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宋綺年好奇。

傅承勖吻了吻的額頭，這才放開，穿上襯衫。

陳炳文在屋里打著呼嚕，好夢正酣暢。男仆細心地給老人家打著扇子。

傅承勖拉著宋綺年的手悄然離去。

傅承勖開著車，一路朝市中心而去。

暖金的夕盈滿車廂，溫熱的風呼呼涌車窗，吹得人渾懶洋洋的。

宋綺年凝視著傅承勖的側臉。

他眼睫濃長，側臉線條堅毅流暢，神專注時尤其顯得英俊人。

宋綺年發覺自已已越來越不能將目從這個男人臉上上移開。

不過，心已經度過了最初的期，趨向平靜。像是明白這就是宿命，欣然接，并不打算抵抗。

很多時候，只要同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像泡在溫暖的水中，渾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適和放松。

這同宋綺年當初迷上張俊生時截然不同。

那時時而狂喜，時而沮喪，患得患失，日惶惶不安。

而后來的事證明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如果一個男人總讓你失落，讓你彷徨，那他就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同傅承勖在一起，宋綺年只到踏實和安全。

哪怕從高空墜落，這個男人也有辦法將牢牢接住，不讓傷。

人生就像乘坐著小舟，順著命運之河漂流。

沒有一帆風順的旅途，但有傅承勖同舟，和一同面對前方未知的暗流和風浪。

“看。”傅承勖示意宋綺年看向窗外。

宋綺年驚訝。

不知何時，窗外出現了紅城墻。

雄偉的宮墻上，樓閣高聳，在傍晚灰橙天空的襯托下無比壯麗。

“天安門。”傅承勖道。

“之前不是逛過故宮了嗎？”宋綺年道。

“今天我要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傅承勖將車停在城墻一角，給門衛塞了厚的小費，帶著宋綺年走進了城門。

他們沿著狹窄的樓梯向上爬。

傅承勖走在前面，不住回頭朝宋綺年看。

宋綺年擺手：“我是能飛檐走壁的人。看好你自已的腳下吧。”

傅承勖笑。

終于，走出了一扇門，眼前豁然開朗。

宋綺年發出驚喜地低呼。

他們正站在城墻上，前方是開闊平整的古城。井然的屋舍如地毯一般鋪開，朝著遠延，直到邊界消失在目力所及之。

紫灰的暮籠罩大地，家家屋頂都飄著裊裊炊煙，萬家燈火如大地上的繁星。

宋綺年舉目眺，難掩激。

傅承勖自后環住的腰，臉頰著的鬢角。

“這里，才是看北平夜的最好地點。”

宋綺年鼻酸脹，和傅承勖十指握。

“謝謝。”哽咽，“謝謝你記得我所有的喜好，謝謝你一路來對我的支持。每到這種時候，我都很謝老天爺讓我認識了你。”

兩人手拉著手，在城墻上緩緩漫步。習習夜風吹得發舞。

傅承勖的嗓音在安靜的夜中尤為低沉浪漫。

“家父慘死那一夜，家母帶著我，在忠心老仆的護送下逃出了莊子。我們最初躲在一農舍，還算安全。家母就是那時候同我義父取得了聯系。義父發來電報，說他會立刻趕回來，讓我們去上海和他會合。但是就在我們前往上海的途中，四叔他們找到了我們……為了掩護我，家母被四叔抓住。四叔向問庫房下落，母親不肯說，又……不堪辱，撞墻自盡了……”

宋綺年挽著傅承勖的手臂，輕拍著他的胳膊，給予無聲的安。

傅承勖將的手攏在掌心，繼續朝前走。

“我當時就藏在不遠，看不到，卻聽得清清楚楚。四叔要的那個信就掛在我的脖子上，可母親之前命我以父親在天之靈發過誓，絕對不能把它出來。”

他朝宋綺年苦笑。

“若換現在的我，當然寧愿違背誓言也要保住母親的命。但我當時年懵懂……”

宋綺年搖頭：“可就算你出了那個信，你們母子也未必能活命。”

傅承勖長嘆一聲，繼續道：“我不得不丟下母親的逃走，但是四叔他們追了過來。慌之中，我翻進了一個破屋子里。在那里，我遇到了一個小孩……”

宋綺年的心弦微微一。

傅承勖的目投向遠方，溫如天邊的月。

“寒冬臘月的，裹著破棉被，睡在柴垛上，上還戴著鎖鏈，非常可憐。在的幫助下，我躲過了四叔的追捕。后來我知道，是個被人販子拐賣的孩子。于是我解開了的鎖，帶著一道去上海。”

宋綺年的腳步漸漸放慢，目不轉睛地著傅承勖。

“我們一起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提起那段回憶，傅承勖總會微笑，“吃過很多苦，但彼此做伴，相依為命……”

他將視線投向宋綺年。

“對我來說，遠遠不止一個一起流浪的同伴。救了我，在凄苦的流浪生涯里給我提供了無可替代的藉。那時候的我，是個驟然之間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帶著小堅持下去，去上海找伯父，是我唯一的信念。”

“小？”宋綺年翕，

“不會說話，我不知道什麼，便給起了一個名字。我的姐妹是‘志’字輩，又那麼可，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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