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沉默到家。

剛進家門，管月就被靳川攔住了：“你生氣了？”

“我為什麼生氣？”管月眉眼微，毫不示弱地反問回去。

靳川一怔，無法回答。

他總不能觍著臉說自己覺得吃醋了吧？

靳大總裁自認為臉皮還沒有修煉到那種厚度。

見他啞口無言，管月沖他呲牙一笑，帶著幾分狡黠和得意。

“沒別的事，我就先回臥室了。”

看著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視線中，靳川忍不住輕笑出聲。

“小人得志。”

總以為年老，帶著超出年齡的謹慎和穩重。

沒想到，偶爾也會有這麼活潑的樣子。

這是不是說明，在自己面前，已經開始逐步卸下偽裝了？

想到這兒，靳川頓時覺心舒暢起來。

可惜，沒高興多久，“小人得志”的管月就在臥室里出來了。

“靳先生，這是還給你的錢。”

把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悶聲道：“我知道還不夠，我會努力工作攢錢，盡快還清的。”

“還錢？”靳川眼底的愉悅一一地褪去，沉聲質問道，“管月，你這是什麼意思？打算跟我一刀兩斷？”

“不是，你誤會了。”

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管月急切地解釋：“蘇玲玉——哦，就是我嫂子，來跟你要錢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對不起，是我的私事給你添麻煩了。”

“我知道你不差這點兒錢，但是我們無親無故，我不能白拿你的。”

靳川眸瞬間冷了下去：“所以，結婚證是假的嗎？”

“結婚證當然是真的，可是我們的婚姻是假的！”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靳川站起，結滾了兩下，側的雙手慢慢握，努力克制住想要大聲質問的沖。

“你把錢拿回去吧，我給出去的錢，沒有要回來的習慣。”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離開。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傳來，管月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又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把臉埋進雙手中，試圖阻止淚水的掉落。

“明明……我只是不想讓他吃虧啊。”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響起電子解鎖的聲音。

管月猛地起，赤著腳快步迎上前：“靳先生……”

然而開門進來的，并不是靳川。

“丫頭你在家啊，怎麼不開燈？”

靳老爺子一手提著飯盒，一手在墻上索兩下，打開了燈。

“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開燈呢……”

管月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總不能說自己哭得太投，沒發覺天黑吧？

怕靳老爺子繼續追問，趕接過飯盒，向廚房走去。

邊走邊夸贊道：“爺爺，今兒的湯怎麼聞著格外香啊？”

“老母湯，你李叔盯著熬了一整天呢。”

靳老爺子在客廳里環視一圈，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丫頭，川還沒回來呢？”

“他今天晚上要加班，說過了會晚點兒回來。”

管月的聲音在廚房里傳出來，沒有毫異樣。

靳老爺子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

等管月端著盛好的湯出來時，他冷不丁發問：“丫頭，你跟川吵架了吧？”

“啊？”

管月手一抖，差點兒把碗里的湯撒出來。

看的反應，靳老爺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來，丫頭，過來坐。”

他拍了拍邊的位置，示意管月坐下。

在燈的照耀下，管月泛紅的雙眼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川欺負你了？”

管月瘋狂地搖頭，連連否認：“沒有，他沒欺負我，爺爺，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跟爺爺說，到底怎麼回事？”靳老爺子聲道，“別怕，萬事有爺爺給你撐腰呢！”

到老人家對自己發自真心的關心與慈，管月的眼淚徹底忍不住了。

宛若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落下。

靳老爺子極有耐心地陪在邊，并未出聲催促。

直到的緒逐漸緩和下來，靳老爺子才遞上紙巾。

“吧，哭出來就好了。”

“爺爺，對不起，又讓您跟著心了。”

管月有些疚。

“你既然嫁進我們靳家，我一聲爺爺，就不用跟我見外。”

靳老爺子無所謂地擺擺手：“現在，能告訴爺爺，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管月點點頭，把事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出來。

包括一團的原生家庭。

“我當多大點兒事呢！”靳老爺子聽完，哭笑不得，“你跟川是夫妻，又何必算得那麼清楚？”

可是，我們是假夫妻啊……

這句話，管月死死地埋在心里，并不敢說出口。

見低頭不語，靳老爺子耐著子引導：“你把錢給川，是覺得自己占川的便宜，對嗎？”

管月點點頭。

蘇玲玉可以不要臉，但是不行。

“可是在川心里，他的就是你的，過分計較，才是真的傷了。”

“我養大的孩子，我心里有數，他不是氣你還錢，而是生氣你把他當外人的態度。”

靳老爺子的話，讓管月陷沉思。

“丫頭，只有想要離開的人，才會惦記著兩不相欠呢。”

真正相相守的，哪個不盼著與對方糾纏到老？

管月一時無語。

……

送靳老爺子離開后，管月呆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

“等靳川回來，就跟他好好談談。”

或許真的就像靳老爺子說的那樣，靳川在乎的并不是還不還錢。

而是自己隨時準備跑路的態度。

可是，靳川今晚還會回來嗎？

猶豫了片刻，管月拿起手機，撥出了一串爛于心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響了足足半分鐘，沒有人回應。

“看來是真的很生氣啊。”

著手機自掛斷的界面，管月深深嘆了口氣。

可幾乎就是在掛斷電話的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

是靳川把電話又撥了回來。

就在這一瞬間，家里變得格外安靜，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管月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撲向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