王何故如何狼狽?”
定襄王滿臉厲,牙都要咬碎了。
黨項人!
竟如此狡詐猾!
十幾年前自己庇護他們族人,讓其族人有容之所,休養生息。
如今竟然分毫不念自己的恩,翻臉無!
定襄王臉十分的難看:“被那黨項賊首利箭所劃傷,無礙。”
太后聞言,再看定襄王的神,還有什麼不清楚,心中最后的一點希也破滅了。
此時他們引狼室的事是決計不能說的,往日里軍政大事都是周戈淵決斷,如今兵臨城下,總要有個指揮守城作戰的。
太后殷殷的著定襄王,將最后的希寄托到了他的上。
“攝政王率軍在外,如今傳信被截,音信皆失,哀家與陛下,還有這座都城的安危,就全托付給大哥了。”
閣大臣,畢竟只掌朝務,不問軍事。
定襄王有軍功,如今太后將守城的重任給定襄王,也無可厚非。
定襄王接過太后的囑托,與朝臣商議守城對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不出個對策來,此時欽天監的陳司正突然道:
“如今城中民心不穩,皆是因為前幾日的讖言所。那讖言有云,貪狼出,雷霆,染旌旗破王城。便是說這貪狼星克攝政王,此時黨項軍兵臨城下,定然是攝政王西征時失利,兵敗于黨項軍手中,所以,黨項軍才直長安。可見這讖言確有其事啊!”
陳司正在知道黨項軍圍城時,便更加信奉長春道長了。
此時所說,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
定襄王挑眉,他從未叮囑過陳司正什麼,也從沒有跟他私下有來往。
他這番話,想必是信了長春道長的話。
城要守,那婦人也要除。
之前沒有辦法,此時,正好借著黨項軍圍城,將除了!
若是守不住長安,大家最后都是一個死。
若是守住了,到時候全部都可以推到這個欽天監陳司正的上。
“諸位如何看?”定襄王并不拍板,只等著眾人發話。
此時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這讖言之事,他們不敢妄言。
陳司正見眾人不說話,頗有默認的態度,便更加有底氣了。
“上天示警,便該依天行事。依臣之言,便該將那懷有禍胎之人,從城墻上拋到黨項軍中,必然能破此天劫,令黨項軍退兵。”
朝臣依舊不出聲,畢竟他們要臉,將那有孕的婦人送到城墻下,外面就是虎狼之師,們焉還有命?
便是讖言,此舉也有違人道。
只是誰敢反對?
逆天之言,誰敢說出口?
此時敵我實力懸殊,若真是長安失守,誰開口,誰就是罪人。
然而,有不怕為罪人的此時豁然起,怒斥陳司正道:
“一派胡言!兩軍戰,不想著如何破敵解困,竟然使這種神鬼伎倆,迫害有孕的婦人,簡直荒唐!”
眾人微怔,見此時站出來的竟然是平日里一直在朝中似形人的豫王,他此時如此強反對,倒讓眾人詫異。
豫王掃了陳司正一眼,凜然道:
“黨項人猾狡詐,必定是猜到了攝政王叔會親征,提前繞過他的大軍奔襲長安也有可能。攝政王叔一向戰無不勝,怎可能會戰敗于黨項人手中!什麼貪狼克王叔,簡直妖言眾!”
陳司正心中自然無比信奉長春道長,此時梗著脖子道:
“殿下慎言!天意豈是我等能說的?前幾日有天外飛石降臨城外,今日就有黨項軍圍城,這不是天意是什麼?太祖一輩子戰無不勝,最后也是敗于黨項人之手,終憾,攝政王敗在黨項人的手中有什麼奇怪的?且,原本已滅族的黨項人,十幾年后,在這個關鍵節點再次圍城,若殿下還不信這是天意,臣亦無話可說!”
豫王畢竟勢單力薄,便是戶部尚書說了幾句話,也被陳司正給噎了回去。
畢竟你戶部哪里懂得什麼天意和軍政要事。
最終的商議結果,是按照讖言所說,先除了禍胎,說不定能消弭這一場兵禍。
謝德音在家中等著城中消息時,一個接著一個的壞消息傳來。
傳消息出去的兵被截殺在城外。
城中百姓大,軍士不足,兩萬對十五萬,必敗無疑。
很快,元寶又帶回一個更加壞的消息。
“......前幾日被抓欽天監的孕婦,此時全部被帶著上了城墻,城中其余僥幸躲過的孕婦,也都紛紛被強行帶走。”
謝德音驚聲道:
“敵軍圍城,他們不守城,拉婦人上城墻是為何!”
“左侍衛說......殿前議事時,欽天監的陳司正說禍胎不除,兵禍難消,豫王殿下站出來反對,反被噎了回去,定襄王已經決定先聽從陳司正的,其余百皆默認,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畢竟若是城破,全城軍民,無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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