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1500對林姝涼來說不算多，但手傷了，寫著還是有點困難，隨意包扎的地方都有點滲了，疼得齜牙咧的。

羅云看自習課還在埋頭苦干，還以為在趕什麼作業，“是有什麼新作業我不知道嗎怎麼你一直在寫？”

林姝涼甩甩手，“不是，是幫沈星河寫的檢討。”

“你還負責這個啊？”羅云驚訝地說。

“你不懂，沈星河幫我很多事，我只能是盡量幫他，覺平常他都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正好這件事我可以。”

“萬一他自己寫了怎麼辦？”

“嗯……”林姝涼想了想，“那留著下次用？哈哈……”

羅云看到手出了，“你這手都這樣了，還幫他寫，看來你們的革命友誼很深厚啊！要不我來？你這手不方便。”

林姝涼搖頭，“反正也沒有多了，沒事。字跡要是不一樣，前面就白寫了。”

羅云點頭稱是，“那你小心點，別蹭到手。”

林姝涼一下課就拿著寫好的檢討書去找沈星河，他正在做題，林姝涼手肘在窗臺上，忘記手有傷，疼得趕收回來，“你在干嘛？”

他臉上掛了彩，看著很搞笑，尤其還一本正經的樣子，“做數學題。”

“你的檢討寫好了嗎？”

“許塵告訴你的？”沈星河問。

“嗯。”

他看了一眼許塵，“話多，又不是很榮的事。”

林姝涼是個不能兜話的人，把檢討書放在他桌子上：“我猜你還沒有寫，這是我幫你寫的，好好謝謝我吧。”

沈星河愣了一下，“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摔傷的是右手吧？”

“對啊！但是我想你沒時間，你這個理科生也不擅長這個，所以我就幫你寫了。”口氣還很驕傲。

“笨。”沈星河吐出一個字，把檢討書夾在書里，“你是不是幫許塵也寫了一份？”

“……”林姝涼白眼一翻，“你神經病吧？許塵好手好腳的，我寫個鬼。我寫的那麼真意切，你自己看看行不行吧，不行你只有自己再寫一份了。”

這還差不多，沈星河面上不聲，“一會兒把你的傷口重新理一下，免得發炎。”

“嗯，走了。”林姝涼就走了。

沈星河看走遠了，把桌箱里寫到一半一團的紙打開，就是檢討書。

他把紙張弄平整，夾在書里著，林姝涼給的那份，他放在書包夾層里。

上數學課最認真的沈星河，這節課明顯心不在焉，時不時抬頭，然后再低頭，不知道寫什麼。

數學老師忍無可忍，“沈星河，上來把這道題做了。”

他把書合上，看了兩眼，上去把題目解出來了。

數學老師欣了許多，“你告訴我，你在下面寫什麼？”

“檢討書。”他老實回答。

下面的哄堂大笑，許塵也在寫，不佩服他的勇氣。

數學老師氣不打一來，又不好發作，看著他帶著傷的臉，也忍不下心，“下去吧，好好聽講。”

“謝謝老師。”沈星河才回到座位上。

下晚自習，他同桌看到他桌下有一份檢討書，撿起來說：“你不是已經有一份，為什麼還要再寫？”

沈星河把檢討書拿過來，“我什麼事都喜歡備份。”

“……”可以，這很學霸。

他們去檢討書時，只有教導主任在，他看了兩人的檢討，“還不錯，總結到位，思想深刻。不過，沈星河，你這紙，會不會太寒磣了？鄒的。”

那是他寫了一半又了扔掉的，“我不小心的。”

“不會是那啥的時候，找不到紙，就想用這個吧？”許塵落井下石。

“那啥”有很多種解釋，尤其對于男生來說，更是意義富，教導主任也是男的，他登了許塵一眼，“好好說話！瞎講。”

又教訓了他們一會兒，“可以了，出去吧，看你們以后還打不打架。”

許塵暗自竊喜，快步走出去。

沈星河走得不快，許塵又倒回去，“沈星河，你得給我解釋一下今天為什麼手吧？”

“看來你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

許塵聽他這麼說，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但還是耍無賴，“我做什麼了？”

沈星河冷笑，“你以前和林姝涼素未謀面，怎麼這個學期就對窮追猛打了？我記得沒錯的話，有次籃球賽，你也是莫名其妙找我打架，是因為誰來著？”

當然是因為李盼兮了，沈星河沒有明說。

“那麼快就移別？還是說移別是為了對別人鐘？”沈星河反問他。

這話不能說得再明顯了，許塵的氣焰才消下去一點，“我承認，我一開始……”

