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讓他去。”
不料,靳川卻堅持讓留下。
管月有些無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堅持。
“既然管小姐堅持,就讓去吧。”沈玉雪破天荒地為管月說話,“你的事,總是親力親為才能放心。”
最后一句到底是帶了些酸溜溜的味道。
靳川對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征詢地看著管月。
一瞬間,管月好像讀懂了他的心思。
“放心,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管月微微俯下子,笑盈盈地說道,“你就快點放我出去氣吧。”
聽了的話,靳川也不由得出一個笑意。
“去吧。”
他松開手,轉頭又吩咐阿維:“你跟小月一起去吧。”
等他們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沈家三口人和靳川。
“沈伯父,有話直說吧。”
靳川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明顯的疏離,與面對管月時的溫和截然不同。
見他對自己一家人的態度如此冷漠,沈玉雪臉上閃過一嫉恨和酸。
靳川如此直白,讓沈父也有些尷尬。
可這種尷尬在他臉上不過是一閃而過,很快他便恢復了自然。
“川,我這次過來,一是想探你,看看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沈父先給自己蓋了一層遮布,接著才說出真實的目的,“二嘛,就是想請你去派出所銷案。”
“銷案?”
靳川沒有馬上拒絕,這令沈父心中閃過一狂喜。
在他的心里,沒有馬上拒絕就等于還有商量的余地,沈家就還有救!
“對,銷案。”
沈父臉上換了一副傷的表,繼續說道:“這段時間,警察不斷到沈家進行調查,外人看了還以為沈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傳出了不的流言蜚語。”
“沈家現在的況,你也知道。”他重重嘆了口氣,“本來有幾筆合同馬上就能談了,項目落地后的錢正好可以填平債務,可因為這些謠言,合作都黃了。”
“所以,您想讓我怎麼做?”
靳川沒有因為沈父的賣慘而產生任何緒波,只是平靜地詢問他的想法。
“你去公安局撤案,就說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沈父熱切地看著他,“再請警察出個警通報,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饒是靳川冷靜穩重,可聽到沈父堪稱“天才”的想法后,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川,你笑什麼?”
他的反應,讓沈父、沈母都是一頭霧水。
唯獨沈玉雪聽出了他笑聲里的嘲諷,頓時覺十分難堪。
父親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就表達了自己的反對。
可惜這些年當家做主慣了,沈父的耳朵里聽不進任何反對意見。
別無他法,沈玉雪只能抱著“萬一能”的想法,跟著父親來到了醫院。
果然,事并沒有出現任何轉機。
“我笑,沈伯父真是數年如一日,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啊。”
在商場里爬滾打這麼多年,沈父幾乎毫無長進不說,甚至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越發“天真”。
除了皮子的時候腦子轉得快了些,其他時候,智商商皆不在線。
此話一出,沈父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嘲諷,臉頓時變得鐵青。
可他目的尚未達,又不能與靳川翻臉,只得再把故去的沈老爺子搬出來。
“川啊,你沈爺爺是看著你長大的,難道你就忍心看他勞一生所打下的基業,就此坍塌嗎?”
往常,這一招百試百靈。
可靳川在去沈家別墅救人時,就告訴過沈玉雪:靳家欠沈老爺子的人,還清了。
更別提他后來還因沈玉雪而重傷。
所以,靳川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說道:“沈爺爺的基業留給了沈家子孫,而不是我。就算沈家真的破產,沈爺爺在天有靈,也只會跟不肖子孫算賬,怪不到我頭上來。”
沈父沒料到他會如此絕,一時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繼續打牌。
想到之前眾人要賬時的形,他咬了咬牙,著頭皮繼續道:“川,你這個想法,靳老爺子知道嗎?”
這是要拿靳老爺子來威脅靳川了。
“不知道,不然沈伯父親自告訴他?”靳川邊勾起一個諷刺的微笑,“順便,也把我傷的前因后果,跟他老人家說個明白。”
見沈父沉默不語,靳川抬手撈過自己的手機,一邊解鎖一邊說道:“要不,我替您打。”
“別!”
沈父趕上前阻止。
這個電話,他自然不敢打。
一旦靳老爺子得知長孫傷的真相,怕是饒不了自己。
所以,跟靳老爺子告狀,只會加速沈家破產的速度。
靳川也沒難為他,從善如流地收起了手機。
“川,這件事是我爸做的欠考慮了一些。”沈玉雪于心不忍,站出來替父親道歉,“但是沈家岌岌可危,他也是被眼下的麻煩沖昏了頭腦。”
“這些麻煩,也是沈家自找的。”
靳川想到這些日子阿維給自己的調查資料,心里越發冷,對沈家也越發不屑一顧。
沈父利用自己的職位之便,在市里興風作浪、大肆套現,不知道害得多人本無歸。
走上這條不義之路時,他就應該想到自己會面臨如今的困境!
沈家的衰敗,全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川,求求你,就給沈家最后一個機會吧。”
沈玉雪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驕傲,低聲懇求道。
“給沈家一個機會?”靳川冷笑一聲,反問道,“那,誰能給那些被沈家害得破產的人一個機會?”
這個問題,沈家無人能答。
沈父沈母皆是沉默不語。
他們一是自矜長輩的份,不肯開口跟小輩說話;二是懼于靳川的冷面無,怕他給自己難堪。
無奈,只能由沈玉雪再度開口求:“我保證,只要沈家不倒,以后一定會盡力彌補他們的。”
“彌補?沈小姐說得倒是輕巧,那些妻離子散、輕生尋死的人,你怎麼去彌補?”
聽到他稱呼自己為“沈小姐”,沈玉雪的臉“唰”的一下就褪去了,變得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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