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還在抬頭逗弄樹上的鸚鵡，突然覺得手上一輕，行李被人提了過去。

是靳川。

“我自己來。”急忙要自己提，卻被靳川按住了手。

“爺爺在看著呢。”

一句話，功制止了管月的作，眼睜睜看著他把兩人的行李提了進去。

屋里的李叔聽見院子里的靜，迎了出來。

“我算著時間，您也該到了，再不來，我就去山口等著了。”

他自然地接過靳老爺子的行李。

靳老爺子招手過管月，給李叔介紹：“這就是川新娶的媳婦。”

接著對管月說：“這是跟了我多年的伙計，你他李叔吧。”

“李叔好。”管月乖乖打招呼。

李叔笑呵呵地應了，領著兩個人往屋里去。

“先去吃飯，吃完再收拾行李。”靳老爺子發了話，幾人就一起去了餐廳。

晚飯是李叔剛剛做好的，堪稱香味俱全。

不知不覺，管月就干掉了一碗米飯。

飯后，靳老爺子招呼靳川陪他“殺”幾盤棋，一老一轉戰棋室。

“李叔，我來洗碗吧。”

管月要上前幫忙，卻被李叔拒絕了。

“這點兒活我一會兒就干完了，你就別手了，省得臟了服。”

無奈，只能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山里的空氣比城市里要好很多，夜幕中繁星如海，偶爾可見劃過的流星。

管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數星星，漸漸迷。

“好看嗎？”

秋千被人輕輕推，后傳來男人含笑的聲音。

“好看。”管月慢慢陷回憶中，“小時候，我哥說爸媽變了天上的星星，所以每次看見星星我都很興。”

“可星星不會每天都出現。”

“看不見星星的日子，我就又哭又鬧。”

“我哥實在沒辦法，不知道在哪里淘換了一長溜的小燈泡，掛在我們家里。”

“只要沒星星，我哥就給我打開燈，騙我說星星躲進我們家里了。”

“那時候我們很窮很窮，但是他總是盡自己所能，給我最好的。”

每次想到哥哥拉扯著自己艱難度日的時，管月都心懷恩。

也正是這些時的存在，讓愿意為了哥哥，一次又一次地退步。

“那有什麼人，對你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嗎？”側過頭，問后的男人。

無人回答。

管月也不在意，本就是隨口一問，而且兩人的關系，似乎還沒有那麼親近。

秋千漸漸停下來，靳川坐在邊。

“這架秋千，就是爺爺親手給我做的。”

迎著管月贊嘆的目，他笑了笑，“那時候我還小，但是已經明白了死亡意味著什麼。”

“我整日整日悶在臥室里，拒絕跟任何人通流。”

“爺爺看不下去了，帶著我來了山里，整整住了半年，我才恢復過來。”

那些日子，靳老爺子放下了集團所有事務，一心陪伴著失去雙親的孫子。

“爺爺對我來說，不只是親人，更是神支柱。”

是老爺子告訴他，世間萬都會離開，唯有他們留下的意，永遠不會消散。

也是老爺子告訴他，真正的死亡是他人的忘，只要不曾忘記，那的人始終長留。

“爺爺很睿智。”

沉默半晌，管月才低低出聲。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長久的沉默，卻覺到前所未有的近。

但所有的溫馨和，都在睡覺前被打破了。

“要不，等爺爺他們都睡了，我去客廳睡沙發吧。”

管月揪著自己的睡，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靳川剛剛在浴室里出來，渾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

壯有力的膛赤地暴在空氣中，半干的頭發上掉下一顆水珠，沿著他勁瘦的腰肢緩緩下落，最后隨著他線條分明的人魚線，落浴巾的包裹中。

這一幕對管月的沖擊力實在是有些大。

偏偏始作俑者不以為然。

“又不是沒一起住過，萬一被爺爺看見你睡客廳，怎麼解釋？”

靳川了一把半干的頭發，作勢要往床上躺。

“別別別！”管月直接在床上蹦了下來，“要不我還是打地鋪吧。”

說著，就要手去拿自己的枕頭。

卻被靳川一手按住了。

“山里的地面那麼涼，你是想明天起來關節痛嗎？”

他皺著眉頭，很是不解：“以前爺爺在家的時候，我們不都是睡一個房間？”

“那不一樣……”

管月語氣里有些心虛。

以前兩個人并不悉，甚至彼此之間有很深的戒備。

可是隨著了解的增加，那種戒備早就變了欣賞。

覺得自己現在沒辦法坦然地與靳川同睡一張床。

甚至有背叛了靳東旭的覺。

“我拿你當朋友，你卻跟我老公一起睡？”

低聲喃喃道。

這是什麼狗劇啊！

靳川聽不清在自言自語什麼，卻敏地捕捉到了“朋友”二字。

心中一黯，他索抱起了自己的枕頭。

“你在床上睡吧，我去睡沙發。”

就算爺爺看見，自己也能糊弄過去，不至于餡。

“哎……”

他離開的猝不及防，管月來不及阻止，房門就被關上了。

清晨，小院里一片靜謐。

“叮鈴。”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驚醒了管月。

【給我開門。】

是靳川。

管月的瞌睡蟲頓時飛走了，整個人都神起來。

來不及穿鞋，赤著腳蹦下床，給靳川打開了門。

“爺爺快要起來晨練了，不能讓他看見我在沙發上。”

男人先解釋了一下，才閃進了房間。

管月有些歉疚：“那你在床上補個覺吧，我去給爺爺做早飯。”

知道跟自己同一個臥室有些不自在，靳川也不勉強。

“李叔會準備早飯的，你要是沒事，可以陪爺爺去山里走走。”

管月上答應著，洗漱過后還是先去了廚房。

果然，李叔已經在做早餐了。

“丫頭有什麼忌口的嗎？”

見過來，李叔笑呵呵地問。

“沒有，我不挑食的。”管月搖搖頭，“李叔，我來幫您吧。”

“不用不用，你去陪老爺子遛彎吧，山里的空氣可比城里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