“承認就好，說明我今天沒打錯人。”

說完，沈星河大步往前走。

許塵在他后大聲說：“沈星河，我以前為了李盼兮和你手，是因為我喜歡。你今天為了林姝涼和我手，為什麼？”

沈星河停下腳步，轉頭直視許塵，“不管因為什麼，都沒有你的出發點齷蹉。”

“你這人說話真好笑，我話都沒說完，你怎麼就知道我齷蹉了？”

沈星河不想和他做無謂的爭辯，瞟了他一眼轉就走。

他看見林姝涼在樓下等他，“你可以先去車上，那麼冷。”

“沒事。了嗎？老師沒看出來不是你的字跡吧？”

沈星河眼神閃躲了一下，“沒有，就是一個形式。走吧，免得阿姨又等半天。”

程琳看到沈星河臉上掛彩的時候，“你這是和別人打架了？”

林姝涼跟著煽風點火，“你還別說，沈星河起手來，還真像這麼回事。”

程琳輕輕了一下他的傷口，“沒事吧，涂藥了嗎？會不會發炎？看著應該是沒有傷到骨頭吧？”

林姝涼有點后悔了，不應該煽風點火。忘記媽媽是個母嚴重泛濫的人了。

而且，沈星河就是冷面人，又不喜歡別人對他手腳，肯定不開心，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到沈星河說：“不痛，男生的流方式有點特別，就是鬧著玩，沒事的。”

這麼耐心！林姝涼大跌眼鏡，“媽，快開車回家吧。”

程琳這才回過神，“對哦，趕回去煮個蛋來敷一下，這樣對傷口有好。”

真不敢相信這是親媽，完全沒有發現手上的傷……

一到家，程琳馬上就去煮蛋，他們做作業，沒一會兒拿一個剝好的蛋遞給沈星河，“敷一下，明天應該能消一點。這麼帥的一張臉，別留下什麼疤。”

林姝涼笑了笑，“媽你就放心吧，和他打架那人長得也不差，也有傷，他不吃虧。”

要是許塵聽到這話，估計能笑一天。

沈星河轉頭看了一眼，不說話。

程琳把醫藥箱拿來，“你給我過來，還好意思，你那手怎麼回事？”

還以為沒看到呢，林姝涼屁顛屁顛過去，“我說呢，我到底是你親閨，你怎麼可能看不到我傷了呢？”

“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就不小心蹭墻上了，你趕幫我涂，我還得去做作業。”要是說被人打的，媽媽估計能馬上找到許塵，把他撕了。

們說說笑笑，沈星河也看著們，正好被林姝涼瞧見，他立馬移開眼了。

那眼神，是羨慕嗎？林姝涼不確定。

后來林姝涼確定了，那一定是嫉妒的眼神，不然他不會這麼喪心病狂，一直林姝涼做數學題還兇的。

后面直接說：“你今天摔的到底是腦子還是手？”

林姝涼來氣，故意用手搭上他的臉，“我看摔到腦子的是你才對！這里明明是負號，你為什麼當正號來寫？痛死你算了。”

說著，用了三分力他傷的地方。

沈星河所有都集中在手覆蓋的那一塊皮，好像溫以那個地方為圓心，以無限大的半徑擴展開，讓他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

就連林姝涼他，他都沒反應。

林姝涼看他反常，就說：“看來，你真的是摔到腦子了。”

沈星河回過神，把本子拿過來，貌似為了掩飾心虛，敲著林姝涼的頭說：“你是蠢嗎？我為什麼變正號，因為括號前面是負號，負負得正。我看你，本來數學就差，這種基礎題還不能那分，基本完蛋。”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今天還幫你寫檢討來著。”

“我看你就是檢討寫多了，寫出技來，教導主任都夸你思想深刻。”說到這個，他不免心虛。

林姝涼瞪著他，“沒見過你這麼恩將仇報不識好人心的人。”

“你這道題再解不出來，我更會讓你知道什麼恩將仇報。”沈星河皮笑不笑地說。

林姝涼心里氣憤，但題目還是要做的。

連著解了好幾次，總算做對了。

林姝涼想著可以休息一下，升著懶腰說，“我們來聊聊，你今天為什麼和許塵打架，你還別說，我還沒見你打過架。”

沈星河在幫改作業，低聲說：“那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麼？”

“沒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和許塵打架。”

“因為你。”

氣氛陷死寂，林姝涼瞪著大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