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莊子昂安分了一些，沒有再請假。

與小蝴蝶見面的機會也不太多，基本只能中午一起吃個飯，再睡個午覺。

當然，睡午覺，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發信息的話，只要是白天，小蝴蝶都會很快回復。

一到了晚上，立即人間蒸發。

莊子昂已經習慣了這種獨特的作風。

孩子嘛，家教嚴格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徐慧回來過一次，住了一晚就又匆匆離去。

莊子昂看著風塵仆仆的模樣，實在不忍心告訴真相，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星期五放學，莊子昂送小蝴蝶登上公車。

時間還早，他在站臺坐了一會兒，安靜地看著天邊一紅日。

夕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以前沒發現，晚霞會這麼漂亮。

一個悉的影走了過來，是腦子缺弦的學霸鄧海軍。

“莊子昂，晚上有沒有事？”

莊子昂搖了搖頭。

鄧海軍大喜：“那太好了，陪我去圖書館刷競賽題，有些問題我只想跟你討論。”

在一般學生眼中，理競賽題就不是正常人做的。

只有像他們這種天賦異稟的學霸，才有共同語言。

莊子昂閑著也是閑著，便點頭答應。

不過鄧海軍這家伙，是一點不懂人世故。

天都快黑了，你不會請人吃點東西再去？

圖書館，充滿了莊子昂與小蝴蝶的開心記憶。

路過便利店，他還特意買了包水果糖。

“你一個大男人，帶包糖進圖書館，惡不惡心？”鄧海軍嫌棄。

“你以后就懂了。”莊子昂意味深長地說。

當一個人突然變得傻乎乎的，多半是遇到了。

可是他的，卻帶著悲涼的底。

在圖書館找了個座，鄧海軍拿來些參考書，開始刷理競賽題。

一開始，他心無旁騖，沒搭理莊子昂。

直到他遇到個難點，想找莊子昂討論一下，才發現這位老師口中的天才學生，竟然抱著一本注音版的低齡兒笑話書，看得津津有味。

一張臉上，漾著春風般的笑容。

“你有病吧？”鄧海軍吐槽。

“以前沒發現，現在覺得看笑話書，心是真放松。”莊子昂呵呵直樂。

鄧海軍遭遇的難點，是一道關于速度的題。

的確很有難度，莊子昂也拿筆在草稿紙不斷演算，又跟鄧海軍探討了很久，才終于解出來。

二人都很有就，這是獨屬于學霸的快樂。

鄧海軍著草稿紙上麻麻的公式，又看了一眼手邊的資料書，忽然腦大開：“莊子昂，你說真的有時間旅行嗎？”

時間旅行，歷來在科學界就備討論，無數科學家提出過各種假設和猜想。

比如著名的霍金，曾提出了蟲、黑、速三種實現時間旅行的方式。

他還曾舉辦過一次時間晚宴，邀請來自未來的人赴宴。

可惜等了好幾個小時，并沒有人來。

相對于時間旅行，人們應該更悉另外一個詞匯——穿越。

在網絡小說中，這是一支龐大的分類，富有想象力，也充滿趣味。

“當然，人是可以穿越時間的。”莊子昂笑著點頭。

“你見過穿越者？這麼說的理論依據呢？”鄧海軍一本正經地問。

“我猜的，有個屁的理論依據，那麼多科學家都搞不明白的事，以咱們倆有限的智慧，有討論這事的必要嗎？”莊子昂翻著白眼。

“我聽說有個地方藍星，那上面住著千上萬的穿越者，以抄歌和抄詩為生。”鄧海軍嘟囔一聲。

莊子昂被他逗樂了，沒想到這個不茍言笑的書呆子，也看過一點網文。

追溯源，應該是一個姓項的男人，去幫助秦始皇一統天下。

命運的齒開始轉。

結束這段談話，莊子昂繼續看弱智笑話，鄧海軍繼續啃變態難題，偶爾再討論一下，直到閉館的音樂響起。

出來以后，鄧海軍認真地問：“莊子昂，你真不參加理競賽了？”

莊子昂著多次并肩戰斗過的戰友，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海軍，好好努力，以后你一定會實現理想，為一個優秀的科學家。”

“那你呢？你拋棄我們了嗎？”鄧海軍質問。

“就算我不能參加，也會在心里為你們加油。”莊子昂有些傷地說。

鄧海軍就算再遲鈍，也能覺到莊子昂不對勁。

可無論他怎麼追問，莊子昂都不肯告訴他原因。

“好吧，祝你能按自己的想法，過得開心。”鄧海軍向莊子昂揮揮手，轉離去。

莊子昂著他的背影，有些難過，忽然放聲大喊：“海軍，如果你以后實現了時間旅行，麻煩去十九年前找到我媽，讓別嫁給我爸，重新選個靠譜的好男人。”

“你有病啊，說這種話？”鄧海軍回頭罵道。

“是啊，我病得不輕。”莊子昂笑著揮手，自言自語。

圖書館距離學校不算太遠，莊子昂打算走路回去，吹一吹夜風。

遠的大橋上閃爍著彩的燈，倒映在水面，構城市麗的夜景。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商店櫥窗里發出明亮的燈。

雖然已經到了夜里，但世界依舊繁華喧鬧。

莊子昂走上一座天橋，上面擺著很多地攤。

有專業手機的小伙，賣針線活的老，還有拿著吉他彈唱的流浪歌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穿長袍的中年人，戴一副老花鏡，手里拿一幢幡，上面寫著張半仙三個大字。

下面還有些小字，算命測字、風水運程什麼的。

面前鋪開的黃布上，擺著些平安符、長命鎖、八卦鏡一類的東西。

“年輕人，算一卦否？”張半仙住莊子昂。

莊子昂停下腳步，看清那人，驚訝道：“怎麼是你？”

張半仙也認出了莊子昂，笑呵呵道：“年輕人，咱們還有緣的。”

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逍遙宮，為莊子昂解簽的道長。

也就是小蝴蝶口中的“老騙子”。

莊子昂好奇道：“你不在逍遙宮，怎麼跑出來擺攤算命？”

張半仙悻悻地說：“現在行不好，人心浮躁，不多干一份工作，難以養家糊口啊！”

莊子昂本就不信算命這種事，可不想再花冤枉錢，客套一下就打算離開。

張半仙卻一把抓住他：“不準不要錢，你信不信我能算出你姓什麼？”

“姓什麼？”莊子昂來了點興趣。

“南孤星眉月升。”張半仙搖頭晃腦地說。

吃這碗飯的人，注定不會好好說話。

莊子昂眉頭一皺，你在跟我猜謎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