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冷著臉:“蘇小姐想多了,我并非跟著你,我也走這條路。”
默了會,蘇嫻問:“祁大人也出城?”
“是。”
蘇嫻不再說話,上了馬車,但很快發現祁淵也上了馬車。
待兩人的馬車出了城,蘇嫻下馬車後,發現祁淵也下了馬車。
蘇嫻問:“祁大人難道也是去倉庫?”
祁淵反問:“這麽晚了,你去倉庫做什麽?”
蘇嫻道:“連著下了多日的雨,我擔心糧食發黴,所以特地打聽糧倉位置過來看看。”
“你跟誰打聽的?”
蘇嫻一愣,這才發覺,自己這麽做囿違法規。
可不能說是跟誰打聽的,不然那人就是徇私枉法得罰了。
靜默片刻,道:“我在茶樓聽人隨口說的,并不認得那人是誰。”
“是麽?”祁淵盯著:“蘇小姐何時學會撒謊了?”
蘇嫻臉頰刷地紅起來。
所幸這會是傍晚,紅霞映在兩人上,使得的兩頰像塗了胭脂般迷人。
祁淵盯著看了會。
“走吧。”他道:“想看,我帶你去看就是。”
“難道祁大人這樣做不是徇私嗎?”
“你不想去看?”祁淵眉頭微挑。
“想。”蘇嫻揣袖子,立馬走在前。
作之迅速帶著點狡黠可,祁淵眸子裏閃過一笑意。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小路走,糧倉建在高,兩人得沿著臺階上去。當然,自然是有寬闊的大路可以走,但幹的是“徇私”之舉,是以不能太張揚。
小路兩邊長滿了雜草,臺階是青石和泥土鋪陳的,因這幾日下雨長青苔有些。
蘇嫻走得小心翼翼。
同時,暗暗後悔自己先一步走在前頭了。
後那道視線不可忽視地落在背上,令覺得脊背都是滾燙的,甚至連全都燙起來。
這麽著頭皮走了會,停下來。
“怎麽了?”祁淵將視線收回,不解問。
“祁大人,不然您先走吧,我腳程慢,怕耽擱......”
未等說完,突然,山頂傳來喧鬧之聲,似乎有許多人發生沖突。
祁淵面微變,當即也顧不得蘇嫻,點頭:“我先去看看,你在此等著不必過去。”
說完,他擡腳上前,很快就不見了影。
蘇嫻站在原地等了會,山頂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擔心自己的一萬石糧,也顧不得其他了,提著擺跑。
丹砂道:“小姐,糧倉肯定出子了,祁大人不讓您過去估計事不簡單,您還是在這等著吧。”
“我知道。”蘇嫻說:“所以才更要去看看。”
想到什麽,又立馬吩咐:“你現在速速趕回去報,就說有人在糧倉鬧事。”
“可小姐您......”
“我自會保重,你且去就是。”
說著,未等丹砂再勸,三兩步跑遠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蘇嫻氣籲籲地跑到倉庫。果真見許多人圍在倉庫門前,他們手上拿的拿棒,拿的拿鐵鍬,有的還持著刀劍。
“快把我們的糧放出來,不然我們就沖進去搶了!”
“對!憑什麽扣押我們的東西,府還講不講理了?”
“我們只是負責運送的,你們要查案只管找雇主去查,但你們查案將我們商隊擱置在這,我們也要吃飯也要養家糊口,東西被你扣下,雇主一個子兒都不給,我們上哪說理去?”
“就是!就是!快把糧食放出來!”
蘇嫻選了個蔽的角落站定,仔細查探不遠的靜。
只見祁淵領著軍站在倉庫門前,與商隊的人形對峙之勢。
商隊來人約莫有數百之衆,皆是經過池州被扣押後滯留在此的。這些人等了許多天無果,憤怒了。
“聽我說!聽我說!”祁淵旁一個員腦殼疼地解釋:“府不會貪墨你們的東西,案子一旦查清,立即如數奉還。”
“查清查清,都多久了還沒查清?要等到猴年馬月?你們府等得起我們可等不起,我們這些人個個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走貨吃飯,你們把東西扣著,這不是砸我們飯碗嗎?”
“就是!快開門,不然我們闖了!”
“別跟他們廢話,他們相互就是一夥的!”
“府說得好聽,但哪裏管我們死活!兄弟們,幹脆沖進去搶!”
“他們不管我們百姓死活,我們跟他們拼了!”
蘇嫻蹙眉,看向在人群中說話的那人。他似乎格外興,說完這話,還朝前頭的人推了一把。
被推的那人毫無防備沖出去,後頭的人見了也跟著沖向前。
“搶啊!怕什麽!我們人多!”那人繼續大聲喊。
于是現場況立馬混起來!
這些人不要命地又砸又打,軍得了命令不能對百姓刀子,只得邊攔著邊挨打。
而人群中,那個玄影也束手束腳,只將靠近的人踢開。但商隊這些人正是沖腦頂之際,不管不顧地,手上有什麽就揮什麽。
蘇嫻看見一人提刀往祁淵砍去,嚇得的心都跳到嗓子眼。
原本祁淵能避開的,可就在這時候,一人混闖過來,眼看那刀就要挨他上。祁淵手拉他,再轉踢向拿刀之人,只不過這過程中,他離刀鋒極近,堪堪劃破了他的袖子。
嘩地一聲撕裂,很快,袖中白汩汩冒出鮮紅。
“祁大人傷了!”有人喊起來。
“將這些刁民通通抓起來!”另外的人道。
此前還在防的軍們頓時主攻擊,挨個地收拾。商隊這些人哪是軍的對手,沒多久就被打得滾趴在地。
有些人見形勢不妙,紛紛逃散。
蘇嫻站在角落,見到此前那個在人群中慫恿的男子也悄悄逃走。那人經過邊時,轉頭看見蘇嫻,頓時蹙了蹙眉。
沒多久,倉庫門前平息下來。這時候,聽得消息的池州知府也帶人趕過來了。
見祁淵傷,他大驚:“大人,下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敢這麽鬧事!”
他轉吩咐衙役們:“給我搜,一個也別放過。”
祁淵捂著手臂,不發一言。
只漆黑的眸子隔著人群著蘇嫻。
須臾,他懶得聽楊知府馬後炮,擡腳朝蘇嫻走來。
“幫我。”他說。
“啊?”蘇嫻發愣。
“你不是略懂醫嗎?幫我清理傷口。”
蘇嫻想起此前在津縣時,祁淵也是手臂傷,暗想,這也太巧合了。
瞥了眼他手臂,見他捂也沒捂實,鮮紅的流得袖子到都是。
不知為何,總覺得祁淵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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