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安靜,員們面面相覷,皆不知以何等理由反駁。
謝郁維抬眸,沉聲道:“王大人乃國之棟梁,更是禮部多年以來如此穩定的關鍵。”
“將王大人調離,禮部恐會生出子,另有……”
他隔著幾個員,與施元夕對視:“雖說朝上事務關系重大,當由圣上旨意為準,可能否出任吏部尚書,應當由王大人自行決定才是。”
“施大人說呢?”
施元夕輕挑眉,他倒是很了解王瑞平 。
抬眼掃向王瑞平,問:“吏部關系重大,牽涉到大半個大梁的員,春闈已過,朝中只是需要用人之時,這等況下,王大人還要有所推嗎?”
見王瑞平面容沉肅,沒有第一時間開口,眼眸微頓,復又道:“還是說,大人另有好的人選?”
沒在朝上說服王瑞平,而是直接將問題拋在他的臉上。
既然他不做,那這空缺的位置要給誰?是謝家一派的兵部、工部的兩個尚書,還是才調任上來的馮煒然?
如所言,朝堂不是可以置事外的地方,放任下去,就會滋生出第二個蔣譚明。
施元夕是基于信任,才推舉王瑞平。
王瑞平若連自己都信不過,還想要信誰?
王瑞平明白話里的意思,他在心中反復權衡拉扯,垂眸時,不經意掃到了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
這是王恒之送他的生辰禮,此前施元夕所行之事,究竟是得了誰的授意,他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腦中復雜的緒逐漸褪去,王瑞平靜默片刻,忽而上前,沉聲道:“得皇上信賴,臣——”
“在所不辭!”
第118章 大獲全勝
有周瑛提拔,施元夕舉薦,王瑞平自能耐夠。
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他。
這其中,也包括了此前謝家一心想要舉薦的路巡。
那位路巡就算是真的被提拔到了朝中,也不可能越過王瑞平,一步登天。
王瑞平自己松了口,謝家一脈的員就算是一百個不愿,也是無可奈何。
早朝結束后,兩道圣旨同時頒布,有人歡喜有人憂。
施元夕笑瞇瞇地走到王瑞平邊,拱手道:“恭喜王大人。”
真邁出去這一步后,王瑞平心頭也是高興的,只是見了,就想到家里那個逆子。
施元夕憋著笑,雖說這兒是升了,可就王恒之給出的那些餿主意,回去后怕是免不得一頓好打。
他們說笑著離開,后方的謝郁維慢了幾步,與后邊代事的徐京何對上了視線。
謝郁維抬手,道:“有些話想同徐大人說。”
對他來說,今日發生的所有事里,最為重要的,其實還是徐京何的立場。
徐京何面冷淡,緩步走到他側。
初春時節里,天氣逐漸轉暖。
京城干凈整潔的街道上,綠樹出了新芽。
謝郁維眸深沉,沒有轉彎抹角,他直接道:“徐大人可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徐京何抬眼看他道:“謝大人是聰明人,應該不必我多說。”
早朝時他的表現,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
謝郁維目發,沉聲道:“徐大人是因為,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他知道徐京何還對徐民安的死耿耿于懷,可當初魏昌宏設計陷害徐民安時,謝郁維并沒有在其中推波助瀾。
當然,他也沒有出手相幫就是了。
后續先帝將徐民安手中的權柄分散到謝、魏兩家手中,也是為著大局考慮。
認真說來,謝家所做的事,又怎麼比得上卸磨殺驢的先帝,和主導這件事的魏家?
徐京何能接先帝選定的繼承人,也就是現在朝上的小皇帝和周瑛,又為什麼不能接謝家?
他思來想去,這個癥結便只能出在施元夕上了。
早前謝郁維就曾猜測,徐京何對施元夕了心思。
徐京何這人輕易不會泄緒,想要窺探到他的心思并不容易,謝郁維會有所發覺,也是因為他自己就存了想法。
不同的是,徐京何做出了一個和他當初截然不同的選擇。
謝郁維一時覺得荒謬,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為,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權勢才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再重要,也需得要為他的謀劃和大權讓步。
他之前一直不想跟徐京何撕破臉,就是覺得他跟徐京何是一路人。
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說出口后,面前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褪去了那副寡淡的面容。
徐京何目幽沉,神冷冽,冷聲道:“謝大人未免也太過高看自己。”
“也太過小瞧。”
“所要做的事,便是沒有我,也一定能做。”徐京何面冷沉,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謝大人擅籌謀,與那魏家周旋多年,卻始終沒能將魏家剿滅。”
“你做不到的事,只用短短一年時間便做到了。”徐京何冷眼看他:“時過境遷,謝大人的想法卻仿佛還留在幾年以前。”
“你當真以為,謝家和江太妃遠勝過和輔佐之人?”徐京何嗤笑了聲:“是自視甚高,還是急于攏權,謝大人心底不清楚嗎?”
徐京何心里清楚,他今日在這邊候著他,還說出這麼一番似是而非的話,無非是想著他與施元夕那邊牽絆還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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