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昂和蘇雨蝶坐在草地上，呆呆地向天空，羨慕著流云。

視線里，偶爾有幾只蝴蝶飛過。

“我要真是一只小蝴蝶就好了，可以飛到河對岸去，看看那邊的風景。”蘇雨蝶發出慨。

“我們可以放一只風箏，讓它幫我們看看。”莊子昂笑著提議。

“好主意，你真聰明。”蘇雨蝶驚喜道。

“剛才還說我笨。”莊子昂問道：“那我現在去買風箏？”

蘇雨蝶看了看太的位置，搖頭說：“今天太晚了，我一會兒得去坐公車回家。”

“晚一點回去不行嗎？”莊子昂有些失。

“不行，我必須要趕上那趟車。”

從蘇雨蝶的語氣來看，的家教似乎很嚴。

想來也有道理，孩子玩太晚回家，很不安全。

“小蝴蝶，明天是周六，不用上課，我們來這里放風箏吧！”莊子昂退而求其次。

“好呀，明早我們在西山公園見。”蘇雨蝶一口答應下來。

天空中的太越來越紅，懸在西山之上。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莊子昂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媽媽”二字。

盯著看了十幾秒，他才劃接聽。

“媽，你現在應該在工作，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徐慧的聲音傳來：“我聽說你跟你爸吵架了？”

莊子昂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想回那個家，我就住你那里，等你回來。”

徐慧嘆息一聲，苦口婆心地勸導。

“子昂，我跟你爸爸離婚，對你造的傷害太大了。”

“你多理解一下你爸，跟阿姨和弟弟好好相，別讓你爸夾在中間為難。”

“我這個當媽媽的不合格，都沒有時間陪你。”

……

莊子昂突然話道：“媽，你跟你們那個男同事怎麼樣了？”

徐慧錯愕：“你一個小孩子，怎麼突然問這個？”

莊子昂哽咽了一下，然后說：“找個人好好照顧你吧，別那麼累了。”

徐慧笑了笑說：“等你長大了，就可以照顧我了呀！”

莊子昂悲從中來，自己長不大了。

徐慧哪知兒子話里的深意，又安了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小蝴蝶，你媽媽對你很好吧？”莊子昂問邊的孩。

每天都這麼開心，一定生活在一個特別幸福的家庭。

爸爸媽媽，把像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

蘇雨蝶點點頭：“對呀，我媽媽對我可好了，我每天都很想，想撲進的懷抱。”

這話聽著溫馨，細品好像又有點別扭。

莊子昂和蘇雨蝶在草地上，一直坐到將近六點，才起一步步爬上石階。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

一節數學課45分鐘，莊子昂會覺得特別難捱。

可跟小蝴蝶坐在一起，就算什麼也不做，兩個小時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來到公站，已經有放學的學生，在這里候車。

蘇雨蝶一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男生的目。

這孩太好看了。

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香甜。

莊子昂有些不舒服，好想拿個大大的口罩，把的臉遮起來。

19路公車，緩緩從街角駛來，意味著馬上就要分別。

盡管明天就能再見，卻還是有些不舍。

莊子昂道：“明天我在公園等你，你一定要來哦！”

“我當然會來，不信咱們拉鉤。”蘇雨蝶出右手小拇指。

莊子昂一皺眉，都十八歲了，拉鉤會不會有點稚？

這麼多人看著呢！

“快點啦！”

蘇雨蝶等不及，一把抓住他的手。

兩人的小拇指，鉤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蘇雨蝶念念有詞，還不忘用大拇指再印一下，很有儀式。

拉鉤，是小孩子之間最崇高的契約神。

年人的世界里，用無數法律和道德的框架，來約束人們守信，卻依然充滿背信棄義、出爾反爾。

而小孩子只要拉過鉤，就不會食言。

公車靠站，學生們陸續上車。

蘇雨蝶刻意等到最后一個，這樣就能跟莊子昂多坐一會兒。

“再見，小蝴蝶。”

莊子昂目送公車駛遠，紅的尾燈消失不見，才收回了視線。

他盯著19路車的站牌信息，猜想小蝴蝶會在哪一站下車。

一直到看得那些字都快不認識了，才覺得無聊，轉離開。

沒走幾步，旁一輛黑的轎車停下來。

車窗落下，出林慕詩的面龐。

能為公認的校花，的值自然無可挑剔。

莊子昂認為蘇雨蝶更好看，多半帶著些主觀傾向。

李黃軒夸蘇雨蝶好看，也是為了故意刺激林慕詩，打的高傲姿態。

“莊子昂，明天星期六，你不許再放我鴿子。”林慕詩警告道。

莊子昂這才想起，自己還欠一場電影沒看。

可是明天已經約了蘇雨蝶，還拉過鉤。

眾所周知，拉過鉤是不能反悔的。

“慕詩，我明天還有別的事，咱們能不能再往后推那麼一丟丟？”莊子昂用大拇指掐著小拇指。

很準地形容著“一丟丟”。

林慕詩狐疑：“你又跟那個生去鬼混？”

莊子昂假咳兩聲：“什麼鬼混？你措辭嚴謹一點。”

林慕詩嘟起小：“莊子昂，你最近越來越出格了，三天兩頭不上課，你這樣會墮落的。”

面對好友的責備，莊子昂不知如何解釋。

又不能直接告訴那個噩耗。

略一思索，還是用耍流氓的方式最好化解。

“慕詩，你是不是在吃醋？”

林慕詩頓時氣得柳眉倒豎：“莊子昂，誰要吃你的醋？你有多遠滾多遠。”

“那要是有一天，我滾遠了不再回來，你會不會想我？”

類似的話，莊子昂也問過李黃軒。

這次到林慕詩，同樣收獲了一臉嫌棄。

“我憑什麼要想你？你趕現在就消失。”

“請我看電影的男生排著隊，你真當我稀罕你？”

“一點都不知好歹，你跟誰鬼混就跟誰鬼混，我懶得管你了。”

……

林慕詩升起車窗，讓司機開車。

丟下莊子昂一個人，獨自在馬路牙子上凌。

傍晚的風好大，還夾雜著沙子，吹得人直想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