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發現是在一間破廟裏,上的錢財如數被搶,府查不到任何線索,只得將此事歸咎于惡徒肇事。
高大人之死一度令季梁暄懷疑,卻并不知真相。
如今聽杜文卿提起,他蹙眉。
杜文卿始終垂著眼睫,一副溫順的樣子,出口的話卻讓人膽戰心驚。
“高大人是下殺的。”他說。
季梁暄大駭。
他震驚了會,不問:“你瘋了?你居然跟我說這個,不怕我去告發你嗎?”
杜文卿笑:“你敢嗎?季大人難道忘了自己做過什麽事?”
聞言,季梁暄沉眉:“你知道些什麽?”
“高大人死後,季大人不斷派人暗查,想來不是查高大人的死因,而是在找一本賬冊吧?”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不巧,高大人死的時候,我在他上發現一本賬冊。”杜文卿不不慢說:“那本賬冊記錄了這些年幫季大人收的賄賂,還詳細。”
話落,室空氣死寂。
季梁暄的聲音咬牙切齒響起:“賬本在哪?”
“在我上,大人若想要,下也可給你。”
“條件呢?”
“條件就是助二皇子登上儲君之位。”
季梁暄盯了他片刻,忽而低笑起來,笑得滄桑且狼狽。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千防萬防難防小人。杜文卿......”他笑問:“你這麽做,就不怕死無葬之地?”
杜文卿也笑起來。
怕嗎?他早就不怕了。
天氣進七月後,早晚開始變涼。蘇嫻此前沒添加秋,是以連忙讓丹砂請繡娘來現做幾件。
“不必過多,”說:“興許過不久我們就得回京了。”
在池州已經滯留多日,實在閑得慌。如今腳踝的傷養好,便打算起旁的來。
想回東京城了。
丹砂請繡娘進門,幫量好後,道:“即便回也得等上幾日,做裳可沒這麽快的。”
蘇嫻點頭:“當然,也不是非得馬上走。”
丹砂覷神,好笑:“曉得,畢竟祁大人還在這嘛。”
蘇嫻故作淡然,決定不理會這丫頭的打趣。
丹砂看了看天:“快午時了,看樣子祁大人該來了。”
說曹曹到,丹砂的話音才落,樓下就傳來掌櫃熱喊祁大人的聲音。
如今客棧不再有軍把守,在蘇嫻的堅持下祁淵將軍撤回去,換了暗衛。
客棧出人多,祁淵幾乎每天不落地過來,人人都瞧得分明是什麽況。
蘇嫻無奈,卻還是走到鏡子前查看了下,確定無不妥才去開門。
門一開,就見祁淵站在外頭。
他上還穿著袍,下擺沾了些灰塵,想必才從城外回來。
“去倉庫了?”蘇嫻問。
“嗯。”
“用過膳了嗎?”
“并未。”
丹砂進來上茶,忍不住噗呲笑出聲。
祁淵沒什麽表,倒是蘇嫻些許臉熱。
他每回都是趕在午時過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來蹭飯的。
“丹砂,”蘇嫻說:“去看看今日廚房做了什麽。”
丹砂道:“放心吧,都是祁大人吃的,奴婢這就去端來。”
蘇嫻更沒臉了。
祁淵這人對吃食不講究,有什麽吃什麽。他第一次過來時,彼時廚房做了腌制的臘,但廚子不慎撒多了鹽。擺上桌時蘇嫻不油膩便也沒筷,并不知臘過鹹,等廚子發現後尋人來撤回去,然而那盤臘卻被祁淵吃了一半。
當時蘇嫻問:“你不覺得鹹嗎?”
“鹹。”他說。
“鹹為何還吃?”
“我以為......”祁淵道:“你吃鹹。”
丹砂服侍在一旁,頓時笑得不行。
回想上次,蘇嫻也覺得好笑,道:“進來吧。”
祁淵跟著進門,坐在對面。
“今日可忙?”他問。
“并不忙,早上看了些賬本,只是我滯留池州,許多事不方便。”
“你想回京?”
蘇嫻擡眼,見他眼裏直白地出不舍,湧到嚨的話又緩緩下。
“我待在這總覺得浪費,況且......”說:“我離家已大半年,珉兒該想我了。”
祁淵了嚨,想說什麽,只道:“好,過兩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他又道:“池州這邊沒什麽事了,五十萬石糧已籌得差不多。過不久我也要趕往燕山府,襄王已開戰,我得去協助。”
蘇嫻問:“你也要上戰場嗎?”
“我想。”他說:“上戰場殺敵是我的願。”
蘇嫻擔憂,盡管竭力掩飾,卻還是在眸子裏出些許。
祁淵心頭發:“你回東京城也好,若你留在池州我不放心,去燕山府我更不放心。屆時我派人送你回去,你......”
他緩緩道:“你在東京城等我,可好?”
蘇嫻沒接話。
說好要考慮的,可他總是暗暗催促,倒令難以靜心好好考慮了。
兩人各自安靜了會,丹砂在門口敲門。
“小姐,午膳備好了,可要現在端來?”
蘇嫻正開口說好,那廂門口匆匆來了個侍衛:“大人,京城傳來急報。”
祁淵接過邸報,一目十行看,臉大變。
蘇嫻問:“發生何事了?”
“蘇嫻,我恐怕得立即送你回京。”他說:“皇上已經下旨廢太子立二皇子為儲君,我得盡快趕往燕山府與襄王會合。”
立二皇子為儲君......
蘇嫻驚訝。盡管不是朝堂中人,卻也看得清局勢。襄王領兵征遼意味著參與奪嫡之爭,若這一戰失敗,待他回京必定有一番劫難。
而跟隨襄王的祁淵和陸安荀也注定為新任太子的眼中釘。
心頭大震,忙問:“你何時出發?”
“今晚就走。”祁淵說:“我邊有二十暗衛,一會我吩咐他們......”
“不必,我跟你走。”蘇嫻道。
祁淵愣了下:“什麽?”
“我跟你走,去燕山府。”蘇嫻說:“你們不是還有五十萬石糧沒籌夠嗎?或許我能幫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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